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於益驚訝的模樣。
    蘇雲章眼眸微瞥，疑惑道：“狀元郎，朕發現你好像對造紙術很精通一般？”
    於益忙解釋道：“回陛下，臣談不上精通隻是略懂而已，因為臣曾經研究過曆朝曆代教育發展，教育發展與造紙坊發展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所以臣便研究過造紙術，對於造紙流程略懂。”
    蘇雲章微微點頭，“原來如此，那你感覺永興造紙坊能推動楚國教育發展嗎？”
    於益點頭如搗蒜，“自然能，而且能極大推動，因為教育發展首當其衝便是教育成本的問題，書籍和教書先生無疑是最大的兩個成本。永興造紙坊造紙效率如此高，必然會令成本大大降低，那無疑會令教育成本大大降低。”
    蘇雲章認同道：“你說的還真有些道理，此事確實可以商討。”
    說著，他看向許閑，問道：“許小子，你這抄紙有什麽改良？竟然令於益如此震驚。”
    許閑淡然道：“其實也沒有什麽先進技術，鄭氏造紙坊所用簾模為竹絲編製而成，尺寸不同而且簾縫寬度存在誤差，這將導致紙張厚度不均勻，會令廢紙率高達兩成左右。”
    “永興造紙坊所用簾模為銅絲簾模，如此可以確保簾麵平整，簾縫寬度統一，這樣可以提高紙張勻稱度。而且我們的簾模是可拆卸的，根據紙張的不同尺寸，製作不同尺寸的紙張。”
    蘇雲章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蘇禹眉梢微揚，驚訝道：“孤真是沒想到，造紙術中竟然有這麽多門道。”
    於益的臉上依舊滿是震驚，“太子爺，陛下，你們可千萬不要小看許公子研究出來的簾模，這對於造紙術而言，乃是質的飛躍。”
    說著，他迫不及待的看向許閑，“許公子，我們抓緊去看幹燥間。”
    許閑微微點頭，“好。”
    隨後許閑幾人直奔幹燥間而去。
    蘇雲章問道：“這幹燥間有什麽說道？”
    許閑解釋道：“鄭氏造紙坊的是通過自然晾曬，對紙張進行幹燥的，而我們不同，永興造紙坊搭建了烘房，這烘房底部有火道，以鬆木屑為原材料，可室內溫度調控在適宜的溫度。”
    “鄭氏造紙坊即便在夏季，也需要三日時間進行幹燥，而我們可以將幹燥時間縮短至六個時辰，而且場地利用率更高，而且不受天氣影響。”
    “所以從竹料發酵、打漿、抄紙到紙張幹燥，我們整個造紙流程的每一個環節，都要比鄭氏造紙坊的效率要高，而且技術更加先進。”
    於益不由驚訝道：“許公子的頭腦真是令人震驚。”
    蘇雲章眉梢微揚，“我們看的倒是天花亂墜，不知道你們造出來的紙張質量如何，造紙最終看的還是質量。”
    許閑直奔庫房而去，“走，我帶你們去看看永興造紙坊生產出來的紙張，質量究竟如何。”
    隨後眾人直奔庫房而去。
    庫房。
    紙張清香味飄蕩在庫房中的每一個角落。
    桌案上擺放著整整齊齊的紙張。
    蘇雲章走到桌案前拿起竹紙細細觀看。
    因為他在皇宮，每日都跟紙張打交道，所以對紙張質量辯解還是有信心的。
    竹紙的厚度、重量、韌性、強度、吸水性、潤墨性、表麵平滑度等等，都是檢查一張竹紙質量好壞的關鍵。
    這也是開封鄭氏能在造紙術上無出其右的重要原因。
    他們造紙術中的每一項工藝都是頂尖的。
    蘇雲章拿起一張普通用紙，眉梢微揚，讚歎道：“不錯不錯，看來許小子還真沒有糊弄我們，這永興造紙坊生產竹紙的質量確實經得起檢驗。”
    於益附和道：“是啊，這奏本竹紙薄如蟬翼，透光可見竹簾紋理，典籍用紙厚度也適中，紙張整體張力很強，即便折疊也沒有開裂現象。”
    蘇禹放下筆墨，同樣非常滿意，“墨色不洇，且不滯筆，潤墨性很好，沒有任何暈染的痕跡，而且紙張平滑沒有波浪紋。”
    蘇雲章、於益和蘇禹三人對紙張，還是有一定認知的。
    這竹紙的質量好不好，他們一看一試便知。
    許閑的臉上滿是淡然，“紙張質量你們無需擔心，永興商行向來是質量為王，我們絕不會生產糟粕砸自己的招牌。”
    “許小子的話，還是非常值得信任的。”
    蘇雲章說著，指向另一側的桌案問道：“那邊放的紙跟這邊的相同嗎？”
    許閑搖搖頭，“自然有所不同，除普通竹紙之外，我們還研發了其他種類的紙張。”
    “哦？”
    蘇雲章聞言，瞬間來了興趣，問道：“還有什麽類型的？”
    許閑走到一旁的桌案前，沉吟道：“這些是竹料混入稻殼、麥稈等製成的紙張，雖然質量稍微次，但成本大大降低，我想那些寒門子弟應該會喜歡這種質量不高，但價格相對較低的紙張。”
    蘇雲章讚歎道：“許小子想的真是周到，這種紙甚好。”
    說著，他拿起一張非常光滑的紙，問道：“那這張看起來非常光滑的紙是什麽紙？”
    許閑解釋道：“這是防水紙，可以用於沿海防務或者檔案儲存等，這種紙主要作用就是防水，水滴在紙麵上會滾動劃過。”
    “啊？”
    蘇雲章瞠目結舌，“竟然還有能防水的紙？”
    蘇禹和於益兩人，同樣震驚的合不攏嘴。
    “自然。”
    許閑微微點頭，隨後將幾滴水滴落在防水紙上，水珠瞬間滾過。
    蘇雲章驚訝的合不攏嘴，“這......這究竟是怎麽辦到的？”
    許閑解釋道：“我們在打漿的時候加入了百之五用蜂蠟、鬆節油和水混合而成的乳液，便製成了防水紙。”
    說著，他拿起另一張紙，“還有這種速幹紙，在紙張中混入白礬，加速字跡幹燥速度，避免答卷時暈染，可以在科舉或者書寫公文時用。”
    防水紙？
    速幹紙？
    蘇雲章、蘇禹和於益三人麵麵相覷，震驚的合不攏嘴。
    他們原本以為許閑提高的僅僅是效率，沒想到竟然還拓寬了紙張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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