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一次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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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在這寂靜世界裏的微弱一聲,仿佛在覃風心裏摔下了一個清脆的玻璃樽,打破了一個空間之門。
    他輕手輕腳地支開公寓鐵門,漏進一寸暗淡的光。
    眼前的一線視野中,並沒有他所害怕的任何場麵,他細細聆聽了一陣,並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
    直到小麗在他身後輕聲問到:“外麵到底怎麽樣了?”
    “安靜”覃風嚴肅地回道:“你乖乖地待著,等著我回來”。
    又是一聲輕輕的“嗙”,覃風最終開始走進這個新的殘酷世界,他穿著中等厚度的冬衣,戴著電動車的頭盔和厚手套,立持木刀,貼著牆向下移步。
    這個小區的一樓設計為外圍商鋪和車庫,因此二樓和三樓的樓梯沒有回轉,三層到一層地麵一條直線,可以直視到小區的垃圾池。
    覃風慢慢下移,謹慎地觀望了二樓的通道,除了一片黑暗和空氣中淡淡的腥味,並無他物,一邊住戶的門似乎關著。
    直到覃風下到樓底,眼前豁然,但看到的東西嚇得他立即退了兩步,差一點摔倒。
    垃圾池旁一個婆娑的身影緩緩立起來,原來是以前撿紙皮賣的老奶奶,但不能再稱之為“她”了。
    它皮發淩亂,臉上刮拉著殘破的皮肉,傷口像疤又像瘡的,一定被什麽咬過,味道一定很差。
    四目相對之下,覃風不免心底發涼,重點是對方那雙晦暗渾濁的眼睛,很明顯在注視著他。
    對方抬起那年邁滄桑又帶著血與塵垢的雙手,正朝著他一跛一顛地走來。
    它們不是看不見嗎?覃風又驚又怕,但他沒有馬上逃回樓上,畢竟他下了決心來麵對一切,無論麵對什麽。
    退一步,似乎隻能回到起點,但他的內心絕對不會接受的。
    一場沒有對白的遭遇,覃風墊了墊腳,穩住重心停在原地。
    她還是人嗎?她能看見自己,眼珠似乎在動,但她的冰冷的眼瞳和張牙舞爪的樣子確是沒有一絲人性的體現。
    三米、兩米半、兩米、一米半……覃風向後伸展雙臂,用木刀毫不猶豫地斜劈下去,但一擊打偏了,隻是擊中了肩膀。
    那感覺就如同打中一塊木頭一樣,它隻是猛地抖動了一下,沒有任何疼痛的反應,依然堅定地朝覃風胸前抓去。
    近在咫尺,覃風不由得退了一步,意外磕了一下朝後倒去,順勢躲開了,一瞬間他又立馬彈了起來,急退了幾步。
    或許她並不能直接抓住覃風或撕破外套,但總感覺一種恐懼和惡心交織的感覺,讓人下意識地躲避。
    覃風年輕時喜歡足球,下盤很穩,所以摔倒這種事幾乎很少。
    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對策,哼,來啊,覃風一步步退,一邊挑釁著僵屍,顯然對麵不為所動,一直盯著自己,永遠保持著“我想吃掉你”的執著姿態。
    一步、兩步、三步……繞圈圈,覃風在等一個機會,來了!它踉蹌一下朝眼前摔倒下來,露出亂蓬蓬灰白頭發下的後腦勺。
    覃風的對策就是,讓它們摔倒就好了,笨拙且惡臭的喪屍!
    多虧了老鼠洞,這個年久破敗的小區步道,地磚的草坪早已不見,被老鼠和雨水折騰得上凸下翹。
    覃風果斷一個斬擊,結結實實地命中,效果很好,它腦殼凹了個深坑,四肢顫抖了兩下,便沒了動作。
    一秒、兩秒、三秒……徹底地回歸寂靜,幹掉它了?
    一場比預想更辛苦一點的戰鬥,作為第一次接觸,覃風終於有一點成就感,但今天的功課也提前結束了。
    畢竟覃風突然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重負難釋,所以心裏想著的是到此為止吧,不再適合繼續冒險了。
    我殺人了嗎?或許吧。
    故意殺人罪,是指?故意非法剝奪他人生命的行為?。此罪侵犯的客體是他人的生命權利,行為對象是“人”,即除自己以外的自然人,除了孕胎和屍體以外的人。
    如果它是得病死了,但狀態又是活動的,隻是動作不像常人,最令覃風疑惑的是它能看見,和街上的明顯不一樣。
    最後小麗在覃風的牽領下,緩緩地走下樓梯。
    覃風想讓妻子也多看看,認識一下外界的殘酷,“呐,那就是喪屍”
    小麗並沒有太應急的反應,因為她沒怎麽看喪屍電影,沒辦法把眼前髒亂扭曲的屍體和喪屍聯想起來,但打心底還是害怕的。
    最後二人將“沒用”的白酒倒在了老奶奶的遺骸上,然後點燃了一片紙巾,扔了上去。與其說是清理消毒,更接近是葬禮。
    覃風借此將小麗的恐懼,或多或少用烈焰化成灰燼,至少以後不要再懷抱著恐懼活下去。
    屍體突然動了起來,把小麗嚇了一跳“呀”,覃風也差點收不住刀,但很快就消停了,原來隻不過是燃燒後肢體收縮而已。
    遺骸似乎有些脫水,但脂肪並不多,燒得嘎嘣脆的,多花了幾刻鍾時間,最後終歸塵土。
    回去之後,覃風想了很多,他一直想不通為什麽“老奶奶”能看到自己?那為什麽昨天的喪屍看不到那兩個年輕人?
    思來想去,倒無所謂了,總會遇見的,便終會明白。
    休息了一會,覃風用五娘液酒清理了一下衣服和木刀,畢竟用水洗的話就太奢侈了,而渴樂之類的可以用來衝廁所。
    順著陽台望下去,昨天的戰場也發生了變化,那些行者又不懂晃蕩到哪裏去了,除了死透的那些。
    曾經那兩個“年輕人”也消失不見,大概是加入了行者的行列。
    “嗙”,覃風將一個空酒瓶狠狠地從陽台砸向遠方,在沉悶中落在地上。
    如同覃風所預想的一樣,喪屍們有了反應,朝著聲源踱步匯集過去,圈子並沒有圍得太攏,或許缺少了血肉的味道。
    那就已經足夠了實驗證明它們有聽覺,或許還有嗅覺。
    覃風的心底又燃起了動力,那是一種對未知的好奇,至少把上午和老奶奶相遇的陰霾一掃而空。
    事不宜遲,覃風迅速下了樓,他這次多帶了個空書包,有什麽合適的可以搜集起來,希望能夠有所收獲。
    另一層考慮是,以後出行必然會攜帶一些物資,要提前為負重冒險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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