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天帝殿中，一片死寂。
    滿地的碎石瓦礫間，被九位大帝聯手轟成碎片的天帝軀體，忽然泛起一縷金光。
    四散的血肉，開始緩緩凝聚，重新組合。
    破碎骨骼在金光中愈合，斷裂的經脈在光芒中重連，崩碎的血肉在光輝中複原。
    不過片刻，一具完整的身軀便重新出現在殿中。
    這具身軀栩栩如生，卻沒有絲毫生機，仿佛隻是一具精美的雕像。
    天帝的神魂已經徹底消散，但他的肉身卻因為與天道融為一體，永遠不會真正毀滅。
    除非九界天道崩塌，否則這具肉身將永遠存在。
    就在這時，那具肉身忽然產生了一絲異動。
    一縷若有若無的意識，正在這具不死不滅的軀體中緩緩凝聚。
    那意識極其微弱，但卻帶著一股堅韌不滅的意誌。
    ……
    與此同時，瑤池之上。
    九位大帝已經攻擊了整整三天三夜。
    帝威滔天，神通無盡，但那座天帝大陣卻始終巍然不動。
    “該死！”紫金戰甲大帝怒喝一聲，手中長刀再次劈下。
    刀光如銀河傾瀉，卻被大陣輕易化解。
    他氣息已經有些不穩，這幾天的狂攻讓他消耗不小。
    “不要白費力氣了。”黑袍大帝收回戰戟，冷聲道：“這大陣有古怪。”
    其他幾位大帝也紛紛停手，聚集在一起。
    “確實不對勁。”一位身穿青袍的大帝眯著眼睛打量著大陣：“這不像是單純的防禦大陣。”
    另一位大帝點頭：
    “這是天帝陣，但更像是……天道之陣！”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微變。
    “天道之陣？”紫金戰甲大帝瞳孔一縮：“你的意思是……”
    那大帝沉聲道：
    “這座大陣已經與天道融為一體，想要破解，除非打碎天道本源！”
    “打碎天道？”有人皺眉：“那整個九界豈不是要陷入動亂？”
    “那又如何？”一位身披金甲的大帝冷笑：“天道破滅了便破滅了，我等重建天道又有何妨？”
    此言一出，眾人都沉默了。
    重建天道？
    談何容易！
    那需要分出自身九成九的力量去維持天道運轉，否則九界必將陷入永恒的混亂。
    這也是為什麽天帝會被他們擊殺的原因。
    當年天帝為了維護九界安寧，不得不分出幾乎所有的力量化作秩序，這才讓他們有了可乘之機。
    否則麵對巔峰時期的天帝，給他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造反！
    見無人回應，那金甲大帝冷哼一聲，繼續催動神力轟擊大陣。
    其他人則陷入沉思，試圖尋找破解之法。
    突然，一直沉默的黑袍大帝開口了：
    “或許……我們不必完全打碎天道。”
    眾人目光齊刷刷看向他。
    “什麽意思？”紫金戰甲大帝皺眉。
    黑袍大帝緩緩道：
    “天道維係九界秩序，如果能夠毀掉一界，必然會在天道上打開一道缺口，到時候這大陣自然會出現破綻……”
    此言一出，整個空間瞬間陷入死寂。
    連正在轟擊大陣的金甲大帝也停下動作，警惕地看向其他人。
    在場的九位大帝，每一個都代表著一界的至高主宰。
    他們的力量來源於所在界域的天道之力。
    毀掉一界，就意味著要殺死其中一位大帝！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咳咳……”青袍大帝幹咳兩聲：“此言差矣，我等好不容易才聯手鏟除天帝，豈能如此？繼續尋找其他破解之法吧。”
    話雖如此，但那顆猜疑的種子已經在每個人心中生根發芽。
    接下來的攻擊中，眾人明顯收斂了許多。
    有人開始刻意控製力量輸出，生怕自己消耗過度被人趁虛而入。
    也有人暗中觀察其他人的氣息強弱，想找出最容易下手的目標。
    原本齊心協力的攻勢，漸漸變得心不在焉。
    “轟！”
    又是一輪狂暴的攻擊落下，大陣依舊紋絲不動。
    “諸位，不如暫時休整一番？”青袍大帝提議道：“這樣消耗下去也不是辦法。”
    其他人紛紛點頭，各自退開一段距離。
    表麵上是在恢複力量，實則都在暗中戒備。
    九位大帝分散在瑤池上空，看似隨意，實則每個人都在計算著彼此的距離，生怕被人偷襲。
    那份同仇敵愾的氣勢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戒心。
    天後冷眼看著這一幕：
    “你們這些叛徒，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也配談什麽重建秩序？”
    “住口！”紫金戰甲大帝怒喝，但聲音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底氣。
    他的目光不斷在其他人身上掃過，生怕有人突然對自己出手。
    其他大帝也是如此，互相提防。
    大殿內的天庭餘部看出了他們的異樣。
    “母後，他們……”張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天後輕輕一笑：
    “這些人野心勃勃，各懷鬼胎，他們能聯手對付天庭，卻永遠不可能真正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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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笑的家夥。”張瀾冷笑。
    天後看著那些提心吊膽的大帝，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那些大帝心中，已經種下了互相猜忌的種子。
    這種子一旦發芽，就再也無法剔除。
    它會不斷生長，直到將這些人徹底吞噬。
    九位大帝此刻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雖然成功鏟除了天帝，卻在最後關頭陷入了分裂的危機。
    若是不能盡快攻破大陣，恐怕等待他們的將是自相殘殺的結局。
    “諸位……”青袍大帝再次開口：“不如我們……”
    話未說完，一道刀光突然劈向他的後背！
    青袍大帝瞳孔一縮，倉促間祭出防禦法器。
    “鐺！”
    刀光被擋下，但那份信任已經徹底破碎。
    “金甲，你什麽意思？”青袍大帝暴怒。
    “哼！”金甲大帝冷笑：“你剛才一直在暗中積蓄力量，分明是想偷襲我！”
    “放屁！”青袍大帝怒喝：“明明是你想趁我不備下黑手！”
    兩人劍拔弩張，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其他大帝也都提高了警惕，不知道該不該出手阻止。
    畢竟他們都不確定，這是不是某種陰謀。
    萬一他們一出手，反而被人暗算怎麽辦？
    九位大帝徹底陷入了猜疑鏈之中。
    原本勢不可擋的攻勢，因為這份猜忌而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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