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二條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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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多數情況下,無論一個人講出怎樣的道理,哪怕驚天動地,但隻要他尚未達到社會認可的年紀,人們便會下意識輕視。
    大打出手的人群不會因為這麽一句話就輕易停下,他們推搡的腳步聲像是落地的鍋碗瓢盆,譜了首真叫人難評的曲子,無助的哭聲和理性的勸阻反倒成為異類,顯得格格不入。
    混亂中,一道沙啞的聲音不得已喊出:
    “局限枷鎖,萬籟無聲!”
    話音剛落,黑色鎖鏈倏然出現,於眾人間交錯、前行。
    有人被捆住手腳,破聲尖叫,“這是什麽!”
    “放開我!救命!救救我!”有的人被高高舉起,懸在半空。
    有的人被重重疊疊的鎖鏈圍住,仿佛被困於高牆之下,不死心地大喊,“我沒有做錯!我是在執行正義!那個家夥就是偽裝人類的惡魔!”
    “給我閉嘴!”長瀨一從不適感走出,隻剩下憤怒,望著那一個個被鎖鏈拎出的癲狂派,睚眥盡裂。
    可笑的是,透出那些著魔瘋子,他看見的,是醜陋的自己。
    身為一個異能者,他不僅沒有要救下所有人的念頭,反而希望一些礙事的蠢蛋可以早一些下地獄!
    蘊滿怒意的冰藍色眼眸不知不覺染上悲傷,他痛恨無能的自己,也痛恨造成這種局麵的人類與惡魔。
    一個“王子”怎麽可能守護得了國家,能保護子民的永遠是那塊土地的國王。
    長瀨一疲憊地吐出一口氣,神色凝重。
    忽然,身旁傳來突兀的掌聲,長瀨一望過去,看見的是全未光不知死活的笑臉,如遲遲不肯落山的太陽,在黑夜籠罩之前,指引人們回家的路。
    為什麽要鼓掌?有什麽好鼓掌的?
    他實在想不通,更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拽住全未光的衣領,恨不得將怒火通通發泄在對方的身上,“你是在諷刺我嗎!”
    “還是說你這個笨蛋根本分不清狀況!”幾乎整個機場都回蕩著他嚴肅的質問。
    全未光被一把抓住,不由得直直向前,快要撞上長瀨一時,又被後者嫌棄地推開。
    似是聽見什麽,他微微睜大雙眼。
    扯著他的領口,長瀨一怒不可遏道:“你難道看不出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裏嗎!”
    全未光一言不發,眨了下眼,一陣沉默過後,本以為他會有什麽不簡單的發言,結果隻是搖了搖頭。
    長瀨一鬆開手,低垂著頭,再抬眸時已是忍無可忍的怒視,他咬牙切齒道:“是你自找的!”
    話音一落,全未光一下子懸空,他沒有著落的雙腿在空中猛踹,而他的雙手則是用力抵抗鉗住脖頸的鎖鏈。
    “你瘋了,他是你的朋友!”人堆裏的理智派看不下去,站出來替全未光說話,她實在無法理解這樣扭曲的做法。
    林璟蕪咆哮道:“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眾人被她的吼聲嚇住,心中一怔,有的人莫名清醒過來,打量起自己沾染血跡的服裝,和殘留鮮血的雙手。
    長瀨一卻沒有絲毫反應,依舊不肯收手。
    黑色鎖鏈如一條惡毒的蟒蛇,死死纏住全未光的脖子,他的臉色在掙紮中逐漸發白發紫。
    “快住手!”林璟蕪衝上去製止。
    可惜,她還是來晚一步。
    那猶如燦陽的少年,與外麵落山的太陽一同在此刻謝幕。他的身上沒有一滴血跡,可他還是死了。
    望著少年垂落的雙手,豎直的雙腿,闔眼的臉蛋,一動不動的身體,林璟蕪好似感同身受般,疼得無法呼吸。
    就跟丟垃圾似得,少年的身體被鎖鏈隨意地甩到二樓。
    而發號施令的鎖鏈主人,他站在原地,冷靜的宛如一隻化身為人類的惡魔。
    人們審判的目光帶著憎惡落到長瀨一的身上,如果那是槍,他必定千瘡百孔。
    “叮——”四分鍾的尾巴響起提示音,與此同時,耳尖的人還能聽見一道混在裏麵的微弱按鍵聲。
    石骨男猛然看向二樓,那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土棕色的眼眸掃過那片走廊,殊不知躲在廣告牌後的全未光瑟瑟發抖。
    冰骨男似乎沒有聽見,沒有多餘動作地念出第二條規則,“十分後,若遊戲失敗,我們將隻懲罰回答正確的人。”
    所有人心裏一咯噔,若有所思。
    突然,偌大的機場內發出震耳欲聾的警報聲。
    大廳中的喇叭更是以溫和的機械音提醒眾人:各位旅客請注意,現在有緊急狀況,請大家保持鎮靜,立即有序前往安全靜候中心,該地區地下安全區大門已開啟。
    同一時間內,在地麵行走的機器人一個接一個出現麵部變化,不再是等號眼睛,而是方塊眼睛,並提示已開啟視頻轉接與錄像保存功能。
    “……”全場,會說話的人反而是一片寂靜。
    一腳踢開滑到身邊的機器人,石骨男忍不住發笑,“這種像雞蛋一樣的玩意,果然沒什麽腦子。”
    機器人圓滑的身體滾落到長瀨一的身邊,他低頭一看,在意識到危險的一瞬,嘭的一道爆炸聲也緊隨其後。
    伴隨著滾滾雲煙,驚愕與詫異寫滿眾人發白的臉,他們身處驚慌錯亂中,呆若木雞、不知所措。
    直到翻滾的煙霧撲到他們的臉上,人們才逐漸有了其他動作。
    林璟蕪一手捂著口鼻,一手排開迎麵而來的煙霧,忽地,她手上動作一頓,往那片漸漸散開的煙霧中望去。
    那裏似有什麽東西正發出若隱若現的光芒。
    定睛一看,竟是黑色的鎖鏈。
    鎖鏈圍繞而成的黑色物體如同一顆巨大而嚴實的雞蛋,而從中“破殼”而出的長瀨一也似一個剛剛降臨的新生命。
    還未完全消散的煙霧中,他站在原地,雙目無神地打量著周圍。
    過了一會兒,一聲響亮的啼哭闖入眾人緊繃的神經,令他們頭疼欲裂,逼得所有人不得不捂住耳朵。
    四周運行的機器人像是無法承受這樣的聲波,一個又一個倒下,它們圓滾的外形無法支持機體停留在原地,接二連三地與其他物品發出哐當的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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