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點提供的熱量過於高了，以至於倆人都不太餓，於是決定先下去遛一圈狗崽子，再回來做晚飯。
    算上進組前的那次，這是他們第二次一起遛狗，最開心的莫過於伏天了，激動得挺起小胸膛，咧著的嘴角就沒下去過。
    顧堯穿的外套是一件連帽開衫，尺碼略大，袖子可以完全遮住他的手。
    旁邊的沈餘牽著繩子，雙手插著兜悠閑地溜達著，好久沒這麽輕鬆過了，一種從心底發出來的舒適感，他知道，這種感覺隻有身邊這個人才能給自己。
    正當顧堯看著前麵的伏天扭著金黃的屁股這聞聞那嗅嗅的時候，右邊的口袋裏突然強硬地闖進來一隻手，下一秒，自己的右手就被緊緊握住。
    他轉頭看著旁邊目不斜視步調正常的人，笑著說：“偷襲是吧？對自己手的大小沒點兒數嗎？把口袋都要撐破了。”
    “非常有數，不是你說我的手大小正好的嗎？”沈餘轉頭與他對視著，無辜地眨了一下眼睛。
    “我什麽時候......”顧堯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了。
    這話還真是他說的，說過不止一遍，在某些不可描述的時刻。
    “想起來了？”沈餘壞笑地捏了捏他的指尖。
    “誰會把床上隨口說過的話記這麽清楚？變態。”顧堯毫無威懾力地瞪了他一眼。
    “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如果這算變態的話，那我就是，而且是頂級的變態，病入膏肓的那種。”沈餘一點兒沒否認，甚至還帶著隱隱的自豪與得意。
    顧堯笑了笑沒回答，因為他知道這話一點兒水分都沒有，不需要進行驗證更不需要懷疑。
    他把兩人緊握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換成十指緊扣的模樣。
    夜色微涼，是最適合牽手的溫度。
    今天伏天的運動量沒有滿一個小時，原因是親爹體力不支，走不動了。
    顧堯睡了一下午，但睡眠質量並不高，遛彎這項休閑的活動也無法勝任，讓他一回到家就癱在沙發不想動了。
    “這幾個月我都在健身，原本以為身體素質蹭蹭提高了呢，現在來看，是我想多了。”顧堯趴在抱枕上，聲音有些模糊。
    “肯定提高了啊，八塊腹肌的目標都快實現了，”沈餘伺候好自家閨女，走過來，“隻是因為熬了幾個大夜戲，精氣神還沒緩過來而已，等顧老師恢複過來，連我都不是你的對手。”
    “嗯，讓你一隻手，都能打八個你。”顧堯順著他的彩虹屁直衝雲霄。
    沈餘蹲在沙發旁，看著他說：“今晚不走了，好不好？”
    “是今晚不走了還是以後都不走了？”顧堯玩味地笑著問。
    “反正從今晚起，你睡的床必須得有我的一半，無論是在這裏還是去樓下，我都必須睡在你旁邊，這是男朋友的權力。”沈餘無賴地回。
    還沒等顧堯開口，他又繼續說：“再說了，我都有男朋友了，為什麽要一個人睡覺？懷裏不摟著我男朋友，我就夜不能寐，寢不安席。”
    顧堯坐起身，靠著沙發看著他，“可是，我男朋友這裏都沒有我的衣服啊。”
    “我去給你拿，你想要什麽衣服我都可以立刻給你送過來，你還可以繼續穿我的，”沈餘起身湊到他眼前，雙手捧著他的臉揉了揉，低聲說，“以後我想每天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你。”
    “那我要出門拍戲呢？你這麽黏人，可怎麽辦呀？”顧堯揶揄道。
    沈餘皺了皺眉，輕輕歎了一口氣，“現在就不想你拍戲了，雖然剛剛在一起，但我覺得已經患了分離焦慮症了。”
    “看在這麽嚴重的份上，我的床就分你一半吧，這輩子都是你的，開心了吧？”顧堯笑著說。
    “嗯，”沈餘彎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晚飯想吃什麽？”
    “沒什麽胃口，也沒有想吃的，我怕吃了會難受。”顧堯說。
    “那就吃點好消化的蔬菜粥，吃完我給你按摩一下，保證不會難受，好久沒享受我頂級的按摩服務了，有沒有很懷念？”沈餘問。
    “嗯。”顧堯就著他的手微微點了點頭。
    這答案讓沈餘非常滿意，放開他轉身走向廚房。
    蔬菜粥很簡單，煮了粘糯軟爛的白粥，裏麵加入青菜碎、蝦米、雞蛋碎，最後用胡蘿卜點綴一下，聽著像是黑暗料理，但顧堯很喜歡吃。
    他在沙發躺了一會兒，也起身走向了廚房，隻不過是站在旁邊當監工，後麵還拖著伏天這個小尾巴。
    沈餘看著他們倆，這種安心又踏實的感覺太喜歡了，“怎麽不休息了？一會兒好了我叫你。”
    “怕你一個人做飯太過寂寞，我們就來陪你了，”顧堯伸手撓了撓狗崽子的腦袋，“伏天，是不是？”
    “汪。”
    “真貼心，”沈餘把洗好的米放到高壓鍋煮上，“在國外時，吃膩了麵包牛肉，我就會煮一碗這個粥，太忙了沒時間做太複雜的菜，就用這個簡單的粥解解饞，每次做，我都會想起當初在那個破舊的出租屋，你因為這一碗簡單的粥而露出的滿足笑容。”
    “這幾年一直在關注我？”顧堯挑眉問道。
    “嗯，”沈餘絲毫不覺得丟麵子，大方承認，“看著你越走越高，家喻戶曉，非常高興，自己寶貝的好終於被千萬人看到了，高興的同時也會想，當初僅僅因為一碗粥就滿足的你也很快樂，不需要任何外在的裝飾，那種由內而外的單純快樂。”
    “後悔嗎？”顧堯毫不在意問題是否尖銳，直截了當地問。
    “嗯，”沈餘打了一個雞蛋在碗裏，切著胡蘿卜丁，“一開始沒有後悔，也許是悲痛掩蓋了所有的感覺，後麵兩年才真正地生出後悔的情緒，因為後悔，所以迫不及待地想回來，想見你，想重新擁有你。”
    “記住這個情緒，永遠都不能忘，能做到嗎？”顧堯語氣隨意地下著指令。
    沈餘轉頭看著，認真地說：“幾輩子都忘不了，即使肉體不在了，我的靈魂都會永生永世地記住。”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廚房裏隻有廚具碰撞的聲音以及煮粥的咕嘟聲，偶爾還有伏天討食的嚶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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