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堯喝了半碗湯，又喂了伏天兩塊牛肉，剩下的由沈餘解決。
    “家裏隻剩一個勺子了嗎？”顧堯對這人用自己的勺子很不爽。
    “那一會兒還得洗兩個，多麻煩，”沈餘拿著他的勺子三兩下把剩下的解決，“我們要節約用水。”
    顧堯懶得理他的胡說八道，坐在餐椅上擼著伏天的腦袋，偶爾瞥一眼在島台洗勺子的人。
    開放區域空間挺大，但這人往那兒一站卻顯得擁擠了許多。
    下班狀態下的他襯衫扣子解開了三顆，能清楚看到輪廓分明的鎖骨和頸窩，沒表情的臉看上去很凶，攻擊性十足，仿佛他不是在洗勺子，而是在洗剛剛捅完人的刺刀。
    “胃難受嗎？”
    在沈餘抬頭看過來的瞬間，顧堯趕緊移開視線心虛地捏了捏伏天的耳朵。
    “不難受。”
    “那還需要按摩服務嗎？”沈餘擦幹手走過來笑著問。
    “不要，我要早點休息了，不然明天狀態不好又得被雷霆念叨，你們趕緊走。”顧堯嘴上說著趕人的話，手裏還緊握著伏天的耳朵，心跳漏了半個節拍。
    沈餘沒回他，而是把手插兜裏回了回溫，走到他跟前，抬手覆到他額頭試了試溫度，沒有異常。
    “早就不燒了，”顧堯抬頭看著他，“還有，家裏有電子體溫計，你的手能試出什麽？”
    “體溫計能有我的手舒服嗎？帶著滿滿的愛意。”沈餘說。
    “.......”顧堯無法反駁，起身後退了半步拉開距離，“趕緊走，把垃圾順帶幫我扔了，還能下去遛一下伏天，消消食。”
    “好的，領導。”沈餘轉身去廚房把中午的垃圾拎出來，“飯盒我不拿了，下去帶著不方便。”
    “嗯。”顧堯跟著他一起走到玄關，抱著雙臂看著他忙活。
    沈餘把垃圾放門口，給伏天套上項圈，即將走出門時又轉身抬手勾了一下他的下巴，“明天見，晚安。”
    “........”顧堯瞪著他，“你剛剛收拾垃圾沒洗手！”
    “哦，那一會兒勞煩您多洗一遍臉吧。”沈餘牽著伏天拎著垃圾瀟灑轉身，從門口到電梯口幾步路被他走出了t台的感覺。
    如果眼神能刺傷人，顧堯早就把門外的人刺成篩子了。
    大概是晚飯喝的湯還具有安神助眠的功效，他一夜無夢到天亮，如果不是七七過來敲門，估計還能繼續睡。
    “臉色不錯，看來樓上鄰居的投喂成果非常好。”顧堯一上車，旁邊的雷霆看著他的狀態，立刻表達了讚許之情。
    “人不在這兒，拍馬屁他也聽不到。”顧堯拿著七七準備的蔬菜汁慢慢喝著。
    “拍給你聽，反正都是一家人，你聽了就相當於他聽了。”雷霆說。
    顧堯沒理他，慢慢地喝著蔬菜汁，今天的這個比以前的難喝了，“七七，今天放的蔬菜是不是壞了？怎麽有點兒苦？”
    “沒壞，都是早上剛送過來的新鮮有機菜，”坐在副駕的七七轉過來身，說，“嚴格按照霆哥的配方做的，苦是因為放了兩片苦瓜。”
    “這兩天高溫黃色預警，苦瓜能促進食欲，以防你沒胃口，馬上要進組了，必須把體重增到既定的目標。”雷霆說。
    聽到這個，顧堯沒說什麽，皺著眉頭繼續喝著。
    “今天拍攝任務很重，除了廣告，所有的平麵物料也要全部搞定，後麵沒有時間了，”雷霆說，“我們工作室和ios.y官博將在明天十點一起官宣，之前的綜藝已經有了初步的預熱，尤其是你和沈總之間的互動，所以預計熱度不會低。”
    “嗯。”
    “《明天》票房成績不錯，製作方組了個慶功宴，主要是主創人員參加，你作為主演必須要出席，時間比較趕，今天晚上7點。”雷霆說。
    “這麽臨時？”顧堯問。
    “我也是昨天接到的通知，臨時局，大概是製片方臨時要求的，畢竟要打好關係，尤其是顧老師的關係，以便第二次合作。”雷霆說。
    “這種做法叫沒禮貌，誰家局這麽臨時啊？不去。”顧堯無語地回。
    “別介啊，我都答應對方了，這次主創團隊都到了，差你一個男主，第二天肯定會被爆耍大牌。”雷霆說。
    “嗯，就是耍大牌。”顧堯點了點頭。
    “去吧，導演那邊的關係一直維護的不錯，這個圈子抬頭不見低頭見，不能明目張膽地駁麵子。”雷霆勸道。
    “確定隻有主創嗎？”顧堯問。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雷霆說，“確定，沒有投資方，明鴻肯定不會去，他手底下這麽多大製作排隊等著他臨幸呢，這部的投資隻能算個零頭。”
    “嗯。”
    “這部電影準備衝刺明年的金獎，大概率是最佳導演和最佳男主。”雷霆說。
    “我看有點兒懸，票房相對於成本來說算不錯，但排名還沒進前三。”顧堯喝完蔬菜汁，把杯子扣好放到小桌上。
    “票房是其次，關鍵看關係和手腕，圈子裏評獎的規則不是死的，是活的，眾所周知的秘密罷了，”雷霆靠著椅背看著他笑的一臉痞像，“不過顧老師之前的最佳男主是實打實的，我保證一點兒沒插手，不然可以讓你每年都能拿最佳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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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稀罕，拿一次體會一下就行了，”顧堯說，“現在這些獎和觀眾完全不掛鉤，都是圈內人自娛自樂，顱內高潮，使出所有手段拿個獎，無論拍的是滿漢全席還是狗屎一堆，買個通稿刷一下實至名歸，至於觀眾喜不喜歡樂不樂意，無人在意。”
    “生存法則而已，如果都像你這麽佛係，那就別玩了，回家躺平提前退休得了。”雷霆說。
    “退休多好，我就想退休。”顧堯拆了一顆糖塞嘴裏，去去苦味。
    這包糖還是之前沈餘拿過來的那袋，每次喝完蔬菜汁，他就習慣性地剝一顆。
    “年輕人，要奮鬥。”雷霆說。
    “要奮鬥。”前方的七七跟著喊了一句。
    “哪有天天push老板的員工？”顧堯勾著嘴角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哪天把你們都流放到沈總那兒，感受一下強壓的工作氛圍。”
    “那我去給漂亮小狗當保姆。”七七開心地說。
    “出息。”
    高峰期路上堵了一會兒車，他們卡著點兒到達攝影棚，拍攝團隊已全部就位。
    “顧老師，早上好，一直很喜歡您的作品，今天終於見到真人了。”導演是一位非常幹練的女性，見到顧堯走進來，熱情地過來打招呼。
    “您好，多謝喜歡，”顧堯和她握了握手，溫和地笑著說，“這是我第一次拍廣告，還請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當，那您先去化妝吧。”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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