第17章 青秧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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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那日的晨霧帶著鐵鏽味,林墨赤腳踏進秧田時,水麵倒影竟多出個戴鬥笠的老農。靈眸數據流在霧氣中紊亂閃爍:【警告!檢測到因果遮蔽力場】。
村口早市新來的貨郎敲著青銅撥浪鼓,竹筐裏的山貨在靈眸中泛著屍斑。鐵蛋攥著三枚雞蛋換糖人時,貨郎的秤砣突然墜地——黃銅表麵浮出母親被囚禁的實時畫麵。
"小哥,搭把手?"貨郎裂開滿口金牙,牙縫滲出青銅液。林墨扶秤杆的瞬間修改參數:【一斤=八兩】,換回的麥芽糖在鐵蛋嘴裏化成清心符,孩子吐出的糖渣正好糊住貨郎的窺視蠱。
新育的靈稻秧無風自動,葉片背麵浮現人臉紋路。七叔公的煙鍋點在稻莖上,燙出的青煙凝成四十年前考古隊的合影:"墨娃子,該插"往生秧"了。"
林墨握秧的手頓了頓。係統光幕在秧苗間展開:【往生秧:以生魂為肥,種三茬可喚幽冥】。他佯裝失足踩碎秧盤,實則用篡命筆修改基因序列:【食魂性→淨靈性】,碎瓷片上滲出的青銅汁液立刻轉為甘露。
修渠完工的百家宴上,趙寡婦端來的粉蒸肉泛著齒輪狀油花。林墨的筷子在靈眸指引下精準夾住肉塊裏的控魂釘,轉手丟給桌下的黃狗。狗吠聲突然淒厲,嘔出的黑血中遊動著微型青銅棺。
"添酒!"七叔公突然砸碎酒壇,飛濺的瓷片在月光下組成卦象。林墨看著老人頭頂歸零的壽元倒計時,握筷的手暴起青筋——卦象顯示今夜子時,九棺將吸盡最後一位守陵人的魂火。
祠堂長明燈驟然轉綠時,七叔公正用煙杆教鐵蛋畫七星。林墨眼中的數據流瀑布般刷新:【魂火轉移協議啟動】、【是否繼承守陵人權限】。他咬牙點下拒絕鍵,老人卻突然攥住他手腕。
"傻娃..."七叔公咳出帶齒輪的血塊,"你娘把"鑰匙"剖腹留給你那天...咳...我們就都是死人了..."輪回光輪崩裂的瞬間,九條青銅鎖鏈破體而出,將殘軀拽入祠堂地縫。
鐵蛋哭喊著扒地縫時,林墨靈眸穿透九重地殼。母親的身影在青銅棺陣中央清晰了一瞬,她腳下的屍山血海裏沉浮著曆代守陵人殘魂。係統光幕染血:【終極任務更新:誅滅天道需先弑母)】。
曬穀場新曬的靈穀無火自燃,灰燼拚成個"弑"字。林墨碾碎掌心的往生秧,汁液在神識海凝成母親虛影:"墨兒,篡命筆最後一次機會..."聲音被突然闖入的冷月打斷,她帶來的密令蓋著天淵閣與特別事務科的雙重印鑒:
【青山村即日起劃為禁區,限期三日清場】。林墨望向後山,九盞青銅燈籠正從墳塋間升起,石潭倒影裏浮現出自己手持染血篡命筆的未來身。
晨霧裹著柴油味漫進村口時,林墨正給鐵蛋補數學作業。孩子鉛筆突然"哢"地折斷,鉛芯在草稿紙上灼出個經緯度坐標——正是特調科清場部隊的集結地。
趙寡婦的醃菜缸飄出異香,靈眸顯示缸底沉著十二枚微型探測器。林墨舀起酸湯遞過去:"嬸子嚐嚐新鹵水。"指尖在碗沿輕叩,納米機器人順著湯汁滑入缸中,將探測器篡改成蟋蟀卵。
"墨哥!拖拉機冒黑煙了!"鐵蛋的驚叫恰到好處。林墨掀開機蓋,冷卻液管上纏著的監聽蛛絲正在融化。他借著檢修之名,將靈力灌注進曲軸,震頻密碼即刻傳遍全村農具。
插秧的老黃牛突然眼泛青光,犁頭調轉方向直撲林墨。靈眸透視顯示牛腦插著青銅芯片:【控製源:清場部隊3號無人機】。他佯裝跌倒,篡命筆淩空改寫芯片指令:【攻擊模式→施肥模式】,牛角噴出除草劑澆滅了藏在稻田裏的燃燒彈。
"墨娃子當心!"張嬸拋來的草帽邊緣縫著玄鐵片,彈開兩枚麻醉鏢。林墨扶正帽簷時,內置的量子通訊器已接入特調科頻道,電流雜音裏混著冷月的喘息:"青銅棺...在吸收清場部隊..."
鐵蛋失蹤那刻,村口古井泛起九色漣漪。林墨係著麻繩垂降時,井壁的苔蘚顯出血字倒計時:【宿主剩餘安全時間:715959】。繩結在掌心摩挲出摩爾斯電碼,是鐵蛋留下的訊息:"棺上有媽媽照片"。
井底祭壇的青銅鏡麵映出平行時空:母親手持染血篡命筆,正將九具棺槨釘入孩童脊椎。林墨的瞳孔突然刺痛,係統強行覆蓋畫麵:【認知汙染已屏蔽】。
曬穀場的穀堆無火自燃,青煙凝成特調科士兵的殘魂。林墨揮舞竹耙翻動火堆,每顆爆裂的稻穀都在靈眸中顯形為記憶碎片——冷月帶隊挖掘祠堂時,青銅棺槨突然伸出鎖鏈吞噬整支小隊。
"清場?我們才是被清的那個。"七叔公的煙杆從灰燼中浮起,錄音功能自動播放臨終留言:"墨娃子,村口界碑下埋著斬天劍..."
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時,林墨跪在界碑前。篡命筆尖觸地三寸,碑文"青山永駐"裂變為"玄天當立"。地脈震顫中升起的青銅劍柄,紋路與鐵蛋胸口的蝌蚪疤痕完美契合。
祠堂方向突然傳來鐵蛋的尖叫,混著電子合成音:"林同學,令堂在我這裏。"無人機投下的全息影像裏,母親脖頸套著青銅項圈,身後九棺組成的煉魂陣正在抽取她的生命力。
林墨握劍的手暴起青筋,係統光幕炸開血色提示:【終極任務衝突!弑母倒計時與救母時限重合!】。曬穀場驚飛的群鴉突然定在半空,羽翼組成的卦象在靈眸中解析為:"斬天者,必先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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