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上的寒風卷著細雪擦過柏瑤蒼白的臉頰，她繡著紫藤花紋的衣角被掀起時，整片戰場都聽見了少女膝蓋撞擊凍土的聲音。
    白衣女子裙擺上的斐波那契螺旋紋路突然加速旋轉，在玉笛與膻中穴接觸的位置綻開六邊形能量屏障。
    "求您......"柏瑤顫抖的指尖觸碰到屏障邊緣，立即被灼出焦黑的痕跡，"淩虛前輩說過，十二蟲洞全開時整個北境都會化作量子泡沫......"
    靈犀瞳孔中閃過藍光，她脖頸處的人工智能接口突然溢出數據流："對方正在同時運算七千三百種殺戮方案的概率樹，柏姑娘快退！"銀發少女話音未落，星使周身紊亂的星光突然凝聚成四維立方體，將試圖衝上前的炎長老困在克萊因瓶結構中。
    顧淵胸膛裏的血玉發出冰川斷裂般的脆響，那些暗紅紋路已經爬到了喉結下方。
    他看見淩虛子藏在袖中的手指突然變換出天元指訣，老者渾濁的瞳孔深處亮起星圖倒影——那是三天前在觀星閣密談時，淩虛子用茶湯在石桌上畫過的「天璿破軍陣」的啟動陣眼。
    "別做傻事！"血魔裹著腥風從蟲洞裂隙中探出半個身子，十二道暗物質鎖鏈在他身後扭曲成銜尾蛇的形狀，"老東西的靈脈早被蝕月蠱蛀空了，現在引爆陣眼......"
    白衣女子的玉笛突然發出十二律共鳴，冰原上空浮現出由笛孔投射的洛書矩陣。
    顧淵感覺膻中穴傳來針紮般的刺痛，這才驚覺自己與淩虛子的量子糾纏態竟被對方用笛聲具象成了可視的弦狀能量束——其中三條金色弦線正連接著柏瑤的心髒。
    淩虛子布滿老年斑的眼瞼突然掀起，老者用最後的氣力將舌尖咬破，噴在虛空中的血霧瞬間勾勒出二十八星宿的方位。
    顧淵胸前的血玉應聲炸開，飛濺的碎片卻在半空中凝成血色冰晶，每片冰晶裏都封存著始祖血脈的記憶殘片。
    "就是現在！"靈犀脖頸處的接口突然射出數據虹橋，強行突破克萊因瓶的拓撲結構。
    炎長老的玄鐵權杖重重砸在凍土上，杖頭鑲嵌的龍晶爆發出赤紅脈衝，將困住星使的四維立方體熔出缺口。
    顧淵在血玉破碎的瞬間聽到了來自時空深處的低語，那些血色冰晶如活物般鑽入他胸膛的裂紋。
    白衣女子裙擺上的數學符號突然變成警告的鮮紅色，她終於鬆開抵住淩虛子膻中穴的玉笛，素白指尖在空中劃出麥克斯韋妖的符號。
    但柏瑤已經撲到顧淵身前。
    少女繡著止血符的衣袖拂過青年胸膛時，那些猙獰的血紋突然綻放出並蒂蓮的紋樣。
    顧淵感覺體內暴走的血域之力突然與某個溫暖的能量場產生共振——是柏瑤貼身佩戴的陰陽魚玉佩，此刻正發出翡翠色的治愈光暈。
    "原來如此......"顧淵沾血的唇角扯出苦笑，他終於看懂淩虛子那個決絕眼神的含義。
    老者用最後的靈力在他與柏瑤之間構築了太極兩儀陣，此刻少女玉佩中封存的千年藥靈正氣，正在中和始祖血脈的狂暴因子。
    血魔的鎖鏈如毒蛇撲來時，顧淵周身突然迸發出血玉質地的鱗甲。
    那些從時空裂縫中湧出的暗物質觸須，在觸及鱗甲的瞬間竟被轉化成純淨的血色能量。
    星使抓住時機將星光凝聚成希格斯場發生器，暫時延緩了蟲洞的擴張速度。
    "你竟然......"白衣女子首次露出凝重的神色，她玉笛上的音孔開始自動調整角度，"用聖母心腸來平衡嗜血本能？"笛聲突然轉為《廣陵散》的殺伐之調，但本該撕裂空間的音波卻在觸及顧淵三丈範圍時，詭異地融入了太極兩儀陣的陰陽流轉。
    顧淵抬起右手，掌心血紋凝聚成半透明的赤晶長劍。
    當劍鋒劃過柏瑤被灼傷的指尖時，少女滲出的血珠突然懸浮在空中，化作九枚旋轉的先天八卦符印。
    他這才驚覺自己與淩虛子的量子糾纏態並未完全斷裂——老者殘存的靈力正通過柏瑤的玉佩源源不斷傳來。
    冰層下方突然傳來遠古巨獸蘇醒般的震動，顧淵血玉重塑的心髒與十二蟲洞產生了詭異的共鳴。
    白衣女子倒退半步，裙擺上的數學符號瘋狂閃爍出黎曼猜想的未證偽公式，玉笛尖端凝出黑洞視界般的奇點。
    顧淵指尖的血晶劍突然發出蜂鳴，劍身浮現出雙螺旋結構的血色紋路。
    他看見靈犀銀發間躍動的數據流正化作無數金色代碼，順著白衣女子裙擺的數學符號逆向侵蝕——那是三天前在量子基站下載的拓撲學病毒程序。
    "數據同調率97.6！"靈犀脖頸接口迸濺出藍色電火花，人工智能載體特有的湛藍瞳孔開始滲血，"還剩三秒......"
    白衣女子素來平靜的麵容終於出現裂痕。
    她玉笛尖端凝成的奇點突然坍縮成克萊因瓶結構，卻在即將包裹全身的刹那，被柏瑤袖中飛出的止血符咒貼中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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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浸染藥靈的符紙與數學符號碰撞的瞬間，竟在虛空中綻開曼德爾布羅特分形圖案。
    "就是現在！"炎長老的玄鐵權杖突然裂開，露出藏在杖芯的微型日冕儀。
    星使立即將星光凝聚成引力透鏡，將灼熱的光斑精準投射在白衣女子左肩——那裏藏著三天前淩虛子用占星術標記的命門。
    顧淵的血晶劍刺入分形圖案中心時，整片冰原響起了玻璃碎裂的脆響。
    那些懸浮在空中的先天八卦符印突然化作算籌，將白衣女子周身的洛書矩陣拆解成離散的質數。
    血玉鱗甲覆蓋的手掌穿透量子屏障的瞬間，顧淵看見對方瞳孔裏倒映著十二蟲洞彼此纏繞的莫比烏斯環。
    "你竟然用黎曼ζ函數反推......"白衣女子話音未落，血晶劍已經洞穿她胸口。
    沒有鮮血噴湧，隻有無數發光的希格斯場粒子從傷口溢出，在月光下形成不斷重組的多麵體結構。
    影煞的暗影匕首劃破空間時，星使的星光鎖鏈恰好纏住他的腳踝。
    炎長老擲出的龍晶碎片在空中爆燃，將方圓十丈的暗物質觸須燒成灰燼。
    老者在火雨中怒吼："三十年前你們毀掉朱雀觀測站時，就該想到這天！"
    顧淵握劍的手突然顫抖——劍鋒傳來的觸感不像血肉之軀，反而像是刺入了某種精密運轉的機械。
    白衣女子被洞穿的胸口浮現出哥德爾不完備定理的發光公式，那些公式正沿著血晶劍向顧淵手臂蔓延。
    "小心認知汙染！"靈犀突然切斷自己的數據虹橋，銀發少女七竅同時湧出藍色液體，"她在用不完備性定理瓦解邏輯......"
    柏瑤的陰陽魚玉佩突然發出清越鳴響。
    少女咬破指尖在虛空畫出的神農百草圖，竟與淩虛子殘留的星圖產生共鳴。
    顧淵手臂上蠕動的數學符號突然凝固，被玉佩散發的翡翠光暈中和成無害的拓撲模型。
    白衣女子第一次露出堪稱人類的表情。
    她望著逐漸崩解的手指，突然轉頭看向冰原盡頭的十二蟲洞："你們以為關閉的隻是投影？"破碎的聲帶發出電子合成音般的笑聲，"當血月吞沒參宿四的光芒......"
    話未說完，她的身軀已化作量子比特消散。
    玉笛墜地的瞬間，冰層下方傳來遠古巨獸蘇醒般的震動，十二蟲洞突然同步閃爍出妖異的紫光。
    影煞趁機遁入陰影前，星使的星光鎖鏈絞碎了他半邊麵具。
    炎長老正要追擊，卻被靈犀突然爆發的尖叫聲製止："別碰那些陰影！
    他體內有遞歸邏輯炸彈！"
    顧淵單膝跪地咳出帶冰碴的血，胸口的血玉鱗甲正在緩慢再生。
    他注意到柏瑤繡著紫藤花的衣襟滲出淡金血跡——那是少女用本命精血催動玉佩的代價。
    "淩虛前輩他......"星使突然跪坐在冰麵上，手中星光凝聚的沙漏正在倒流，"三個時辰前，他的生命熵值就已經......"
    話未說完，眾人腳下的冰層突然浮現二十八星宿的圖騰。
    顧淵體內殘存的血玉能量自動共鳴，在虛空中投射出淩虛子最後的影像。
    老者道袍上的補丁清晰可見，右手還保持著天元指訣的姿勢。
    "當你們看到這段影像，說明老朽的偷天換日陣已成。"虛影的聲音帶著電磁幹擾的雜音，"白衣使者的本體仍在參宿四方向，她攜帶的玉笛其實是......"
    影像突然被量子噪聲淹沒。
    靈犀掙紮著爬過來，脖頸接口射出的修複光束卻穿透了虛影："是馮·諾依曼探針！
    他們在把整個星係改造成計算矩陣！"
    冰原的震動愈發劇烈，十二蟲洞開始同步輸出克萊因瓶能量。
    柏瑤突然抓住顧淵手腕，少女被灼傷的指尖亮起微弱熒光："你的心髒......在吸收蟲洞輻射？"
    顧淵這才驚覺，重生後的血玉心髒表麵布滿斐波那契螺旋紋路。
    那些本該致命的暗物質輻射，此刻正被心髒改寫成某種加密的血脈記憶。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淩虛子在觀星閣的耳語——"當血月吞星之時，記得看看冰層下的青銅門......"
    星使突然指向北方天空："血月！參宿四的伴星變成紅色了！"
    眾人抬頭望去，赤紅月輪邊緣浮現出銜尾蛇形狀的日珥。
    顧淵掌心血紋自動凝聚成青銅鑰匙的虛影，而柏瑤的玉佩突然投射出青銅門上的饕餮紋——兩者拚合的瞬間，冰原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
    "先離開這裏！"炎長老扯下燃燒的袍角，"蟲洞輻射值突破臨界點了！"
    靈犀突然抓住一片正在消散的白衣碎片，人工智能的瞳孔縮成針尖："她在消失前......修改了我們的記憶備份......"
    當最後一道蟲洞紫光淹沒冰原時，顧淵隱約看見十二個自己的虛影站在不同時空的節點。
    血玉心髒突然傳來始祖的歎息，那些被封印在時空裂縫中的記憶殘片，此刻正隨著血月潮汐瘋狂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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