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前，七七泡了一杯薰衣草茶給顧堯。
    每次外出，她都會帶著雷霆提前準備好的安神茶包，薰衣草、迷迭香或者桂圓紅棗等等。
    顧堯吃飯的毛病已經無法改善了，隻要時刻注意不出問題就行，但睡眠質量還是可以通過養生方式提高的。
    “堯哥，睡前別忘記把這杯喝完。”七七把保溫杯放到桌上，交代道。
    “嗯，知道了，”顧堯說，“你們今晚住哪兒？”
    “樓上，房間和你們的一樣，我和節目組的一個姐姐住一個房間，”七七收拾好東西，又問旁邊的沈餘，“沈總，要不要喝安神的茶？有助於睡眠。”
    “不用，我睡眠挺好的，你們顧老師經常失眠嗎？”沈餘狀若無意地問。
    “還行吧，喝了總歸是要好一些，這些茶包都是霆哥專門找人拿的，和市麵上的通貨不一樣。”七七這丫頭年紀不大，但心眼很多，鬼精靈一個，一般不會透露太多顧堯的信息。
    “雷霆呢？”顧堯問。
    “在外麵打電話呢，”七七看了他一眼，有些猶豫地說，“好像是白老師的電話。”
    聽到白梅的名字，顧堯冷哼了一聲，沒繼續問，走到沙發旁坐下，端起杯子吹了吹熱氣，小抿了一口。
    房間門被推開，雷霆走了進來。
    “我們的大忙人業務可真繁忙啊。”顧堯陰陽怪氣地說。
    “別貧了，”雷霆走到他旁邊，問，“今晚怎麽樣？第一次參加綜藝，還適應嗎？”
    “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麽適應不適應的，”顧堯瞥了沈餘一眼，“隻要某些人不拖後腿，一切就很順利。”
    “那就行，我明天上午就得回去了，有什麽問題隨時跟我打電話，我可以立刻過來。”雷霆說。
    “著急趕回去跟你的白總匯報工作？”顧堯看著他冷冷地說。
    “隻匯報可以匯報的，不能匯報的一個字也不會說，”雷霆無奈地說，“如果每次什麽都說，之前那些亂蹦躂的小醜能活那麽久，也顯得我能力不足，那我應該早就不在這兒了。”
    “最好是你說的這樣，否則你依舊不會在這兒了。”顧堯白了他一眼。
    “是是是，我保證不會多說一個字，”雷霆對他刀子嘴的德行了如指掌，笑著說，“飲食要注意，七七會定時給我匯報，如果出了事兒，我立刻會過來盯著你，知道了嗎？”
    “知道了，你太囉嗦了。”顧堯白了他一眼。
    “好了，你們早點休息吧，”雷霆轉頭看著沈餘說，“沈總，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就麻煩您了，我們事兒精比較難伺候。”
    “嘖。”
    沈餘對這個非常精準的形容無比讚同，笑了笑，說：“不麻煩，照顧他本來就是我分內的事兒，更何況我有多年的飼養經驗。”
    “嘖。”
    “那就行。”雷霆完全沒理那個一臉不耐的人，和七七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又轉身，還沒開口，就被打斷。
    “你還能不能走了？你那麽囉嗦，喝再多安神的茶都沒用。”顧堯不耐煩地看著他說。
    “小兔崽子，我又沒跟你說話，”雷霆對沈餘說，“沈總，他現在不能吃油大的，豬肉、鴨肉等這些脂肪高的肉類都不行，後麵麻煩您多多注意。”
    他的話讓沈餘愣了愣，以前顧堯雖然挑食，但並沒有這個毛病。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雷總。”
    隨著關門聲響起，房間重新恢複安靜，剩下的倆人誰都沒說話。
    顧堯拿著手機玩單機小遊戲，慢慢地啜著安神茶，而沈餘什麽都沒幹，隻是靠著桌子看著沙發上的人，眼神輾轉纏綿，柔情如水。
    “時間不早了，要不要洗澡？”沈餘說。
    “你困了就先去洗，我喝完茶再去。”顧堯沒有看他，手指靈活地點著手機。
    沈餘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移動腳步走向行李箱，拿了換洗衣服進了浴室，關上門沒有反鎖，片刻之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村落民宿隔音不好，一開始，顧堯的注意力還能全部放在手機上，過了沒多久，就感覺那水聲越來越吵，吵得他心煩，再無心遊戲，退出軟件，把手機扔旁邊，扭頭看了看窗外。
    村子的路燈很少，此時窗外烏漆嘛黑，伸手不見五指，晚風透過防蚊紗窗吹進來，帶著清新的竹葉香，很治愈。
    顧堯端著杯子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無盡的黑暗，浴室的水聲仿佛也被放大了。
    他太久沒和人一起住過，當然也很久沒聽過另一個人在浴室洗澡的聲音。
    以前他們的出租屋麵積很小，浴室也很小，沈餘特別喜歡在他洗澡時進來，耍無賴非要一起洗。
    個高腿長的大男生站在那個小浴室都略顯擁擠，更不用說兩個了。
    現在的顧堯反而覺得空間小一些挺好，兩個靠得很近的人擁有最強大的安全感，小小的浴室就是全世界，眼前氣息交錯的人就是自己的全部。
    每一次呼吸，每一聲呢喃，每一段親昵，都是沒有任何空隙的，讓他安心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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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房子麵積不斷擴大，隻有自己的房子空曠清冷，一如他的內心，像個四處漏風的危房，自從三年前那個雨夜之後，那種滿滿當當的感覺再也沒有過了。
    正當他看著窗外出神時，突然感覺身後靠過來一股熱氣，轉身看過去，隻見剛洗完澡的人渾身上下隻圍了一個浴巾站在那兒。
    “你他媽裸露癖嗎？怎麽不穿衣服？”顧堯立刻往後撤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這裏到處都是監控，到時候播出來保證讓你一夜爆紅。”
    剛洗完澡的沈餘帶著一身水汽，熟悉到刻進骨子裏的味道不斷地衝擊著他的鼻腔，讓他渾身的細胞都在躁動。
    “監控不是被你關了嗎？我忘記拿睡衣了而已，”沈餘一臉無辜地說，“更何況，在你麵前穿不穿有什麽所謂，我哪裏你沒看過，都親過摸過不知道多少回了，甚至......”
    “閉嘴。”顧堯指了指他的鼻尖，警告地說。
    “哦。”沈餘聽話地閉了嘴，轉身走到行李箱旁邊，拿出換洗衣服，解開浴巾，當著顧堯的麵把內褲穿上，然後是短袖t恤和短褲。
    顧堯看著他一係列熟練流暢的動作，耳尖熱度有些攀升。
    現在沈餘的身材比以前還要好，褪去青澀，具有成年男性的成熟與性感，每一處肌肉線條都像是用畫筆勾勒出來的，恰到好處，他的膚色比顧堯的冷白皮要深一些，更具魅力。
    為了不讓這人看出自己耳紅臉熱，顧堯把杯子放桌上，拿著換洗衣服走進浴室，“哢噠”把門反鎖了。
    沈餘看著被無情甩上的門，勾了勾嘴角，眼底閃著一道精光，露出一個明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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