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屍官戰戰栗栗地看了曹都監一眼，又瞅了瞅姚知府，始終不敢開口。
    胡天戈站了起來：“老人家，大膽地說，我這個大都督為你作主。”
    老頭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右手，指了指曹都監。
    姓曹的臉色更加難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映天看向兩位證人：“案情已水落石出，你們是方某某的鄉親，難道無話可說？”
    隻見兩位武者齊刷刷地跪了下來，爭先恐後地坦白認罪：“大人，蘇縣令給了我們靈石，說是曹都監的意思。”
    “我們有罪，做了偽證。方某某的武道境界是強行突破的，他在十天前隻是真元境後期的武者。”
    映天厲喝一聲：“侍衛軍何在？拿下罪犯曹某某和蘇某某！”
    隻聽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姓曹的見大勢已去，突然縱身躍起，一掌劈向方犯：“你這個該死的東西！”
    “還敢撒野？”映天怒喝一聲，閃身來到曹犯麵前，探出右手將其牢牢擒住。
    “呼！”的一聲，他又將曹犯丟到姚知府麵前：“這位大人，你可有話說？”
    姚知府驚慌地看了看周圍的侍衛軍，突然跪在幾位大員麵前：“冤枉啊，此案與我何幹？”
    “真的與你無關嗎？這位老人可是你知府衙門的驗屍官。”映天冷冷地說。
    見老頭已經嚇得癱軟倒地，他又把目標指向曹犯：“你若不說，就讓姓曹的先說。”
    他的話音剛落，曹犯忽然抱著腦袋慘叫起來。
    眾人無不驚駭，胡天戈和張柏瀚卻麵無表情。他們知道，唐映天已悄悄地祭出了《焚魂指》。
    不一會兒，曹犯受不了這種非人的折磨，聲嘶力竭道：“饒……饒命啊！我……我交待。”
    映天伸出右手，在他的身上點了幾下：“說吧，坦白從寬。”
    曹犯終於緩過勁來：“我該死啊，不但奸殺了羅家媳婦，還讓方某某頂罪。我擔心羅家老爺子告發，隻得將其滅口，還派人殺了他們全家……”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串通知府大人和蘇縣令轉移審訊地點……”
    待曹犯供述完畢，姚知府和姓蘇的已嚇得魂不附體。
    映天環顧四周，發現在場的某些官員也是一副顫巍巍的樣子。
    他冷冷地說：“此案所涉之人不隻有他們，其他官員是否要自首認罪呢？”
    過了一會兒，陸陸續續有十多人主動上前，供認不諱。
    胡天戈招了招手，領著幾位大員來到後堂的屋子裏。大家商議一番後，作出一係列決定。
    當張柏瀚和衛州總兵離開房間時，映天請劉巡撫和大都督留了下來。
    “巡撫大人，我知道你是翊城的劉家人，你也知道我吧？”唐映天問。
    “你是我們劉家的賢婿，我當然知道。”劉巡撫長歎一聲：“唉，這件案子我有私心，也有過錯，感謝你們給我認錯的機會。”
    映天正色道：“你說實話，在此案中是否收受賄賂？”
    劉巡撫不禁苦笑：“我雖然知道一點情況，但絕不會與他們同流合汙，更不會收受染血的靈石。”
    胡天戈說：“你的夫人即便是姚家人，也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你這麽做不僅縱容了姚知府，還害了你自己。”
    劉巡撫慚愧地低下了頭：“我無法麵對衛州的民眾，也沒有臉待在這裏了。”
    映天與胡大都督對視一眼，隨即提出建議：“你需要自省，那就到台州降職任用吧。巡撫之職就讓武州的布政使劉維達擔任，這麽安排如何？”
    胡天戈點頭同意，知道這小子辦得成此事。
    劉巡撫臉頰泛紅：“不管去台州擔任何職，我一定會好好反躬自省，重新開始。”
    說完話，他抱拳一揖，退了出去。
    映天說：“達叔從武州知府升任布政使已有兩年，可以動一動了。我這麽考慮，一是因為他在前路的安全問題，二是希望他為右路出力。”
    胡天戈說：“你多次談及劉維達，二皇子也非常欣賞他，相信劉大人在調任時不會受到阻撓。”
    映天笑道：“二皇子不但不會阻撓，還會鼎力支持。對於他來說，能在右路插入幾個楔子是利好之事。”
    胡天戈哈哈大笑：“祝賀你又為二皇子立下一功，他恐怕想不到劉維達並非是其想象中的楔子。”
    映天點了點頭：“二皇子聰明一時糊塗一世，妄想以威懾和控製的手段讓人服從，那是癡人說夢。”
    他又歎息道：“前路的寧州總兵連柏宏也是一個人才，我卻無法將他調過來。魔族現在蠢蠢欲動，他需要鎮守那片要地。”
    “能讓劉大人過來幫忙就不錯了，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胡天戈說完話，又想起當前的案件：“你怎麽找到驗屍官老人的？”
    映天嘿嘿一笑：“羅家老頭死得蹊蹺，我來壽縣之前去過他們家，也當了一回驗屍官。”
    “我在水藍星學過針灸，還小有名氣呢。羅家老頭身上的針孔一般人難以發現，卻逃不過我的眼睛。”
    不一會兒，兩人再次出現在大堂上。
    胡大都督當場宣布：“本案已真相大白，我在此宣布，主犯曹某某就地斬殺，依律抄家。”
    “對於正四品的姚知府，軍都督府會奏報陛下降旨嚴懲。其他十四名官員和一眾人犯皆投入衛城大牢，由布政使張大人審訊判決。”
    “衛州劉巡撫主動認領失察之責，我們在報請陛下後會對其酌情處理。”
    幾天後，衛城的白鵝之案在右路各州很快傳開。
    拍板定案的胡大都督和力挽狂瀾的唐副都統，以及濟世愛民的布政使張大人成了民眾額手稱頌的大恩人、大救星。
    在唐映天的策劃下，胡天戈和張柏瀚等人以此案為契機，在右路掀起又一輪除塵滌垢的浪潮。
    他們不僅讓武者有所縛，凡人有所依，還讓各方勢力進一步歸心，使得右路的管理臻於郅治?，民眾更加幸福安康。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此處不再贅述。
    第二天，胡天戈、唐映天和張柏瀚等人率領侍衛軍，押送一輛輛囚車向衛城馳去。
    來到衛城布政使衙門，張柏瀚做東請客，款待了一眾大員。
    臨走之時，大都督看著門外一個青年：“可惜了，這小子長期營養不良，嚴重影響了他的武道發展。”
    這位青年姓梁，單名一個乙字。他就是之前與方犯對掌比拚之人，已被唐映天招入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