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菁鬆開了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兒子啊，多點沒事，注意身體就好。”
    v5v5v5......
    秦白腦子裏響起了警笛聲。
    這當媽的也挺不容易哈，閑著沒事還給自己兒子下套。
    威逼利誘不好使了，開始玩深情那一套了。
    真以為我會上當？
    “沒有什麽其他人了，你就放心吧。”
    “沒事，有的話我也不嫌多，不要以為媽是個老古董了，這些事我想得開。”
    “嗯？你不是最討厭渣男嗎？”
    程菁撇撇嘴：“我是討厭渣我的男人，這和我兒子有什麽關係。”
    行吧。
    論有個雙標懂事的媽媽是種什麽樣體驗。
    他拿起切好的橙子放進了程菁的嘴裏。
    “看著挺好吃的。”
    “嗯，還行，都是兒媳婦，媽不挑，肯定會一碗水端平的。”
    秦白立刻低頭，不嘻嘻，誰知道這是不是圈套。
    現在轉移話題才是最好的辦法。
    他從兜裏拿出那個小本本。
    “媽，剛才孫姐囑咐我了，你最近的飲食還有需要注意的事項我都記在上麵了。”
    “雖然傷口恢複的不錯，但是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多吃一些粥類和雞蛋什麽的。”
    “還有，衣服記得讓張姨消毒之後才能穿，你的傷口還要一些日子才能恢複。”
    “你漱口水用沒了，我已經買了，放在衛生間的架子上了，還有......”
    秦白看著小本本，絮絮叨叨的一直說著。
    他把能想到的東西都寫在了上麵，就怕說的時候遺漏什麽。
    程菁眸子裏的玩味慢慢褪去，連帶著臉上的笑意都消散不見。
    看著兒子低頭且認真的模樣，她有些愣愣出神。
    她問過自己，如果當年聽了秦義的話，是不是現在會幸福一些。
    可當看著兒子出生之後躺在身邊像個小天使一樣的時候，那一瞬間，她明白了，一切都值得。
    現在更是印證了這件事。
    兒子很好，特別特別好，至少對自己是這樣的。
    別說他多認識幾個姑娘，就算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那又怎麽了？
    他始終就是自己的兒子。
    程菁沒有什麽聖母情節，這些年的苦日子她比秦白更能認清現實。
    她們娘倆在寒冬臘月抱在一起啃著饅頭的時候，沒人能替她們受這個罪。
    在秦白用那滿是凍瘡的小手拎著紙殼子的時候，隻有她躲在家裏默默流淚。
    在她躺在病床上秦白跪在窗前對著明月祈禱時，沒有神明在他們頭頂上路過。
    所以，別人的死活程菁不想管，隻要她兒子能過得好就行。
    她在等，等秦白找到那個屬於他自己的支點。
    可現在......
    好像等不到了啊。
    他好像是在交代身後事一樣，有很多東西放不下，可又不得不放下。
    她看著秦白的眼睛急劇變化，千絲萬縷的情緒都堵在了心口上。
    程菁避而不談明天的訂婚宴會發生的事情，這不代表她什麽都不知道。
    可這些事問出口隻會平添煩惱，她現在這個狀態什麽也管不了，什麽也幫不了。
    隻希望那些有錢人的爭端不要波及到他。
    良久之後，秦白的嘮叨停止了。
    程菁整理下心裏的情緒，伸手溫柔的揉了揉他的腦袋。
    “今天怎麽像個老頭子一樣，說這麽多幹嘛，是不是準備訂婚之後就帶著老婆跑了，再也不來看我了。”
    秦白麵露驚色。
    “媽，厲害啊，居然被你猜到了，既然我的計劃被你發現了，考不考慮能力康複之後陪我出去走走？”
    “好啊，想去哪，在醫院待的太久了，我也想出去玩一段時間。”
    “納木錯。”
    程菁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毫不猶豫的說出這麽小眾的名字。
    “那個什麽與神耳語的地方？”
    “嗯。”
    “好像挺不錯，傳說是個神仙居住的地方，與世無爭的樂土，而且景色......”
    “不是。”秦白很鄭重的搖搖頭：“那裏的野生動物多，我偷摸的整點麝香什麽的回來賣，肯定能賺老多錢了。”
    程菁張了張嘴，後麵的想說的旅遊計劃統統覆滅。
    這兒子是不是腦回路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不然往裏麵灌點水試試吧，說不定短路之後就好了。
    還弄點麝香，你嘎點鹿茸得了唄，我肯定不舉報你。
    秦白看著說不出話來的程菁，笑的前仰後合。
    程菁看著他的模樣，也跟著笑了起來。
    屋子內的壓抑的氣氛蕩然無存，被溫馨所取代。
    隨後的時間裏，秦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講著原來發生的趣事。
    講著現在學校的見聞。
    講著未來生活的美好。
    晚飯後，秦白幫程菁蓋好被子。
    “媽，我回去了，明天要有很多事要忙，今天要早點休息了。”
    “嗯，去吧，記得多拍些訂婚宴的照片讓我看看。”
    “知道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秦白轉身笑著離開。
    出門的瞬間，他深深的看了母親一眼，然後關上了門。
    程菁看著兒子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她臉上才露出一抹淒然。
    小白，放心吧，一切都會過去的。
    就算過不去，還有媽在這裏。
    如果你真的有什麽不測，我不會傷心的。
    真的不會。
    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你完成心願。
    等結束了那些人的生命。
    我就回去找你。
    或許那些人很厲害，可是媽不怕，就算不能給你陪葬。
    媽也會去找你的。
    小白，知道你怕黑。
    所以，一定要等等我。
    黃泉路遠，走的稍微慢一點，媽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這樣，就算我們喝了那碗孟婆湯，說不定也會記得彼此。
    你一直都說，感謝我當年的不殺之恩。
    其實，媽一直有一句話想要告訴你。
    能和你成為母子，三生有幸。
    下一世......
    我還想做你的媽媽......
    可以嗎？
    我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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