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族的世界裏，血域、血痂反應等能力是他們特有的力量體現。血域，是血族能夠發動的一種特殊能力，可用於戰鬥防禦等；而血痂反應，則是血域宿主感知危險的本能反應。
    藥廬蒸騰的霧氣裹著苦艾草那刺鼻且略帶苦澀的味道，彌漫在鼻腔，讓人不禁皺起眉頭。顧淵伸出指尖，輕輕抹開柏瑤睫毛上那晶瑩剔透的水珠，指尖觸碰到她的肌膚，涼涼的。老藥師佝僂著背在藥櫃前翻找，玻璃罐裏浸泡的畸形器官在搖曳的燭火下，投出如鬼魅般搖晃的陰影，那怪異的形狀在昏黃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恐怖。
    "按住她左肩。"老者將搗碎的赤色根莖敷在柏瑤滲血的繃帶上，枯萎的手指像幹枯的樹枝般，卻意外靈活。顧淵注意到他指甲縫裏嵌著暗紅色晶體，在燭光下散發著詭異的光澤，像是幹涸的血塊。
    柏瑤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那粗重的呼吸聲在寂靜的藥廬中格外清晰。她的皮膚下泛起蛛網狀的藍光，那藍光如鬼魅的幽光，閃爍不定。老藥師迅速將銀針紮入她頸側三寸，針尾綁著的銅鈴發出細碎的震顫聲，叮叮當當，好似在訴說著危險的降臨。顧淵剛要開口，那些藍光竟順著銀針被吸入銅鈴，原本暗淡的鈴鐺表麵浮現出冰裂紋路，像是歲月刻下的痕跡。
    "黎明城的噬能蠱毒。"老者用煙鬥敲碎銅鈴，清脆的破碎聲在藥廬中回蕩，碎屑裏滾出芝麻大小的機械蟲屍，"軍部去年淘汰的舊型號。"
    顧淵的護腕微微發燙，那熱度透過肌膚傳來，讓他心裏一驚。他裝作調整柏瑤身下柔軟的雪狼皮，順勢用紋路未消退的手背蹭過老藥師袖口——果然觸到同樣粗糙的血痂觸感。老者渾濁的眼珠斜睨過來，那目光如同一把冰冷的刀，卻隻是往藥爐裏扔了把帶刺的黑色種子，種子落入爐中的聲音劈裏啪啦。
    深夜的寒風呼嘯著卷起獸骨風鈴，那清脆的鈴聲在夜空中顯得格外淒涼。顧淵離開藥廬時，心中滿是對老藥師的疑慮，腳步不自覺地走向榆木書架。此刻，他正蹲在榆木書架前，手指輕輕劃過書架上的書籍。那本包著蛇皮的典籍藏在第三層暗格裏，泛黃的書頁上畫著血管脈絡般的樹狀圖，在微弱的光線下，那些線條仿佛活了過來。
    當看到"血源共生體進階需要宿主獻祭"的段落時，背後突然傳來拐杖叩擊地板的悶響，那聲音沉悶而有力，仿佛敲在了他的心上。
    "那是永夜城銷毀的禁書。"老藥師的臉被爐火切割成明暗兩半，枯瘦的手指按在寫著"血月計劃"的章節頁，"二十年前他們用這個理論製造活體兵器，結果整支血騎士團在滿月夜自爆成血霧。"
    顧淵合上書時故意讓護腕蹭過封麵，暗紅的紋路突然灼痛，那疼痛如同一把火在手腕上燃燒——典籍封麵浮現出隻有血族能看見的暗碼。他恭敬地將書遞還，卻在老者轉身時用指甲在書架背麵刻下三個坐標數字，指甲劃過木頭的聲音沙沙作響。
    後半夜的藥園飄起硫磺味的薄霧，那刺鼻的味道讓人喉嚨發緊。顧淵貼著腐木柵欄移動，粗糙的柵欄摩擦著他的身體。他右手的血痂正在增生，這是血域宿主感知危險的本能反應。三小時前他假裝喝下安神的藥茶，實際將液體儲存在護腕的夾層裏——此刻那些液體正在結晶，散發出與老藥師指甲相同的血腥味，那股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黑影出現在人參圃的瞬間，顧淵的血痂驟然硬化成鱗片狀，那鱗片相互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那人戴著黎明城軍部的製式手套，卻用永夜城的暗步技巧繞過毒蒺藜防線，腳步輕盈，沒有一絲聲響。
    當黑影從地窖取出裝有熒光液體的試管時，顧淵護腕上的鱗片突然倒豎，那感覺如同無數根針在紮他的皮膚——那是血族遇到同階強敵時的戰栗反應。枯枝在腳下斷裂的刹那，清脆的斷裂聲打破了夜的寂靜，顧淵本能地發動血域覆蓋瞳孔，眼前的世界變得血紅。
    黑影轉身時，月光恰好掠過他鬥篷下的雙眼，兩簇跳動的血色火焰在虹膜深處炸開，恍若被驚醒的岩漿，那熾熱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顧淵的瞳孔裏浮起血霧紋路，黑影右臂突然炸開十二道骨刺，那骨刺彈出的聲音尖銳刺耳。那些泛著青光的尖刺在月光下急速旋轉，發出呼呼的風聲，竟將顧淵的血域屏障絞出蛛網狀裂痕。
    "黎明城的軍械改造技術。"黑影的聲音像是生鏽的齒輪摩擦，刺耳難聽，"搭配永夜城的血傀儡操控術。"他抬手時，顧淵看見對方手腕上嵌著半塊冰藍色晶片——那是血族高階軍官才有的能量核心。
    柏瑤的指尖剛凝聚出治愈光暈，那柔和的光芒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溫暖。地麵突然鑽出藤蔓纏住她的腳踝，藤蔓纏繞的觸感冰冷而粗糙。那些植物表麵布滿血色絨毛，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顯然是老藥師培育的變異藥草。
    黑影趁機甩出骨刺，三枚刺入顧淵左肩的尖刺突然分泌出黑色黏液，那黏液黏糊糊的，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他右手的血痂鱗片開始片片剝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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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連血騎士都不是。"黑影的冷笑聲帶著金屬震顫，那笑聲讓人毛骨悚然，"怎麽對抗雙城聯合科技？"他鬥篷翻湧時，顧淵聞到濃重的硝石味——這分明是永夜城血爆彈的引火劑味道。
    顧淵突然發力撞向藥圃邊的青銅藥爐，爐身碰撞的聲音震耳欲聾，沸騰的藥液潑在黑影的骨刺上。滋滋作響的白煙裏，那些機械裝置竟開始鏽蝕，那腐蝕的聲音如同蠶食桑葉的沙沙聲。
    這是兩小時前他偷看禁書記載的弱點：血族金屬懼酸。
    黑影的攻勢微滯，柏瑤趁機用銀簪劃破手掌，那清脆的劃破聲在夜空中回蕩。她的血液在月光下化作冰晶，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刺入藤蔓根部。那些變異植物突然痙攣著收縮，發出痛苦的沙沙聲，露出地窖入口閃爍的熒光。
    "小心！"顧淵的警告晚了一步。黑影袖中射出的鋼索纏住柏瑤脖頸，鋼索摩擦的聲音尖銳刺耳，將她拽向布滿毒蒺藜的西牆。顧淵右手的血痂突然爆開，飛濺的血珠在半空凝結成血色鎖鏈——這是瀕死觸發的猩紅暴走。
    黑影終於露出驚愕神情。他脖頸處的皮膚開始龜裂，露出底下精密齒輪與血管交織的構造。顧淵的鎖鏈絞碎他半張臉的仿生皮時，黑影突然化作無數血蝙蝠消散，隻留下半截嵌著冰藍晶片的小指。
    戰鬥結束後，藥園裏一片狼藉。藥圃中的藥草被踐踏得東倒西歪，有的折斷了莖，有的被連根拔起；地麵上滿是戰鬥留下的痕跡，有骨刺紮出的洞，有血漬濺落的斑點。顧淵從緊張的戰鬥狀態中逐漸放鬆下來，但身體的疲憊和內心的後怕卻如潮水般湧來。藥園重歸寂靜後，顧淵跪倒在腐葉堆裏，那腐葉軟軟的，散發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暴走狀態褪去的反噬讓他七竅滲血，那些血珠滴在柏瑤手背竟凝成霜花——這是吞噬冰係強者後才有的異象。
    "他最後用的是永夜城軍部的血遁術。"柏瑤擦掉顧淵耳後的血漬，指尖殘留的藍光映出他後頸新生的鱗狀紋路，"但改造技術明顯來自黎明城。"
    顧淵捏碎那截機械小指，晶片裏殘留的記憶畫麵突然湧入腦海：二十年前的實驗室，老藥師穿著永夜城軍服操作培養艙，艙內漂浮著與他容貌相似的少年。
    獸骨風鈴再次響起時，藥廬窗口飄出帶著安神草味的青煙，那青煙嫋嫋娜娜，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老藥師的剪影正在研磨藥材，石臼裏傳來冰晶破碎的脆響。顧淵把晶片殘骸藏進護腕夾層，那裏還有三小時前刻在書架背麵的坐標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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