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他等著吧，我是不可能讓你單獨和他吃飯的。”雷霆坐在剛才明鴻坐的椅子上，一隻腳踝搭在大腿上，姿勢非常囂張。
    “放鬆點兒，雷媽媽，”顧堯閉著眼睛讓七七卸妝，“你現在就像謹防孩子戀愛的老母親，操碎了心，小心長皺紋。”
    “因為你，已經長得夠多了，不差這一道兩道的，”雷霆說，“明天的拍攝時間是11點，可以多睡一會兒，保持好的狀態，到時候司機會去接你。”
    剛才說的雜誌拍攝並不是搪塞明鴻的借口，而是真的有此行程。
    顧堯很少拍平麵，僅有的幾次也是為了配合作品宣傳，但是，這依舊不影響他成為圈內各頂級攝影師的寵兒，不僅是那張臉扛鏡頭，更是因為他表現力和可塑性都很強，能夠完美地把攝影師腦中的想法表達出來。
    這次拍攝主要是為了配合電影進行公益宣傳，呼籲社會對殘障兒童的關懷，讓更多的孩子能夠得到正常的教育與社交，順利地走向社會實現他們自己的人生價值。
    回去的時候，七七買了幾個人的晚餐在車上吃，顧堯沒什麽胃口，雷霆讓七七給他拌了一小碗酸奶水果。
    “每次看你吃飯，我都能急死，你要是我兒子，一天三頓飯能揍三頓半。”雷霆三兩下解決兩個漢堡，扭頭看到旁邊的人慢吞吞地叉起一塊水果嚼半天，無語吐槽。
    “所以，這把年紀了，還沒個女朋友是有原因的。”顧堯咽下去一塊蘋果，嘲諷道。
    “最近需要增增肥，下一部戲不能這麽瘦，還是得長點肉，不然幹巴巴的一點兒也不像深入龍潭虎穴的調查記者。”雷霆說。
    “嗯，知道，最近讓七七給我準備了一些高熱量的東西，但吃不多，效果一般。”顧堯吃完最後一口酸奶，喝口水漱漱口。
    “也悠著點，別適得其反，再像以前那樣每天靠營養液活著，我可不想再被王醫生罵了，”說到這兒，雷霆轉頭看著他，“進組之前，約個號，去王醫生那裏一趟，做個例行谘詢。”
    “嗯，知道了，”顧堯躺下，閉著眼睛，就在雷霆以為他睡著的時候，再次開口，“ios.y的代言接了吧。”
    這兩天，他一直在考慮這個事兒，他知道那天晚上沈餘的話有誇大的成分，甚至摻雜的水分還不小，讓別人來做，效果也不一定差，但萬一不行呢。
    ios這個名字從誕生的那天起，就和伏天一樣，像他自己的孩子，有著不一樣的情感，如果真的失敗了，到時候他不知道會不會後悔，但遺憾和心疼是肯定的。
    他對現在的自己也很煩，但就是忍不住會心軟，大腦和心髒各幹各的，即使知道這是那個混蛋的談判手段，還是會忍不住會上套，非常無奈了。
    “嗯？怎麽忽然破例了？這可不像我們顧老師說一不二的行事作風啊，”雷霆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莫不是他們老板為了讓你答應而選擇主動躺平，而你抵不住美色的誘惑醬醬釀釀了他，所以才答應的？”
    “他想的美，”顧堯睜開眼無語地瞥了他一眼，“你轉行當編劇吧，當經紀人屈才了，我單純被金錢誘惑了不行麽？錢隻要給的夠多，我可以破很多例。”
    “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這個代言接了，工作室的日子也直接奔中產了。”雷霆說。
    “說的好像我平時虧待了你們似的。”顧堯重新閉目養神。
    “沒虧待，但誰會嫌棄日子過得太好啊，”雷霆靠著椅背，想了想，說，“我之前都回絕他們了，現在又重新找別人，顯得我們很需要這個代言一樣，那他們會不會壓價？這很關鍵，如果壓的話，就不接了。”
    “不會，你直接找趙俊毅就行，我不提價都是對得起他們了。”顧堯說。
    “我之前查了一下，趙俊毅和他們老板沈餘也是q大的，和你還是同一個專業的，倆人都挺帥的，尤其是沈餘，雖然沒見過真人，但看了兩段他的采訪，氣場很足，”雷霆傾身湊過去八卦道，“你老實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不能說的秘密？”
    “停，收收你的腦補吧，當演電視劇麽？現實中哪有那麽多情節曲折的故事。”顧堯說。
    雷霆看他不想多說，也就不再追問，“行，不想說就不說，但是如果後續有什麽事兒一定要提前給我說，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顧堯沒再開口，就當沒聽到他的話。
    後續能有什麽事兒，永遠都不會有事兒了。
    車直接開到地下室，時間不早了，顧堯就沒讓他們下車。
    他等電梯的時候，生怕門一打開看到不想見的人，還好今天的電梯直接下到負二就變上行了，沒有去負三。
    到達十六層，從電梯出來，他放鬆的心情在看到門邊靠牆站著的人時立刻緊繃了起來。
    顧堯還沒走近，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兒，不過他並沒有開口，就像沒看到人一樣徑直走過去輸入密碼，打開門走進去，在門即將合上的最後一秒，被一隻伸過來的大手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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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鬆手。”顧堯語氣冷淡地說。
    “今天的那個人也是你的床伴嗎？”沈餘雙眼通紅，嗓子啞得就像在磨砂布上擦過一樣。
    顧堯反應了三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他是與不是，都不關你的事兒，把手拿開。”
    “我看得出來，他喜歡你。”沈餘按著門的手掌指尖泛白，兩人互相較著勁兒。
    顧堯聽到這話，忽然鬆開按在門上的手，抱著雙臂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這個圈子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既然你時刻關注我，那應該知道，這幾年我的資源挺好的，你以為是怎麽來的？每一處都是交易。當初你說我適合當演員，現在真的很感謝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掙錢這麽容易，隨便睡一覺就有大把的頂級資源送過來了。”
    和沈餘了解他一樣，他也同樣了解沈餘，知道怎麽快狠準地下刀。
    此刻，他說的每個字都化成了最鋒利的飛刀精準地刺進沈餘心髒最中心的位置，刀刀致命。
    “你騙我，不要用這種自貶的方式來騙我，”沈餘咬了咬後槽牙，低聲說，“我了解你，你永遠不會成為那樣的人。更何況，我走的時候跟他談好了條件，護你周全。”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逐漸變低，低到麵前的顧堯也聽不清話的內容。
    “愛信不信，”顧堯不管他咕噥什麽，重新推著門，“鬆手。”
    這次沈餘倒很聽話，直接撤回了手，下一秒門就在眼前重重地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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