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口的藍色探頭，像隻毒蜘蛛，八條金屬支架牢牢扒著管道邊緣。
    沈延舟的手術刀脫手飛出。
    叮！
    將探頭釘在牆上。
    藍色液體順著牆縫滴落。
    滋——
    在瓷磚上腐蝕出蜂窩狀的小孔。
    “加密頻道？”
    沈延舟盯著陸昭的水壺投影。
    B2層平麵圖上，那個骷髏標記，正詭異地跳動。
    “周明遠什麽時候，和隊伍扯上關係了？”
    葉蓁在一旁聽著，轉動眼珠。
    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把抓住沈延舟的手腕。
    “你的血——”
    沈延舟這才發現，虎口出的血液變成了淡藍色。
    正順著掌紋蔓延成樹枝狀。
    係統提示瘋狂閃爍。
    【基因汙染度17%...19%...】
    倒計時葉飛快的加速。
    【剩餘5小時48分】。
    “菜鳥，你最好解釋下這個。”
    陸昭擰開水壺底座，暗格裏彈出一支密封的針劑。
    “十分鍾前檢驗科發來的，說你昨天送檢的血樣裏，有諾亞特製的納米機器人。”
    滴——
    監控儀突然發出長鳴。
    那個剛蘇醒的患者，再次抽搐。
    藍色紋路從太陽穴，向全身飛快的擴散。
    嗡——
    葉蓁的隕鐵針震顫。
    針尖亮起刺目的紅光。
    “沒時間了。”
    沈延舟扯開急救車抽屜，三支腎上腺素被他掰斷針頭。
    藥液直接倒在患者胸口。
    藍色紋路遇到藥液，竟像退潮般，縮回太陽穴。
    “陸昭，封鎖藥劑科。
    葉醫生，我需要你的針——”
    廣播突然想起：“急診C區請求支援！鋼筋貫穿傷，血壓測不出！”
    係統彈出：【緊急任務：救治1例傷患。】
    【獎勵：24小時壽命+肌骨三維成像（永久）】。
    沈延舟的瞳孔收縮。
    這獎勵足夠他撐到，破解基因鎖的秘密了。
    “患者什麽情況？”
    他抓起急救包，衝出們。
    虎口處的藍色血絲正在消退。
    “五十三歲男性，建築工地墜落，鋼筋從左肋貫穿。”
    護士追著他匯報。
    “周主任說、說沒必要送手術室。”
    沈延舟的腳步，猛地刹住。
    透過急診C區的玻璃門。
    他看到擔架上，蜷縮著個灰撲撲的身影。
    一根生鏽的螺紋鋼筋，從那人左肋穿入，後背穿出。
    血順著鋼筋凹槽流到地上。
    積成粘稠的扇形。
    “血壓50/30，心率140！”
    護士的聲音發顫。
    擔架床周圍站著三個，穿膠鞋的農民工。
    安全帽下的臉，黑的辨不出五官。
    最年輕的那個，突然跪下。
    “醫生，老趙閨女剛上小學，求您救救他！”
    沈延舟已經戴上手套。
    他的指尖，剛碰到鋼筋。
    係統就彈出警告。
    【檢測到諾亞特製合金鍍層，汙染風險。】
    鋼筋表麵細小的反光點，讓他眯起眼睛。
    這根本不是普通建材，上麵密布著微型倒刺。
    “準備體外循環。”
    他扯開患者沾滿水泥的工裝，胸口皮膚上，赫然有個藍色沙漏印記。
    與藥劑科患者的一模一樣。
    “葉蓁！你的針能暫時封住，血管對不對？”
    葉蓁剛衝進急診區，就愣住了。
    “你瘋了？這種傷必須開胸！”
    “手術室來不及，他的心髒，已經被鋼筋倒刺勾住了。”
    沈延舟扯下老趙德安全繩。
    麻利地拆解成細絲。
    “而且有人不想讓他活，因為這根鋼筋是特製的！”
    滴——
    監護儀發出刺耳的直線聲。
    年輕男人從工具包，掏出把老虎鉗：“醫生，要切斷鋼筋馬？”
    “別動！”
    沈延舟喝止。
    “倒刺展開形狀下，強行拔出，他會當場大出血。”
    他的目光掃過急救車，抓起兩袋生理鹽水。
    “陸昭，把更衣室的吸氧麵罩全拿來。
    葉醫生，我需要你刺他的極泉血和譚中穴。”
    葉蓁的指尖，拂過老趙心口，突然觸電般縮回。
    “他的經絡走向不對，像是被改造過。”
    “時間不等人。”
    沈延舟已經用安全繩細絲，纏住老趙四肢。
    繩頭接上心電監護儀的電極片。
    “兄弟，扶住他的肩膀和胯，我數到三就整體翻轉。”
    係統倒計時提示【4小時22分】。
    沈延舟抿了抿唇，開始用力。
    老趙被翻成側臥姿勢。
    噗！
    鋼筋貫穿出噴出股藍血。
    濺在沈延舟白大褂上，腐蝕出幾個小洞。
    “果然是基因鎖。”
    沈延舟咬開針劑包裝，將藥液抵在鋼筋貫穿處。
    “葉蓁，現在！”
    刷！
    葉蓁用針精準紮進老趙後背的血位。
    而噴湧的血緩緩了止住了。
    沈延舟眼中露出了一絲欣賞。
    他趁機將生理鹽水袋子戳洞，套在鋼筋兩端做成臨時密封艙。
    “體外循環這麽搞？”
    葉蓁看著他，把氧氣管插進鹽水袋，聲音都變調了。
    “教科書會氣活的！”
    “要謝就謝你自己撐住了！”
    沈延舟沒有接話，而是對昏迷的老趙說道。
    他接過陸昭遞過來的吸引器管。
    將一端插進鹽水袋。
    另一端接上中心靜脈導管。
    “兄弟，輪流捏這個氣囊，節奏跟著我。”
    呼呼！
    年輕男人開始手上的動作。
    老趙德血壓竟然奇跡般，回升到80/50.
    沈延舟趁機掃描鋼筋路徑。
    開啟肌骨三維成像顯示。
    鋼筋距離心髒僅2毫米。
    倒刺像傘骨般張開。
    勾住三根主要冠狀動脈。
    “需要微型擴張鉗。”
    沈延舟額頭沁出汗珠，“但急診室沒有。”
    葉蓁突然解開發髻。
    取出根簪子似的細長工具。
    “鈦合金的，能當擴張器用。”
    她的發絲垂落。
    掃過沈延舟沾血的手背。
    “敢弄斷就宰了你！”
    沈延舟接過發簪時，指尖相觸，傳來細微電流。
    係統卻彈出提示。
    【檢測到隕鐵共振，經絡可視化功能臨時激活】。
    他眼前的老趙，體內浮現出金色的光線網絡。
    鋼筋倒刺勾住的正是，幾條主要經絡交匯處。
    “原來如此！”
    他手腕一翻，發簪精準穿過肋骨間隙。
    挑開被勾住的冠狀動脈。
    在三維成像，和經絡視覺的雙重引導下。
    他像是拆除電路般，逐個解開了十二處倒刺鎖定。
    最後一處倒刺鬆開，老趙德工裝口袋，悄無聲息的飄落下，一張蠟筆畫。
    畫上是戴安全帽的小人，牽著穿裙子的小女孩。
    落款用鉛筆歪歪扭扭寫著：“爸爸平平安安。”
    “準備拔除。”
    沈延舟用安全繩做了個簡易絞盤。
    “陸昭數三下，葉蓁同步起針，大兄弟固定體位。”
    “三、二、一！”
    鋼筋被緩緩抽離的瞬間，葉蓁的隕鐵針，同時離體。
    嘭！
    老趙德身體，像離水魚般彈起。
    又重重落下。
    但監護儀上的心跳線，卻奇跡般地穩定下來。
    嘭！
    沈延舟癱坐在牆角，“暫時活過來了。”
    係統彈出提示。
    【任務完成，壽命延長至29小時22分】。
    他這才發現虎口傷處，已經完全愈合了，隻留下道淺白痕跡。
    葉蓁蹲下來，遞給他紗布，發梢還帶著淡淡的艾草香。
    “你剛才用的，根本不是正規醫術。”
    “賭命？我早就All in了。”
    沈延舟扯了扯嘴角。
    目光卻落在她而後。
    那裏有個極小的藍色斑點，形狀像被針紮過的沙漏。
    嘭！
    急診室的門突然被撞開。
    周明遠帶著兩個保安衝進來。
    白大褂下擺，沾著同樣藍色液體。
    “沈延舟！誰允許你在留觀區，做創傷手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