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再怎麽樣，至少是把命保住了，不然穎修儀豈不是要發瘋了。”嫻昭媛道。
    “明明都是皇子，可這一前一後實在是相差太大了！”
    蘭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嘖，等八皇子回來了，穎修儀還得送些禮物去頤華宮呢。”
    “就是這個道理，如今那位都是昭賢妃了，她再怎麽不情願，麵上都要恭敬才是。”嫻昭媛補充道。
    兩人又說了些話後，嫻昭媛就起身告辭了。
    等她走後，蘭妃坐著沉思了許久。
    雅琴瞧著不對，上前問道：“嫻昭媛突然找上門來，奴婢看不是跟您說些話這麽簡單的！”
    蘭妃點頭，“我知道，不過就是想激怒我，好讓我對昭賢妃動手。”
    “那您還……”雅琴立刻就著急了。
    蘭妃歎了口氣，“那你讓我怎麽辦？如今就認輸了？”
    “你知不知道，如今輸了，就代表這輩子都輸了！”
    “我如今雖說是妃位，可見著她還是要行禮的，這些我都忍了，可若是真讓八皇子成了太子，我們母子倆就要一輩子給她下跪磕頭了！”
    “我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她是什麽身份，我是身份？一個過去能被輕易碾死的宮女罷了！”
    “今時不同往日了，皇上這麽寵愛她！”雅琴真的怕蘭妃鑽進牛角尖了。
    蘭妃氣得打了她一巴掌，“你是誰的宮女？”
    “繼位是這麽簡單的事了？”
    “你難道忘了，皇上過去可是沒當過太子的！”
    雅琴捂著腫起的臉，小心勸道：“朝中早就有許多大臣提起立太子的事了，各位皇子都有呼聲。”
    “奴婢就是覺得八皇子這回救了七皇子，支持他的大臣們會不會更多？”
    蘭妃不屑地說道：“她薑家有什麽？就靠她那個如今才四品的兄弟？”
    “家裏入朝為官的隻有那一個，皇上想扶都找不到人！”
    蘭妃幸災樂禍地笑了，“我謝家百年世家，人丁興旺，幾代人入朝為官的更是數不勝數，她拿什麽和我比？”
    雅琴雖有勸阻的話想說，可看著蘭妃有些瘋狂的眸子，她默默將話咽了回去。
    雖說謝家入朝為官的人多，可大多品級不高，也不是朝中的中流砥柱。
    她很想說，便是八皇子不成，還有五皇子和六皇子呢！
    就連十一皇子也有許多人支持，畢竟宜妃可是皇上親表妹啊。
    “找些人在宮外的酒肆客棧傳些話，就說八皇子為了鏟除七皇子，不顧手足情誼，刻意等到七皇子傷勢慘重才去營救。”
    “這一救，不僅七皇子和嫻昭媛要念他的恩，就是旁人都要稱讚一句八皇子手足情深，有勇有謀！”
    蘭妃死死地盯著雅琴，雅琴隻能點頭答應了。
    五月初五這日，祁景淵設宴款待得勝歸來的將士們。
    頤華宮裏，八皇子大步走進主殿，撩開衣袍跪下，“娘，我回來了！”
    不過去了邊關兩個月，薑知意卻覺得他長大了許多。
    不僅眉眼張開了，就連周身的氣質都變了許多，看著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鋒利逼人。
    薑知意激動地將他抱在懷裏，“回來就好！”
    被薑知意抱了好一會兒，八皇子有些羞澀地從她懷裏鑽出來。
    “娘，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薑知意擦了擦眼角的淚，“在娘這裏，你永遠都是小孩子！”
    聰明的八皇子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反駁自家娘的話，於是他老實地任由他娘將他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
    等薑知意好不容易放過他時，八皇子擔憂地看著她。
    “我才給父皇請安，父皇就催著我來見娘了，說娘很擔心我。”
    薑知意擺擺手，“別聽你父皇瞎說，沒有的事！”
    “小屁孩走了兩個月，我也清靜了兩個月。”
    看她咬死不承認，八皇子笑笑不說話，隻一雙眼睛透著揶揄。
    讓秋霜和雨露看到後，都由哭轉笑。
    她們都是看著八皇子長大的，知道八皇子要去邊關後，心中的擔憂不比薑知意少。
    因著才是正午，薑知意特意讓禦膳房做了一桌八皇子愛吃的菜。
    看著這桌佳肴，八皇子眼睛都亮了。
    雖說他是皇子，待遇自然要比別的將士們好多了。
    可到底是邊關，出去是打仗的，又不是遊山玩水的，那些菜色也隻能讓人吃飽，吃好是絕不可能的。
    八皇子倒是不在意這些，直接拿著他的菜和別的將士們一道吃了。
    他適應得很好，可四皇子就如遭雷擊。
    等他回宮後，翹首以待的蘭妃差點沒把他認出來。
    “瀚兒，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看著瘦了一大圈的四皇子，蘭妃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四皇子虛弱得很，走路都要太監扶著。他臉色難看，臉頰都凹陷了進去，連原先的衣裳都要撐不起來了。
    “母妃，我回來了。”
    就這麽一句話說得都是氣若遊絲。
    蘭妃再也忍不住，抱著他就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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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皇子瞧見蘭妃後徹底放鬆下來，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延慶宮頓時人仰馬翻。
    等到了申時末，薑知意就帶著八皇子去赴宴了。
    等到了儀元殿，眾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她和八皇子身上。
    薑知意輕輕拍了拍八皇子的手，示意他去皇子們那側，隨後就來到右側最上首的位置坐下。
    她麵色如常地將殿裏眾人打量個遍，和一旁的舒德妃說著話。
    “四皇子回宮後就暈了，你都不知道延慶宮有多熱鬧！”舒德妃示意她去看蘭妃。
    薑知意看了眼麵色蒼白的四皇子，跟神色憂愁的蘭妃後，笑著說：“小八和我說，他辟穀來著。”
    舒德妃噗嗤一聲，笑得更厲害了，“哎喲喲，八皇子這張嘴真是深得你的真傳。”
    薑知意笑了，“能把皇子養得這麽嬌氣，她真是宮裏獨一份了！”
    舒德妃搖搖頭，臉色嫌棄極了，“過去武藝課，裕昭儀的四公主都學得比他好。”
    說起這個公主，薑知意立刻將目光放在了在座的另一位公主上了。
    寶康公主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對著她輕輕頷首。
    隨後麵無表情移開視線，靜靜地喝著茶，也不和旁人交談。
    因著她身份特殊，眾人也不敢輕易說些什麽，就怕惹得她發怒，因此寶康公主像是獨自在一座孤島。
    舒德妃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歎了口氣，“她真是和過去大不相同了。”
    “北狄王被她殺了，就連七皇子被俘虜的消息都是她派人送出去的。”
    薑知意點頭，說著她不知道的消息。
    “她本是要嫁給北狄三王子，可到了北狄後就被北狄王看中了，被納了當小王妃。”
    舒德妃瞪大了眼睛，過去寶康和親後，北狄那邊可就一點消息都沒有傳過來了。
    她想過寶康的日子也許不好過，可怎麽都想不到她居然被個糟老頭子給搶去了。
    “這……真是蠻夷！”舒德妃罵了一句。
    她便是不喜歡寶康公主，也不想看見她被別國羞辱。
    薑知意輕輕地搖搖頭，“小八和我說，這些年她連一個孩子都沒有。”
    “北狄王不行？”舒德妃嫌棄得很。
    若是有個孩子，沒準大齊還能讓這孩子做下一任的北狄王。
    “不是，她說她一直在服藥。”薑知意神色複雜，“說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生下一個血脈不純粹的孩子！”
    “北狄王很寵她，不然她也沒機會親手殺了他。”
    “她想要什麽？”舒德妃不解，寶康公主哪裏生出這樣的勇氣？
    薑知意歎氣，“她說隻想回到大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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