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秦雙燃蹲下身，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棕色丹丸。
    好奇怪，她敲了敲地麵。
    既無丹爐，又怎麽會能煉出丹藥。
    秦雙燃把丹丸裝好，回去給秦一瀾看過再說。
    ……
    水做的環刃切在泛著符文的金罩之上，發出刺耳的噪鳴。
    看到聞人臻擋在前麵的時候，秦一瀾一直遊刃有餘的表情終是出現了裂痕，狐耳與狐尾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收了回去。
    他抬手越過聞人臻，指向其所維護的人，語氣當中是說不出的受傷，“你要站在他那一邊嗎？”
    聞人臻語塞，這種對著負心漢說話的語氣是要鬧哪樣啊？
    “你們兩個不是同一個人嗎？”聞人臻頗有些無奈地道。
    “不是。”一前一後兩個同樣的聲音同時道。
    聞人臻自己對輕重緩急有所分辨，扶住有著實體的“秦一瀾”，將一道療愈符按在他的傷口上，翠色的光芒生出，緩慢治愈著傷口。
    “道長，你的真言符。”“秦一瀾”語氣虛弱，依舊把沾了血的符紙邀功似的遞上前。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聞人臻沒好氣地推開他的手，“自己按好，血不流了再鬆開。”
    聞人臻用餘光瞄了秦一瀾一眼，對方朝他露出一個大度的笑。
    “秦一瀾”向站立在另一邊的自己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即使再怎麽裝作波瀾不驚，唯有本人才會明白，眯起的眼眸是為了掩飾嫉恨。
    聞人臻在心裏歎了口氣，就算表麵看上去暫時和平，但依舊可以感受到雙方劍拔弩張的氣氛。
    “你走吧。”聞人臻擋住秦一瀾的視線，輕聲說道。
    “秦一瀾”下意識拉住他的手，不解地望著聞人臻。
    聞人臻輕輕抽出自己的手，轉過身去沒再看他，“你是沒有說謊，但一樣的，我想要知道的真相，你也是避而不談。”
    聞人臻揉了揉眉心，往日裏也有遇上過被妖邪纏身的人不願接受幫助，向來是尊重他人命運，偏偏這檔子事完全沒辦法做到撒手不管。
    他必須要知道，反複出現在他的夢境當中的那兩個人，到底是誰。
    聞人臻擋在他們兩個中間，把腰間一直別著的漆黑木尺拿了出來。
    木尺長約七寸，尺身鑲嵌有七枚隕鐵星釘，尺尾係有五色繩結，套在聞人臻白皙的腕上。
    聞人臻輕誦咒語，星釘從木尺的凹槽裏飄出，一個個接連亮起，浮在聞人臻身周宛如北鬥七星排布。
    秦一瀾站在三尺外，向著後麵沒動的“秦一瀾”挑眉道：“道長喊你走，你還賴在這裏做什麽？”
    聞人道長一個頭兩個大，明明是一個人，怎麽會這麽不對付？
    “這也是為了你好。”聞人臻無奈地解釋道，“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但分離魂魄確實是你自己做的決定吧，你自己定下的計劃，就這麽打破了真的沒關係嗎？”
    兩個秦一瀾都是一怔，其中一個跑走，隻留下有著二魂六魄的秦一瀾，幽幽地飄在聞人臻的麵前。
    聞人臻深吸了一口氣，七星尺直指秦一瀾，茶色的眸子帶著審視，“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審？”
    由於外表略顯稚嫩，聞人臻在外出除妖時，常常會被人看輕。而他大多數時候也不會多做解釋，隻是認真地完成自己所要履行的職責，就如同此時此刻。
    在奉清觀之中，聞人臻或許不是道術最為精湛的弟子，但絕對是能最好完成任務的弟子。
    麵對魂魄狀態的秦一瀾，他祭出了最為合適的法器。
    星釘泛著淡淡的金光，秦一瀾不認識這個法器，但也可以感受到其對於自身的巨大威脅。
    可惜，如果他不是靈魂的狀態，一定可以感受到自己急切的心跳聲。
    並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由於發自內心的雀躍。
    “哈哈……”秦一瀾手掩著半臉，笑得樂不可支，他周圍的霧氣也隨之波動，“道長，輸家可要任贏家處置，可行？”
    聞人臻食指指節輕叩七星尺，七枚星釘飛速轉動，拖出一道金色的流光，“現在束手就擒，我也不想傷害到你。”
    星釘之間點連成線，密密織成一張大網鋪開。
    秦一瀾抿著唇笑，麵對撲來的大網絲毫不慌。
    當網收緊的那一刻，秦一瀾的身形散開，竟是水霧凝成的幻影。
    而真身不知何時繞到了聞人臻的身後，“道長，可不要被霧氣迷了眼。”
    鬼魂沒有呼吸，可秦一瀾說話的時候，聞人臻的耳邊卻好像感受到了潮濕的水汽。
    “鈴——”聞人臻搖動銅鈴，在秦一瀾走神的時候，迅速後退拉開距離。
    “你們跑這麽遠幹嘛，讓我好找……”秦雙燃找過來的時候，自顧自地抱怨著，注意到氣氛不對，突然停住，“呃，怎麽打起來了？”
    秦一瀾聳了聳肩，“狐狸尾巴露出來咯。”
    “啊？”秦雙燃心虛地去瞄聞人臻，“我們還有狡辯、哦不解釋的機會嗎？”
    聞人臻一手握尺，一手捏符，“等你們就擒後，再慢慢解釋吧。”
    秦雙燃麵對著聞人臻這副認真的表情，眸中跳動起興奮的火焰，“道長，輸了的話，可是會被狐狸精抓走的哦。”
    “一對二可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秦一瀾揮手，四周的霧氣隨著他的動作流轉。
    “並非是一對二。”聞人臻左手上的符紙燃起，一瞬間燒成灰燼。
    與此同時，一柄閃著雷光的劍悍然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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