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月影西斜。窗外竹影婆娑，唯有夜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偶爾打破寂靜。
    虛掩的客房內，一聲輕歎似有若無："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弟子明白。"呂師聖低聲應道，眼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期待。
    一個時辰後，萬籟俱寂。忽然響起一聲羞惱的輕斥："你這孽徒……"
    "師娘恕罪，"呂師聖聲音裏帶著饜足後的慵懶，"實在是情難自禁。"
    黃蓉本就不是真怒，見他這般伏低做小，唇角不自覺揚起一抹淺笑。月光透過窗紗，為她披散的青絲鍍上銀輝。那慵懶倚枕的模樣，宛如一幅水墨仕女圖。
    呂師聖呼吸微滯，方才平複的心緒又起波瀾。黃蓉敏銳察覺，不禁扶額輕歎："你這孩子……”
    又過了一個時辰，黃蓉靠在呂師聖肩頭，聲音帶著倦意："該回去了。"
    "五更未至，"呂師聖輕撫她如瀑長發，"師娘且歇息片刻，到時弟子自會喚醒。"
    黑暗中，兩道呼吸聲漸漸平緩。良久，傳來少年溫柔的耳語："師娘安睡吧。"
    "嗯。"黃蓉含糊應了一聲，終是抵不住疲憊沉入夢鄉。
    晨光微熹，呂師聖輕撚被角，為熟睡中的黃蓉仔細掖好錦衾。他盤坐於床畔蒲團，閉目調息。修為至此境界，睡意早已可收放自如。
    五更鼓響，呂師聖倏然睜眼。一夜周天運轉，雙目精光內蘊。起身時衣袖帶風，不慎掀起被角一角，露出半截凝脂般的玉臂。晨光中可見佳人頸間幾點紅梅般的痕跡，襯著如雪肌膚格外醒目。
    黃蓉猶在夢中，青絲散落如瀑。那精致的麵容仿佛令晨光都黯然失色——遠山眉含煙，芙蓉麵凝露，既有成熟風韻，又帶著少女般的純淨。尤其是微顫的睫毛下那雙似睜非睜的明眸，更叫人見之忘俗。
    呂師聖雖心有不舍，卻知時辰緊迫。隻得俯身在她耳畔輕喚："師娘，天亮了。"
    睡夢中的黃蓉下意識抬手輕推，指尖觸及陌生床幔的刹那驟然驚醒。待看清眼前少年熾熱的目光，頓時霞飛雙頰，連耳尖都染上胭脂色。
    "聖兒..."她攏著錦被往床內側避了避，聲音細若蚊呐，"且轉過身去可好？"
    呂師聖不禁莞爾——昨夜紅燭帳暖尚曆曆在目，今朝倒又羞怯起來。卻也不忍拂逆，溫順應了聲"好"，便負手望向窗外漸白的天色。身後傳來窸窣衣響，間或夾雜著珠釵輕碰的叮咚聲。
    待黃蓉整裝完畢，已恢複往日清冷模樣。素白羅裙襯得她宛如姑射仙子，哪還有半分昨夜嬌態。
    "我該走了。"她語氣平靜，仿佛一切未曾發生。
    呂師聖心頭驀地一刺，伸手握住她皓腕："師娘何必如此疏離？"
    黃蓉猝不及防跌入他懷中，正要嗔怪，卻見少年眼中滿是執拗。心下一軟，終是輕歎："罷了，往後都依你便是。"說罷眼波流轉，貝齒輕咬朱唇的模樣，恰似當年桃花島上的少女。
    呂師聖隻覺丹田真氣翻湧，忙默運玄功壓下綺念。終究時辰已晚，二人又耳鬢廝磨片刻，黃蓉終究匆匆離去。望著那道漸行漸遠的倩影，呂師聖忽覺滿室生寒，竟是從未有過的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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