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自我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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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星星寥寥無幾,天氣預報顯示今日有雨。
    躺在被窩,回憶著熊熊火焰毫不費力地凝聚在裴熠楓的掌心,安幼藍的心情像揉成一團的白紙似得舒展不開。
    裴熠楓的坦白並不是什麽好事,反而將力不能及的她拉下了水。
    他沒明說要讓她幫什麽忙,隻說見機行事。
    她同意協助他,不是出於善意,而是擔心裴熠楓當場翻臉。
    自然係的異能者和治愈係的異能者,輸贏誰輸簡直一目了然,以至於當時至少要表現出順從的意思。
    從裴熠楓那裏,她得到了一些情報:
    第一,惡魔魯爾澤西的出現時間並非是新聞上報道的一周之前,而是一個月前。
    第二,幸存者之一已於昨日自殺,活下來的那位不在館內。
    第三,據[ese]公會情報科提供的信息,這次要選出的是一位能夠具備戰鬥能力的治療係異能者。
    安幼藍心猿意馬,整夜沒睡,呆呆地望著棕色的窗簾越來越亮,在鬧鍾響起之前,她下了床,簡單洗漱後準備按短信上的提示去指定區域集合。
    打開門,一人的身體倒了進來,他身上的血跡已經幹了,沒弄髒房間。
    “啊——”
    下意識驚叫出聲,安幼藍嚇得癱軟在地,雖然屍體背對著她,可她認得這個人,他身上的那件橙色球服還很鮮豔。
    好不容易緩過勁,她趕忙將孫承陽拉進來,然後把門鎖死。
    瑟瑟發抖的手揪緊了衣衫,安幼藍用異能感應了一下,不出她所料,他確實是死了。
    在這個公館內,一個治療係的異能者死了?
    像是想起了什麽,安幼藍雙手顫抖著去檢查孫承陽身上的傷口。
    傷口從胸前通至後背,她的經驗很少,難從傷口分辨作案的工具,但她試著把手伸進去發現還有餘,工具的粗細大約是成年男性的拳頭那麽大。
    安幼藍把手小心地拿出來,緩慢的呼吸聲愈來愈重。
    公館內的其他人呢?他們還都活著嗎?
    想起淩晨與裴熠楓互換了號碼,她立馬拿出打了過去,電話接通了卻一直沒有什麽聲音,她慢了半拍才覺得不對勁,剛關了電話,門卻被人扣響。
    “是我,裴熠楓,安幼藍你在嗎?”
    外麵說話的聲音是裴熠楓沒錯,可真的是他嗎?
    安幼藍清了清嗓子問道“你的口頭禪是什麽?”
    門外,裴熠楓一愣,他有口頭禪嗎?
    “其實……”我沒有口頭禪,他想這麽回答,意外的是才說了前兩個字,門就開了。
    聞聲,安幼藍確信是裴熠楓沒錯了,她迅速打開門,從有屍體的屋子裏離開,躲在裴熠楓的身旁。
    然而,剛要安定下來的心在聞見一股不對勁的味道後又一次懸了起來。
    濃厚的血腥味夾雜在風裏拂過安幼藍的臉頰,她不伶俐的口齒哆嗦著發問“發生了什麽事?”
    “我也不清楚。”裴熠楓難掩悲傷道,“但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公館遭到了襲擊,現在很可能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什麽意思?”安幼藍聽得頭暈腦脹。
    從鼻腔中發出的歎息聲很重,他似乎在努力組織語言,半響之後,裴熠楓說道:
    “早上醒來後,我看見有一道結界包裹了我的房間。
    可奇怪的是,它的中心起始點卻不是我所處的位置,而是在下麵的位置也就是你的房間。
    直到來到這裏,我才能合理猜測,應該是遇難時他及時展開結界救了你一命,順帶也救下了我。”
    “……”安幼藍很安靜,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孫承陽,還是不明白,拿自己的命去救別人是值得的嗎?
    她的嘴唇在微微顫動“他不是治療係的異能者嗎?”
    “他應該是空間係的異能者。”裴熠楓走進房間蹲下身,為地上的少年合上雙眼。
    他朦朧的雙眼像是忽然注入了一汪海洋,有些哽咽
    “其實,這裏除了你,其他人都不是治療係的異能者。”
    在進入公館的時候,他們四人就不約而同地發現了這一點,那一種特殊的敏銳與壓迫不可能是來自一般的治療係異能者。
    “為什麽要救我這個不相幹的人,他救他自己不好嗎?”如果眼前有一麵鏡子,安幼藍應當能看見自己說出這番話時的混賬模樣。
    她還是想不通,也許一輩子都想不通,同樣都是可貴的生命,為什麽要犧牲自己去拯救他人?
    裴熠楓緩緩起身,整個人像是秋天裏落滿楓葉的湖水,平靜而憂傷,他說
    “我們本來就是為了其他人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他,實現了自己的價值。”
    安幼藍陷入沉默,默不作聲地捂住耳朵,在這十分安靜的環境下,她感受到有一個很吵的聲音出現在周圍,裴熠楓是一定聽不出來的,因為她也是最後才知道,那原來是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
    地下室層層的門被依次打開,安幼藍在他人的引導下來到了一間密室前,象牙白色的大門模糊地映照著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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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四個月的訓練,安幼藍仿佛變了一個人,為了能出現在這裏,她不惜在最終的考核裏違反了與裴熠楓的約定。
    研究員一共花了三個步驟才解鎖這扇大門,緩緩向右平移的門後是一位猶如天使般聖潔的少年。
    他側身坐在病床上,手腳被鋼鐵材質的鏈條牢牢控製著,看見外人時,隻是溫和地微微一笑。
    好好的一個活人,卻讓安幼藍莫名聯想到了“枯槁”二字,他越是俊秀的臉越是襯出他的悲涼可哀。
    安幼藍走進室內的腳步帶著很大的退路,“你好,我是安幼藍。”
    少年的笑意不達眼底,抬起噔噔作響的鏈條,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叫冥律。”
    他淡淡的聲音像一陣平靜的風掠過耳廓,安幼藍不自覺摸了摸耳墜。
    他說“你好。”
    “嗯。”安幼藍應了一聲,她被冥律慢半拍到來的問候逗笑,稍稍放下了緊繃的肩膀,接著介紹道,“還有,我是你的新搭檔。”
    他語氣平和,眼神卻很冰冷,“請你出去。”
    安幼藍預想過他的反應,比如癲狂咆哮,比如視若無睹,可他的表現很善良,隻是沉穩地讓她走,總之跟傳聞裏的人一點也不一樣。
    研究員湊到安幼藍的耳邊小聲地描述了冥律的大概情況,她這才注意起少年兩隻手臂上的針孔。
    密密麻麻的針孔並不能引發安幼藍的同情,她咬著後槽牙大步向前給了冥律一個巴掌,清脆的巴掌聲在連呼吸都能聽見的環境下響得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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