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餘從浴室出來，看到客廳的人在研究養生壺。
    顧堯晚飯吃的不多，這會兒有點兒餓了，跟七七打電話要了煮銀耳湯的方子。
    本來七七要過來給他煮的，他覺得沒必要這麽麻煩，這種簡單的湯他還是可以煮的，畢竟也是在綜藝鍛煉過的人，連土豆都能削出一個完美的形狀了。
    “在幹嘛呢？”沈餘帶著一身水汽靠過去。
    顧堯轉身看著他，自己的這套睡衣大了一碼，放到他身上正好，肌肉線條流暢，每一寸都恰到好處。
    “準備煮個湯，有點餓了，晚飯吃的少。”
    “請別人吃飯，自己還沒吃飽，也太不劃算了，”沈餘把他拉開，語氣帶著酸味，“我來吧，想煮什麽湯？”
    “跟七七要了個銀耳湯的配方，加點紅棗枸杞什麽的，她說了比例，我沒記住，隨便放一點兒吧，總歸沒太大差別。”顧堯說。
    “銀耳湯時間太久了，而且銀耳需要事先泡開，否則不出膠，”沈餘說，“給你煮個紅棗雞蛋湯吧，加一點兒蜂蜜，就是以前吃的那種。”
    “也行，不過不要煮太多，吃不完浪費。”顧堯自覺讓出位置，走到沙發旁坐下等吃。
    “煮兩碗，我陪你吃。”沈餘擰開三瓶純淨水倒進壺裏，又洗了幾顆紅棗去核之後丟進去，按了煲湯鍵。
    “對了，你是不是沒吃晚飯？要不要點個外賣？”顧堯兩隻腳踩在沙發上，上半身斜倚著靠背，一副懶懶的模樣。
    “飛機上吃了一點兒，不是很餓。”沈餘走過來，握著他的腳踝抬起來給自己騰個空，坐下之後非常自然地把他的腳踝搭在自己腿上。
    “鬆開。”顧堯蹬了兩下沒蹬開。
    “之前給你買的那些腳鏈還在不在？”沈餘用拇指一下下地摩挲著他腳踝處凸起的骨節，看著他問。
    “扔了，你都把我扔了，我幹嘛還留著它們。”顧堯沒好氣地說。
    “對不起，”沈餘輕聲哄著，“後麵我再給你買，再戴給我看吧。”
    顧堯的腳踝細長，皮膚冷白，很適合戴腳鏈或者紅繩，和膚色形成鮮明對比，視覺衝擊很強。
    沈餘最喜歡在某些時刻看他腳腕上的腳鏈隨著自己節奏不停晃動的模樣，一下下地散發著無盡的誘惑氣息。
    “到時候再說。”顧堯隨意地回。
    “那就這麽說定了。”沈餘說。
    顧堯不理他，拿著手機開始通關消消樂，反正這人永遠隻會按照自己的意思來，霸道強勢。
    一關還沒過去，旁邊的人非常安靜，顧堯退出遊戲，抬眼看過去，沈餘靠著沙發睡著了，手還搭在他腳踝上。
    第一眼見到這人時，顧堯就發現了他眼底淡淡的青色，眼睛布滿血絲，一看就是嚴重的睡眠不足，看來霸道總裁平時是真的沒有在偷懶。
    養生壺裏的水燒好了，發出“嘀嘀”的聲音，原本睡著的人猛地睜開眼睛，正好對上顧堯來不及收回的視線。
    “顧老師是在偷看我嗎？”沈餘挑眉道。
    “你看錯了。”顧堯移開視線，點開手機假裝很忙的樣子。
    “沒事兒，隨便看，不要錢，偷親也沒關係，我可以裝作睡著不知道。”沈餘說。
    “誰要偷親你？水開了，還不快去煮湯，我餓了。”顧堯說。
    “好的，顧老師說什麽就是什麽。”沈餘鬆開他的腳腕，起身走過去。
    以前冬天，顧堯最喜歡喝的湯就是紅棗雞蛋湯，能夠快速驅寒，做法又很方便。
    雞蛋打散，煮開的紅棗水衝開，涼一些之後加一點蜂蜜就可以了。
    幾年過去，依舊是熟悉的味道，伴隨著味道而來是那時的點滴記憶，狹小的出租屋、相互依偎的懷抱以及膩人的話語。
    “大三有一次我應酬晚了，大冬天讓你在樓下等了一個多小時，回去之後我就給你煮了一碗這個湯驅寒，效果特別好，第二天沒有感冒發燒。”沈餘攪動著勺子給湯散熱。
    “現在又不是冬天，沒必要驅寒。”顧堯說。
    “那就補充蛋白質，畢竟顧老師現在是健身達人了，”沈餘把溫度適宜的湯放到他手邊，“嚐嚐看，味道有沒有變？”
    顧堯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紅棗的香氣驅散了雞蛋的腥味兒，依舊是原來的味道，“沒變，一如既往的好喝。”
    聽到他這個評價，沈餘鬆了一口氣，“那看在這碗湯的份上，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和顧老師一起睡床上？”
    “嗯？”顧堯不知道話題怎麽忽然拐到這個上麵來了。
    “你看，這個沙發這麽短，我隻有一半身體能躺上去，明天起來肯定會腰酸背疼，”沈餘說，“再說了，明天是我生日，就算給我的生日禮物吧，好不好？”
    “你是不是要太多生日禮物了？”顧堯瞥了他一眼，無語地說。
    “誰也沒規定生日禮物隻能有一件啊？一年就一天生日，那不趁機把想要的禮物都要了嗎？”沈餘理直氣壯地說。
    說的很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行不行？顧老師。”沈餘湊到他麵前，嘴角上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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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堯看著這人眼裏的紅血絲以及眉間掩蓋不住的倦意，心軟道：“可以，不過，要約法三章。”
    “三十章都沒問題，就這麽說定了。”沈餘撤回身端起自己的碗，一口氣喝完了湯。
    “我還沒說內容呢，你就說定了。”顧堯說。
    “你先喝湯，慢慢想，喝完再說也不遲，反正我都沒問題。”沈餘起身去水槽洗碗。
    顧堯三兩下喝完碗裏的湯，把碗丟給他，自己去洗手間洗漱了。
    等沈餘收拾好走進臥室，顧堯已經躺好閉目一副即刻入睡的模樣。
    兩米的大床，兩人的枕頭挨得很遠，目測中間再躺一個人也沒有問題。
    沈餘剛想脫睡衣，就聽到床上閉著眼的人說：“第一章，不準裸睡。”
    “那多見外啊。”話雖然這麽說，他手裏的動作卻沒有再繼續，而是走到另一邊掀開被子躺進去。
    “第二章，不準越過三八線。”
    “哪裏有三八線？”沈餘看著倆人中間的空隙，問。
    “心中有就行了。”顧堯睜開眼，轉頭看著他說。
    “我心中沒有。”沈餘上半身湊過去，自上而下地看著他說。
    “還想不想睡床了？”顧堯上挑著桃花眼，在暖黃的燈光下如同兩把小鉤子。
    “知道了，有，沒有也有，”沈餘沒有撤回去，依舊保持著這個動作，“還有什麽吩咐嗎？領導。”
    “沒有了，睡覺。”顧堯重新閉上眼睛。
    “晚安，顧老師。”沈餘說完，在他額頭吻了一下，才撤回去。
    顧堯依舊閉著眼睛，輕輕勾了勾嘴角，過了片刻才回，“晚安。”
    隻不過，等到兩人睡熟之後，原本說著不準越過三八線的人不自覺地向著熟悉的氣息靠過去，直到把自己完全嵌入到那個充滿安全感的懷抱為止，而另一個人則在他靠過來時就下意識地收緊胳膊。
    過去做了千萬遍的動作，早已形成了肌肉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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