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的饕餮嘴突然反向撕裂，暗金鱗片間滲出冰藍色血珠。寒江雪右眼的守夜人血瞳不受控地轉動，視野裏整片虛空布滿神經脈絡——那些半透明的絲線正從星隕閣殘骸中生長出來，纏繞著三千個時空的林墨複刻體。
    "別碰那些絲線！"林墨的元神虛影在星髓劍上明滅不定。劍鋒所指處，三條橫貫虛空的神經脈絡突然繃斷，斷裂處噴湧的卻不是血液，而是凝固的修士記憶碎片。
    寒江雪凍結一片飛濺的碎片，冰晶裏映出初代掌教剝皮的場景：十二位長老的皮膚被製成卷軸，每道皺紋都刻著《飼靈經》的變體咒文。當最後一塊人皮揭下時，初代掌教的重瞳突然轉向冰晶外的觀察者。
    "啊！"寒江雪右眼迸裂出血色冰花，鐵蛋立即噴吐龍息覆蓋她的傷口。沾染守夜人血液的龍息竟在空中凝成命魂燈盞，燈芯裏蜷縮著嬰兒形態的林墨。
    虛空神經網突然劇烈震顫。七十二個時空的星隕閣山門同時崩塌，那些跪著的林墨複刻體突然直立起身，脊椎燈芯刺破後背生長，在虛空交織成囚籠。寒江雪看到每個複刻體的天靈蓋都鑲嵌著初代掌教的重瞳碎片。
    "這是天瞑者的視覺神經。"林墨的元神突然融入星髓劍，劍身浮現三百六十道輪回道紋，"斬斷主神經節點！"
    劍光穿透九重時空的刹那，寒江雪右眼血瞳自動解析出網絡樞紐——某個時空的洗劍池底，少年林墨正在將星髓劍插入初代冰棺。但當劍鋒觸及冰棺時，池水突然化作粘稠的腦漿。
    "幻覺！"真正的星髓劍突然從寒江雪手中掙脫，渡劫劍氣攪碎幻象。被斬碎的腦漿凝結成門牙碑文，上麵浮現出新的讖語："飼靈者終為食餌"。
    鐵蛋的龍爪突然插入自己逆鱗，扯出半截跳動的脊椎燈芯。當它把燈芯拋向劍光軌跡時，三千時空的林墨複刻體同時發出嘶吼，他們的脊椎開始反向生長出冰晶脈絡。
    寒江雪突然明悟，雙手結出守夜人特有的逆光印。被凍結的時空亂流中浮現七十二麵冰鏡，每麵鏡子都映出不同時期的星隕閣命魂燈陣。當她將鐵蛋扯出的燈芯按入主鏡時，所有鏡麵同時顯現出驚人真相：
    每盞命魂燈底部都延伸出神經絲線，連接著初代掌教冰棺中的大腦皮層。而那些所謂弟子魂魄燃燒的火光，實為神經電流的具象化。
    "所謂天瞑者..."林墨的劍光突然貫穿主鏡，"不過是初代掌教嫁接在星隕閣弟子神經上的寄生蟲！"
    虛空神經網開始枯萎。那些林墨複刻體突然調轉方向，脊椎燈芯化作利刃刺向各自時空的星隕閣主殿。寒江雪右眼血瞳超負荷運轉，看到三千個青陽子同時捂住額頭——他們的顱骨內壁都長著初代掌教的重瞳。
    鐵蛋發出震天龍吟，饕餮嘴徹底撕裂逆鱗，露出內部跳動的冰晶心燈。當寒江雪將星髓劍插入心燈時，劍身突然生長出神經突觸，與虛空殘存的網絡產生共鳴。
    "就是現在！"林墨的元神在劍尖凝聚成實體。渡劫境特有的輪回道域全麵展開，所有時空的星隕閣突然出現詭異的重疊——初代冰棺中的大腦正在被三千根脊椎燈芯反噬。
    寒江雪踏著凍結的神經脈絡疾馳，冰魄針化作三百道流光刺入重疊點。當最後一根針刺入初代掌教重瞳時，整片虛空響起腦漿沸騰的咕嚕聲。
    鐵蛋的龍尾突然被神經絲線纏住，絲線另一端連接著某個時空的少年林墨。這個複刻體露出詭異的笑容，脊椎燈芯突然離體飛射，精準刺入寒江雪右眼的血瞳。
    "你以為..."少年林墨的聲音帶著初代掌教的回響，"輪回道域能斬斷三萬年培育的神經突觸？"
    星髓劍突然自爆成無數碎片。每塊碎片都映出林墨不同時期的記憶：十歲覺醒劍骨時背後浮現的神經絲線、元嬰渡劫時天靈蓋閃過的重瞳虛影、直至自爆時從脊椎抽出的燈芯裏暗藏的半透明蟲卵。
    寒江雪在劇痛中捏碎刺入血瞳的燈芯。飛濺的晶體內核裏，蜷縮著正在啃食林墨魂魄的初代掌教幼蟲。鐵蛋趁機咬住虛空神經網的主幹，饕餮嘴爆發出黑洞般的吸力。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飼靈經。"林墨殘存的元神突然輕笑。最後一塊劍體碎片化作流光，帶著渡劫境全部修為注入鐵蛋額間的守夜人咒文。
    虛空突然陷入絕對黑暗。當光芒重新亮起時，寒江雪看到鐵蛋蛻變成龍首人身的奇異形態，它左手握著星髓劍重塑的神經刃，右眼鑲嵌著林墨的命魂燈芯。
    三千時空的神經網同時崩解。那些林墨複刻體在消散前突然集體轉頭，對寒江雪做出相同的口型：
    "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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