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渾身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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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餘站在急診室外,死死地盯著那扇冰冷的門,即使到了醫院,他的那口氣依舊沒有放鬆,反而提的更高,讓他整個人輕輕地發著抖。
    趙俊毅和喬晨從不遠處跑過來,待兩人走近,看到沈餘身上的血,喬晨瞬間哭了出來。
    “發生什麽事兒了?顧堯怎麽樣了?”趙俊毅急忙問道。
    沈餘就像沒聽到他的話,一動不動地看著前方,片刻之後他猛地蹲下身捂著胃咳嗽起來,不是正常的咳嗽,而是像要把肝髒一並咳出來的架勢,感覺下一秒就會因為呼吸不暢而暈厥。
    趙俊毅趕緊扶住他,拍了拍他的後背幫他順氣,“放鬆,放鬆,已經到醫院了,肯定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旁邊的人。
    喬晨趕緊走到旁邊接了一杯溫水,還沒等她走近,沈餘整個人就抖成了篩子,呼吸急促,胸腔劇烈起伏,再加上咳嗽,讓他嘴角泛出血絲,雙手交握,因用力過度而使指節泛白,額角青筋暴起,脖頸處的動脈因過度用力而活潑地跳躍著。
    趙俊毅感覺他渾身僵硬繃得過緊,立馬意識到他這個狀態不對,大聲地喊著他,“沈餘,沈餘。”
    喬晨趕緊扔下水杯,去叫醫生。
    旁邊的護士迅速反應過來,查看了一下沈餘的狀態,撕開一個壓舌板,在趙俊毅的幫助下塞到他嘴裏,以防咬到舌頭。
    醫生來的很快,看到沈餘這個狀態,立刻讓護士拿鎮靜劑,因為沒有病例,不了解具體的情況,所以劑量就按照成人最小用量推入,打完之後讓他在病房休息。
    沈餘潛意識裏一直惦記著顧堯,不到半小時,他就醒了,睜開眼不需要絲毫反應的時間,掀開被子拉開病房門快步走了出去。
    趙俊毅和喬晨還在急診室門口等著,看到沈餘腳步不穩地走過來,兩人立刻迎上去攙著他坐到凳子上。
    “感覺怎麽樣?還難受嗎?”喬晨趕緊問。
    沈餘張了張嘴想回答,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遂清了清嗓子,才勉強有了一絲氣音,“沒事兒,顧堯還沒出來嗎?”
    “還沒,剛才問了一下出來的護士,快結束了。”趙俊毅回。
    喬晨快步走到飲水區重新接了一杯水遞給沈餘,“怎麽回事兒啊?你們不是去參加晚宴了嗎?怎麽會出事兒啊?”
    沈餘接過水一飲而盡,他的眼底毫無溫度,黑色的瞳孔如同被血浸透的地獄瑪瑙,泛著駭人而恐懼的光,“怪我,都是我的錯,被兩個垃圾鑽了空子。”
    趙俊毅冷聲問:“人呢?”
    “關著呢,後麵再說,他們會付出百倍的代價。”沈餘手裏的紙杯瞬間變成一團廢紙。
    話音剛落,急診室的門就被打開了,病床上的顧堯臉色灰白,就連受傷的地方都透著白,嘴唇毫無血色,胸腔呼吸的幅度不是很大,要不是戴著氧氣罩,基本上看不出任何生者的氣息。
    沈餘立刻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冰冷得如同寒冰,“堯堯。”
    “醫生,他怎麽樣?”趙俊毅和喬晨異口同聲地問道。
    “病人被注射過麻藥,吸入了過量的催情類藥物,同時又口服了西地那非,幾種藥物相結合,副作用疊加,為了對抗藥性,身體迅速做出了防禦機製,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已經清洗了他的鼻腔以及胃部,休息一段時間,體內殘留的毒素排出去就可以了,”醫生說,“手腕傷得比較嚴重,再深毫厘就會傷到筋脈,所以必須好好地修養,恢複之後有可能會留下疤痕。除了手腕的傷,他的肋骨也出現了輕微骨裂,不需要手術,但必須臥床休息,不能劇烈運動,12周之後視恢複情況再確定是否可以下床。臉上的傷不算嚴重,已經塗了藥,今天晚上冰敷一下,明天基本上可以消腫。”
    沈餘認真地聽著醫生說的每個字,聽完之後,他用嘶啞的聲音問道:“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已經發生的卻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的痕跡呢?”
    這話說的隱晦,但醫生瞬間了然,“沒有,病人沒有其他被侵犯的痕跡。”
    “那他什麽時候可以醒?”沈餘問。
    “24小時之內,精力消耗太大,需要休息一段時間。”醫生回。
    “好的,謝謝您。”沈餘微微彎了一下背,誠懇地說。
    私人醫院的vip病房麵積挺大,相當於酒店的套房,設施一應俱全,不僅有病床,還有陪護床,如果不是床邊滴滴響著的儀器設備,肯定會被認為是高檔酒店。
    喬晨站在床邊,看著床上閉著眼睛的顧堯默默地抹著眼淚,明明昨天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開朗活潑,才過了不到一天,人就變成這樣了。
    趙俊毅也紅了眼眶,真的太難受了,他想到之前看到顧堯的病例,當初下病危通知書的時候,該是何種模樣?
    唯獨沈餘是冷靜的,他隻是站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床上的人,仿佛剛才的鎮靜劑帶走了他所有的情緒,“回去吧,今晚他不一定會醒,明天再過來也一樣。”
    趙俊毅沒有提出異議,他知道現在需要讓他們兩個單獨待著,“那行,明天我過來給你送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嗯,再拿幾套他的睡衣,我怕病號服他穿不習慣。”沈餘說。
    “你的臉找冰塊冷敷一下。”趙俊毅交代道。
    “嗯。”
    “伏天我先接過去了,不用擔心。”喬晨鼻音很重地說。
    沈餘點了點頭,沒有送他們,好友之間也不講究這些禮數。
    房間安靜下來之後,他拖著凳子坐到病床邊,輕輕握住顧堯冰冷的手。
    修長的手指泛著蒼白,就連指甲蓋都是灰白的,手腕上裹著厚厚的紗布,手背上也有一塊輕微擦傷,指甲縫裏還殘留著絲絲血跡。
    沈餘起身拿了一個濕毛巾重新坐回來,輕輕地擦拭著顧堯指尖的血汙,動作輕柔,仔細認真。
    十指尚未擦拭幹淨,他眼前就模糊一片,緊接著淚水湧出眼眶,滑過臉龐,滴落到床單上消失不見。
    伴隨著淚水而來的是遲鈍的疼痛,分不清哪裏疼,他隻覺得渾身都疼,心髒像被一隻鐵手攥緊又不斷地擰著,疼痛使他整個人打著顫。
    他希望這疼痛更加劇烈一些,以便讓他的負罪感少一些。
    此刻,他的腦海中不停回放著顧堯當年的病例,每一個字都如同帶刺的鋼刀直直地戳進他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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