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殘骸墜入歸墟的刹那，林墨腳踏法則道劍破空而出。眉心劍紋吞吐混沌之氣，身後虛空浮現十二萬九千六百道劍影——正合一元之數。
    天淵閣主真身化作百萬丈青銅巨像，掌心托著三千小世界。每個世界中的生靈皆生著林墨麵容，齊聲哀嚎："你斬的不是本座，是這諸天因果！"
    "聒噪。"
    林墨並指抹過劍紋，一元劍陣驟然坍縮。劍尖觸及巨像的刹那，時空長河倒卷，現出萬年前初代閣主剜取玄天祖師道種的場景。
    "這一劍，還你。"
    劍光貫穿古今，所有時間線的剜心畫麵同時破碎。巨像掌心小世界接連爆炸，反噬之力將其撕成青銅流星雨。
    青雲觀遺址上，阿芷以百草靈體催生通天建木。鐵蛋割破手腕，守陵人精血澆灌的樹芯處，浮現初代觀主傳承的《青帝長生訣》。
    "墨哥，接劍！"
    鐵蛋擲出青銅果核所化的木劍。林墨握住劍柄的刹那，青山村所有褪去青銅色的村民同時結印，香火願力凝成劍鞘。
    歸墟海眼深處，最後一塊青銅碎片突然躍起。碎片中傳來七叔公的煙鍋敲擊聲："娃子，該補全大道了..."
    林墨反手將木劍刺入心口，混沌劍紋與青帝長生訣交融。破碎的元嬰重鑄為陰陽道胎，身後浮現蘇清秋虛影："墨兒，你終於..."
    餘音被通天劍鳴淹沒。木劍攜眾生願力貫穿歸墟，青銅紀元最後的烙印在劍光中蒸騰。暴雨驟歇時，晨曦中再無半點青銅色澤。
    三個月後，青山村祠堂。鐵蛋擦拭著無名木碑，碑下埋著玄天劍穗與冰魄殘片。阿芷的藤蔓爬上碑頂，開出一朵七色道花。
    "咯吱——"
    柴扉輕響，布衣少年提著魚簍踏入小院。冷月指尖的冰晶突然融化，阿芷的藥杵墜地濺起塵煙。鐵蛋緩緩轉身，懷中青銅果核發出新芽破殼的脆響。
    東方天際，一縷純青劍意刺破雲層——那是比青銅紀元更古老的大道，正在蘇醒。
    混沌劍氣割裂歸墟的刹那，林墨足尖輕點虛空漣漪。眉心的陰陽道胎突然坍縮成奇點，周身十二萬九千六百個竅穴同時亮起，每個穴竅中都盤坐著個微縮元嬰——這正是《通天籙》記載的"萬元歸一"境。
    九霄之上突現銀河倒懸，十萬青銅戰船自星海駛來。旗艦甲板上的紫袍人掀開兜帽，露出與鐵蛋一模一樣的容顏："本座乃天淵聖主，爾等..."
    劍鳴截斷話音。林墨的指尖還凝著晨露，露珠卻已化作橫貫星海的劍氣。前排三千戰船應聲解構，破碎的青銅甲板在真空燃燒，宛如一場盛大的煙火。
    "太慢。"林墨的真身出現在旗艦桅杆頂端，足下道紋蔓延。聖主胸口突然綻放青蓮，那是三日前阿芷種在他衣襟的往生種。
    聖主暴退間捏碎玉玨，虛空浮現十萬道因果線。每條線都纏繞著林墨的過往：七歲喪母、築基雷劫、冷月冰雕前的血誓...
    "斬得盡嗎？"聖主獰笑。
    林墨並指如劍，順著最明亮的那根因果線回溯——竟是聖主在時空長河偷換鐵蛋命格的畫麵。陰陽道胎突然暴漲，劍氣順著因果線直抵萬年前。
    星海彼端傳來瓷器碎裂聲，聖主的青銅聖體浮現蛛網裂痕："你竟敢觸碰禁忌！"
    "聒噪。"林墨劍指輕旋，十萬因果線盡數纏上聖主脖頸，勒出大道傷痕。
    崩塌的天淵聖殿深處，七色道花托起往生泉眼。鐵蛋割破掌心，守陵人精血混著混沌劍氣注入泉中。枯萎的青銅樹突然抽芽，新生的嫩枝纏住聖主真靈。
    "哥，借劍一用！"
    林墨將木劍拋向建木，劍身觸及樹冠的刹那，初代玄天祖師的殘魂顯形。祖師虛影與林墨同步揮劍，兩道跨越時空的劍氣在聖主體內交匯。
    聖主炸裂的靈光中，一縷混沌母氣悄然凝聚。林墨的道胎突然離體，將母氣鑄成古樸石劍。劍成之時，青山村所有褪去青銅色的農具同時震顫，鋤頭鐮刀盡化劍形。
    "這才是真正的太初。"林墨輕撫石劍，劍身映出鴻蒙初開的景象。冷月鬢間突然生出冰晶道花，阿芷的百草靈體蛻變成青帝法相，鐵蛋掌心浮現完整的守陵人圖騰。
    星海殘骸匯聚成碑，碑文記載著更駭人的秘辛：青銅紀元不過是某位不可名狀存在的實驗場。碑底滲出粘稠黑血，血珠中浮現九雙猩紅眼眸。
    東方地平線處，建木頂端的新芽突然金屬化。林墨的石劍發出預警劍鳴，劍尖指向虛空某處——那裏正有比青銅更古老的暗金紋路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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