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中聳立的大樓仿佛被朝陽眷顧的巨型植株，翡翠般的玻璃映出藍天白雲的影子。
    銅綠色的大門框架旁，長瀨一正在等待迎賓機器人的判斷。
    伴隨它加載中的圖標轉為笑臉，示意驗證通過的綠色渲染了機體，“已確認外來人員身份——[ese]公會，小組[ao]成員長瀨一。已確認該人員符合今日預約申請——午前7時整。請安全進入，注意腳下。”
    長瀨一跨入大門徑直向前，沒走兩步身後又傳來一道聲音。他下意識駐足，側身聽完這段祝福。
    “願神之庇佑與你同在，願竹之祈盼與你長存。”
    這段話長瀨一聽過一次，那時沒有任何想法，可今天不是這麽一回事，心底隱隱發怵。
    機器人在微笑。他多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因為虛無幻不在身邊？”他握拳在胸前感受不安的起伏，找不出最合適的理由。
    “開什麽玩笑。”他自問自答，走進無人的電梯。
    自從未象回來，長瀨一暈睡了整整二十一個小時。醒來麵對大門緊閉的觀察室，他出乎意料的淡然。在得知異能受限時，也是如此，一句“察覺了”表現得異常冷靜。
    [ese]公會內沒有供長瀨一可使用的解藥，凡登記在冊的藥品欄上早注明它將來的著落。
    昨日填好申請，他沒報太大希望，再快也要三天，沒想到[boo]公會竟然知道這件事情，並主動為他定下日程。長瀨一本就睡不著，這大清早的時間對他而言正好。
    電梯停下，開門的刹那，又一個機器人映入眼簾，說自己已恭候多時。
    希望這隻是設定好的固有程序，否則對一個準時準點到達的人來說真是一件失禮的事情。
    長瀨一戳了戳它的腦袋道：“帶路吧。”
    收到指令，機器人收起吸盤，按預定軌跡移動。他跟上，環視四周。這身黑色製服在一盎然的綠色裏，像是一朵凋零枯萎的花骨朵。
    一處拐角，迎麵撞上個直行的人影，還沒看清對方是誰，就聽見砰的一聲，像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
    剛站穩的身體不自覺被聲音吸引，雖然被人快速拾起，可隻一眼就能看清是個骨灰盒。
    長瀨一視線上移，在瞧見對方手裏東西的數量時，渾身一怔，居然不止一個，共有三個之多。再抬眸，見是星南天，雙眸中情緒沉浮，卻怎麽也想不起某一日因屈辱而勢要對方好看的承諾，沉默地越過了他。
    “那個…”被愧疚侵蝕的聲線喊住了長瀨一，他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長瀨一側過身，說不出好話，幹脆就不開口。想不起其他事，自然以為他在對剛才的事情道歉，衝那張霓虹燈似的臉蛋點了下頭。
    “謝謝。”星南天小心翼翼捧著東西鞠了一躬，笑了笑，帶著發燙的耳廓走開。
    長瀨一看不懂，隻意外於對方和第一見麵時截然不同。他下意識想把這件事說給虛無幻聽，一動才發現插兜的手不知何時擺在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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