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一個個試著鑰匙，終於有一把鑰匙對上了，鑰匙插入了鎖孔，但他並沒有立即打開房門，而是側耳傾聽了一會兒，中間又反鎖了幾次。
    秦皓明白，顧離這是在試探房間裏的情況，避免和那個極其恐怖的惡靈打個照麵。
    可是房間裏沒有傳來絲毫動靜，這個時候顧離向秦皓點頭示意，後者把手放在了腰間的蹀躞處，隨著"咯吱"一聲，合頁傳來了摩擦聲，這扇幾近黑色的厚重門扉終於被打開。
    果然，裏麵沒有任何惡靈，起碼第一眼看過去沒有。
    這間辦公室和表層世界江美玉的房間很像，看起來異度空間裏的"老板娘"喜歡工作和休息都在一個房間裏，而辦公桌，看起來則像是千代屋裏的前台桌。
    至於說，還有什麽地方像江美玉的臥室，那自然就是懸掛在牆上的畫框了，顧離仔細地觀察牆上的畫框，裏麵都是空的，並沒有任何肖像。
    可是，畫框上的那些釘子卻很耐人尋味，因為那些釘子都被均勻得擰出了同樣的半截，非常均勻，處在一個畫框會晃蕩，但不會掉落的臨界點。
    看起來不得不懷疑把釘子擰鬆的東西有強迫症。
    畫框裏的照片，被取走了嗎？
    "小顧，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麽？"秦皓翻著辦公桌上的檔案袋，還有散落在旁邊的一些胸牌。
    顧離將視線從那些畫框上移開，看向了辦公桌，上麵有著員工名單，屬於"異度空間"的“員工名單”，上麵自然沒有執行者的名字，因為這些他們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說，都不屬於千代屋的員工。
    無論是表層世界還是異度空間，他們都隻是冥霧任務中的“扮演者”。
    和表層世界的員工名單不同，這張“員工名單”上的字跡，看起來像是用鮮血寫上去的，而且，其中“鄧富貴”的字跡，看起來血跡還沒有完全幹涸，而"王成"這兩個字也隱隱約約地形成之中。
    估計下一個受害者是真正的王成吧。
    不過這倒是挺符合邏輯的，畢竟確實有一個"王成"在表層世界千代屋裏出沒，秦皓還記得它就是晚上致使那些漆黑人形進入千代屋的根源。
    "看來根源惡靈能夠分清楚誰是"本地人"，誰是"外來者"啊。"顧離歎了口氣，說道。
    "可能迫於某種規則的限製，它不得不跟咱們玩這種"遊戲"，不然我估計它早就把咱們都殺了。"秦皓撇撇嘴。
    還有一點引起了兩人的注意，旁邊散落著一些卡片式的工牌，顧離撿起一個看了看，是員工胸牌。
    仔細看去的話，其實還真不少，這些工牌都“製作”好了名字。
    看起來，這個異度空間的“千代屋”，真的是想把表層世界的千代屋取而代之，估計把"模仿學習"完成的那些惡靈放到"儲藏室"裏，就是為了有一天徹底完成入侵的時候，把它們都放出來。
    這些工牌，就是為了未來的它們準備的，根本不需要歇業整頓，取代了表層世界“的千代屋之後，這個異度空間隨時都可以開始營業。
    旅客隻需要考慮住進來就行了，而後廚怎麽"烹飪"他們，惡靈們考慮的就多了。
    一個一個地觀察了一遍，幾乎所有工牌上都已經有了名字，就是員工名單上的那些"前員工"的名字。
    新舊有一些區別，或許代表著異度空間裏的一些"等級秩序"。
    兩人翻來翻去找了半天，隻找到了兩個空白的工牌，他們推測，一個屬於還沒有被完全侵蝕替換的王成，另一個應該是屬於安慕然的。
    另外就是，他們也沒有找到"袁貝貝"的工牌，估計是劉明亮喚醒它的時候，它在這個房間裏拿走了自己的工牌，迫不及待去當吞噬人類的員工了。
    這些員工的身份標誌，最引人注意的一點，就是都有一張照片在上麵。
    照片和卡片，似乎構成了異度空間的“員工證明”。
    這樣一來，就很明晰了……
    隻要有這兩樣東西，執行者甚至也可以嚐試，成為異度空間的員工？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就完全擁有了異度空間的探索權，而且二人相信最終生路一定會涉及到這個異度空間。
    就在剛剛這麽想著的時候，秦皓突然感覺踩空了一樣，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顧離警覺地朝秦皓望去，地上的毛毯居然被他踩出了一個坑凹，不對，那不是秦皓踩出來的，而是地毯下邊有一個洞。
    二人趕緊把地毯掀開，果然，他們發現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這個洞口……跟之前後廚那個傳菜口一模一樣？！
    不僅僅是“傳菜口”，就連傳送帶，轉動軸承什麽的都一模一樣。
    秦皓又想到了那雙從自己房間裏突然出現的黑洞，裏麵伸出來的鬼手，正是那雙鬼手欺騙了楊升。
    結合顧離當時在後廚遇險的經曆，這些"供菜口"在某種程度上，就是這些"員工惡靈"幹涉表層世界的一個通道，而那些漆黑人形，秦皓更願意將它們稱為"顧客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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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捅了厲鬼老巢了？
    這個冥霧任務別說複數惡靈了，這簡直就是無數惡靈，執行者們無時無刻不在鬼潮之中穿行。
    任何一點差錯都會引起非常強大的靈異攻擊。
    怨念之物要是拚沒了，就是十死無生。
    "無法直接解決，隻能……想辦法驅逐。"半晌，顧離開口道。
    和表層世界重疊的裏層世界裏，存在著大量的鬼影，根本不可能用怨念之物全部處理掉，但是，會有一個辦法。
    就是將這個異度空間徹底驅逐出千代屋的表層世界。
    讓空間之間的連接徹底斷掉，可能這個異度空間又會找個什麽百代屋萬代屋的，還是會有無數的人被吞噬，但這和執行者們就沒關係了。
    他相信，最後的生路一定是關閉掉異度空間和表層世界的通道。
    "而且，還要打包驅離！"秦皓提醒道。
    "打包？"
    "不能有任何一個惡靈，在我們驅離異度空間之前，還在千代屋裏麵。"
    對啊，不能，在把異度空間徹底驅逐之後，不能讓任何可怕的東西留下。
    顧離和秦皓對著整個辦公室照了幾張照片，對一些細節著重進行了拍照，拿起兩個空白的工牌，又在旁邊的檔案櫃裏順了幾串鑰匙，就打算離開這間“辦公室”。
    畢竟要是它真的順著那個停轉的"供菜口"回來，那二人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除此之外，還有儲物間和布草間二人也看了一下，前者裏麵非常突兀地有個狗籠子，後者裏麵都是...皮草製品...更確切的說，人皮製品，譬如床褥澡巾之類。
    隻不過這個狗籠子裏並沒有顧離朝思暮想的大黑狗。
    大黑狗，它到底去哪裏了呢？
    "砰！"躺在床上的安慕然嚇了一跳，甚至都準備好了一會兒一個恐怖惡靈出現在臥室門口的準備。
    不過，她很快就看到了推門而入的秦皓和顧離，二人已經從異度空間返回了秦皓的房間。
    安慕然被趙安華放進了秦皓的臥室裏，隨後，趙安華之後繼續投身於千代屋繁忙的工作之中去了。
    "我如果看見了犯罪嫌疑人，隻能用言語描述他的長相，怎麽辦？"顧離開門見山，問向床上蓋著被子，一臉震驚的女偵探安慕然。
    "我...我會畫出來，這，這和怎麽逃出去有什麽關係嗎？"
    "你會畫肖像就行了。"顧離顯然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緊接著，兩張空白工牌，和一根鉛筆就扔到了安慕然的胸前，秦皓說道："我，還有馮偉的大頭照，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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