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度條讀取完畢，機器發出提示。
    ——“檔案t0已重新存檔。”
    按下確認按鈕，等待幾秒後，周楚婭將另外一張a4報告放入掃描口。
    玻璃罩下，紅綠光線經過整張紙。
    機器屏幕上，進度條再次向右滑動。
    過了一會兒，頁麵上的方塊跳動到終點，熟悉的提示音再度響起。
    ——“檔案t00已重新存檔。”
    依次按下對應按鈕，她熟練地退後一步。
    ——“請看向鏡頭。”
    人臉識別通過。
    ——“請念出以下數字。”
    語音識別通過。
    ——“認證完成，係統將盡快更新您提交的內容。”
    ——“感謝您的付出，願您生活愉快。”
    “不客氣。”這是周楚婭與這台機器長期相處下來的習慣。
    檔案室內，兩隻機器人向她靠近。
    把報告分別交給相應的機器人後，她取回身份卡放進口袋裏離開。
    路上，經過一間辦公室前，透過透明玻璃牆，意外發現裴熠楓坐在林語晨的對麵，兩個人不知在聊些什麽，一個滿臉愁容，一個哈哈大笑。
    瞧見她，裴熠楓揮了揮手。
    順著他目光看去的林正森也趕忙打了聲招呼。
    停下腳步，周楚婭鞠了一躬。
    隔著玻璃窗，林語晨不由感歎道：“你們小組的人真是太有禮貌了……”
    說著，他突然沉默，而後一言難盡地補充道：“律寶除外。”
    裴熠楓為其打抱不平道：“我們組長是個非常……”
    林語晨眉毛一挑，表情皺巴巴地打斷道：“我知道，但那都是假象。”
    他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娓娓道來道：
    “你是不知道，跟那家夥聊天可費勁了。但凡遇上他不願開口的話題，他一個字也不說，然後就那麽靜靜注視你，衝你微笑。”
    “想象得出來嗎？”他問。
    裴熠楓點點頭，解釋道：“可是，他應該是不想掃你的興，所以才沒有拒絕你。”
    林語晨驚訝地張了下嘴巴：“豁，你把他想的也太善良了吧。”
    裴熠楓大方說出他對冥律的評價：“可我們組長就是一個善良、正義、溫柔、強大的人啊。”
    見他眼眸明亮，神色真誠，林語晨“哇”地一聲站起來，看向辦公桌前的安宇莫，分享道：“oh y god，快來看看真正的天使！”
    鼠標聲戛然而止，安宇莫聞聲望去。
    在他移開目光的那一刻，電腦裏的小人被宣告死亡。    話音一落，連室內的溫度都好像下降了不少。
    推開辦公室的大門，一陣冷風刮過，周楚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帶上門走進來，看見另外兩人癱在沙發上的模樣，詫異道：“你們的觀察目標很棘手嗎？”
    人在出生後，根據血液報告，會被判定為異能者或者人類。
    每一位異能者會當即建立一份紙質檔案，並印上特殊標記。
    在異能者進入小學後，這份檔案會通過學校激活，接入電子係統。
    每一年，各個學校都會上報一份異能者入學名單。
    這份名單會分配給各個公會的監視科，再通過內部會議明確各個成員負責的觀察對象。
    他們的任務，主要是記錄異能者的能力情況，並上傳相關數據。
    這些數據雖采取保密措施，但各家公會的秘書室卻擁有查看權。
    若有值得重視的異能者，他們將會在其滿十六歲那年正式發出邀請函。
    聽見聲音，沙發上的兩個人才後知後覺有人進來，她們一同坐起身，一個說“不是”，一個搖搖頭。
    木雲承展開說明道：“我們是去訓練室鍛煉了一會兒。”
    “為什麽？”周楚婭坐下問道，“為了強身健體？”
    木雲承臉頰微紅，還是有些發懵的狀態，她說：
    “這也算是其中一個原因，但追究其本質，我們是在為將來進入赤色區做準備。”
    “赤色區？”周楚婭愣了一下，“我們可是監視科的人，又沒有一個是戰鬥係的異能者。”
    木雲承道：“我們的組長滿足條件，且從他一些異於平常的表現上來看，將來他向公會提交‘小組任務轉移申請書’的可能性很高。”
    “我倒不這麽認為。”周楚婭反駁道。
    木雲承沒說話，注視著她，擺出願聞其詳的樣子。
    周楚婭接著說：“組長對虛無幻確實很上心，可他是個做事果斷的人。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上交申請書，就說明他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木雲承沒有被說服，她篤定道：“事物發展存在不定性因素，一些事件也許會影響他的思維方式，雖然他現在沒有這方麵的想法，但不代表未來沒有。”
    周楚婭點點頭，但這隻是她與人對話時一種的習慣，並不是表示讚同，她說：
    “我還是不認為組長會這麽做。因為以他的個性，應該會直接退出小組，然後加入另外一個小組。而那個小組很有可能是一個以虛無幻為中心建立的團隊。”
    木雲承細想了一下，認同道：“你說的有道理。”
    一旁，安靜許久的寧米夕舉起手，發言道：“會不會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木雲承麵向她，詢問道：“是什麽？”    周楚婭神色一凜，覺得這句話不無道理。    “我們應該也會被拋棄吧，就像這個小組的前成員們一樣。”寧米夕眼眶濕潤，仰起頭望向天花板。
    “我覺得不一定。”木雲承給出其他看法，分析道，
    “因為我們現在麵臨的情況和當初是不一樣的。他們解散的根本原因，是由於組長去世和隊長失蹤導致的。而我們的組長還好好活著呢。”
    周楚婭點點頭，問道：“說起來，我們小組的隊長是誰？”
    不知為何，對於這一點她一直記不住。
    從另外兩個人的反應來看，她們好像也不確定，隊長到底是冥律還是裴熠楓。
    於是乎，三個人就這一問題展開了一場漫長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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