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暗蝕·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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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村的晨霧裹挾著鐵鏽味。鐵蛋擦拭青銅雕像的布帛突然凝在半空,冷月眼睫上的冰晶折射出詭異畫麵——林墨消散時飄落的劍種表麵,暗金紋路正如活物般蠕動。
鏽月?
第一縷晨曦刺破雲層時,整片天空突然泛起暗銅色。正在晾曬藥材的阿芷猛然頓住,竹篩裏的當歸斷麵正滲出齒輪狀年輪。她伸手觸碰的刹那,指尖傳來機械咬合的劇痛。
"鐵蛋!"阿芷轉身呼喊,卻見少年懷中的劍種騰空而起。暗金紋路在虛空織成星圖,投射出的竟是天淵閣主消散前的獰笑:"你以為...斬盡殺絕?"
祠堂十二尊青銅雕像同時震顫,錢三通石像手中的煙鬥突然噴出翡翠色火苗。火焰舔舐過的虛空裂縫中,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
逆時蟲?
鐵蛋的守陵圖騰劇烈發燙,當他試圖用青銅果核鎮壓劍種時,腳下的青石板突然虛化。來自未來的畫麵強行灌入腦海:十年後的自己手持暗金長戟,正將道劍刺入冷月石化中的心髒。
"這是..."劇痛中他揮動石劍斬斷幻象,劍鋒卻傳來實質的觸感。虛空裂縫飆出暗金血液,半截機械觸手跌落在地,斷口處流淌的液態金屬竟與劍種紋路完全一致。
冷月雕像的冰晶突然蔓延成鏡麵,映出令人窒息的真相——他們所處的"新紀元",不過是某個龐然巨物胃囊中的倒影。
蝕碑?
村口星海殘碑突然發出悲鳴。當鐵蛋趕到時,碑文正在重組成完全陌生的文字。阿芷用建木靈根觸碰碑麵,讀取的信息令她踉蹌跌倒:"第三千七百次文明重啟...實驗組編號...林墨..."
暗金血液從碑底滲出,凝成九眼徽記的瞬間,整座青山開始虛化。鐵蛋的青銅果核突然嵌入碑文缺口,迸發的青光中浮現初代守陵人刻碑的場景——那根本不是星海圖,而是某種精密至極的機械圖紙。
"原來我們才是異物..."鐵蛋嘔出帶著齒輪的血塊,手中石劍開始反向侵蝕他的經脈。
弑神者?
劍種突然發出尖銳啼鳴。當暗金紋路完全覆蓋表麵的刹那,歸墟海眼的方向傳來鎖鏈崩斷聲。十二尊青銅雕像同時睜開眼睛,瞳孔中旋轉著與機械觸手相同的九眼徽記。
冷月雕像的冰晶劍意突然暴走,在村口凝成她半透明的靈體:"快走!我們在時間循環裏..."話音未落,暗金紋路已爬上她虛幻的腳踝。
阿芷的建木靈根突然刺入劍中,強行喚醒其中沉睡的法則道韻:"林墨留了後手!"瑩白劍光撕開暗金外殼的瞬間,眾人看到永生難忘的畫麵——劍種內核懸浮著微縮的往生殿,錢三通殘魂正在殿頂撥動逆轉時空的算盤。
齒輪紀元?
暗金血液染紅的蒼穹突然塌陷,露出其後遮天蔽日的青銅齒輪組。每個齒牙都鑲嵌著破碎的元嬰,每道凹痕都刻滿被遺忘的文明。齒輪咬合處迸發的火花,竟是縮小版的隕仙劫雷。
鐵蛋的石劍徹底化為暗金色,劍柄長出神經般的觸須紮入他手腕。在完全失去意識前,他聽到錢三通殘魂的歎息:"記住,死亡是唯一的漏洞..."
阿芷抱著開始石化的劍種躍入歸墟海眼,最後看到的,是無數個時空的青山村正被同一組齒輪碾成齏粉。
盲點?
絕對黑暗中,林墨消散前的最後一縷神識突然蘇醒。他發現自己被嵌在齒輪中心的琥珀裏,身旁漂浮著十二顆暗金星骸——細看竟是冷月們的頭顱。
"終於來了。"某個與天淵閣主七分相似的機械生命體浮現,指尖纏繞著林墨與所有故人的因果線,"歡迎參觀...真正的諸天。"
林墨的神識突然大笑。他在這具機械體胸口看到了錢三通的翡翠煙紋——那正是《通天籙》記載的"萬劫之眼",一切時空悖論唯一的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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