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多寶工坊後，沈閑獨自站在煉器室內，望著牆上懸掛的幾件頂級靈寶，陷入沉思。
    真靈寶……
    他望向麵前焚天鼎——這件經過淬煉後的低階真靈寶，器身流轉著淡淡的法則波動。
    雖不是他親手煉製，但經過多次淬煉溫養，對其中蘊含的法則之力已頗為熟悉。
    可煉製真靈寶，遠非淬煉那麽簡單。
    身為五階煉器師，他自然清楚真靈寶該如何煉製！
    “主材需蘊含先天道韻，輔材至少三種五階靈物，煉製時需以神識引導法則成形……”
    他輕聲念出關鍵內容，眉頭越皺越緊。
    光是材料這一關，就卡死了九成煉器師。
    玄天星鐵、萬年玉髓、虛空晶砂……哪一樣不是有價無市的稀世珍寶？
    就連他如今的身家，想要湊齊一套煉製真靈寶的材料都捉襟見肘。
    更別提煉製過程中的凶險——稍有差池，不僅材料盡毀，還可能遭到法則反噬！
    但若能借此得到一座城池一半的話語權，這樣算下來倒是不虧！
    “師尊。”蘇沐輕輕推門而入，手中捧著一本賬冊：“這是近期收到的材料報價單。”
    沈閑掃了一眼，搖頭苦笑：“一塊巴掌大的玄天星鐵，竟要價五十萬上品靈石？”
    “這還是商會給的友情價。”蘇沐無奈道：“據說百藝門庫房裏，這類材料還要更貴。”
    鐵山扛著一筐礦石路過，聞言插嘴：“俺聽說，就連申攸大師當年嚐試煉製真靈寶時，都廢了三爐材料才成功一次！”
    艾驍正在整理器胚，也忍不住抬頭：“最麻煩的是法則引導。據說有些五階煉器師，終其一生都摸不到門檻……”
    沈閑默然。
    係統賦予的煉器經驗雖已臻至五階……
    但沒有親手煉製過真靈寶，終究差些火候。
    他摩挲著焚天鼎，感受其中流轉的雷火道韻。
    若有人能提供材料練手……
    一念至此，沈閑對著旁邊的弟子道：“蘇沐，你去宣傳一件事，就說為師已突破至五階煉器師！可煉製真靈寶！”
    聞言，蘇沐先是一驚，接著大喜：“師尊，您突破了？”
    “差不多。”沈閑擺手。
    “好嘞，我馬上去宣傳！”蘇沐激動道。
    自己師尊突破至五階，對於他們這些弟子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
    沈閑看著自己這二弟子離開，若有所思。
    不知自己這五階煉器師的身份傳出去，會不會有人上門！
    ……
    很快，關於沈閑成為五階煉器師的消息如同驚雷般在聖城炸開，整個天工坊瞬間沸騰。
    “什麽？王大師突破五階了？！”一位正在選購靈寶的金丹修士手一抖，差點摔了手中的玉瓶。
    隔壁煉器鋪的老掌櫃捋著胡須感歎：“老夫早就說過，能煉製出那種頂級靈寶的，怎麽可能是四階？”
    然而百藝門分閣內，幾位煉器師卻麵露不屑。
    “笑話！”一位四階煉器師拍案而起：“真靈寶豈是那麽好煉的？我看是多寶工坊訂單太多，故意放出的噱頭！”
    他的同僚也冷笑道：“連我們百藝門的五階大師，成功率都不足三成。他王宇才多大年紀？”
    這番言論很快傳開，聖城修士們議論紛紛。
    通天商會頂層，趙無塵看著手中的情報玉簡，眉頭緊鎖：“王大師這是……要玩真的？”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多寶工坊的方向。
    那裏門前已聚集了不少聞訊而來的修士，有人滿臉期待，也有人麵帶譏諷。
    多寶工坊，因為這件事，吸引了不少煉器師。
    但沈閑並未接見，他宣傳此事可不是為了裝逼的。
    “師尊，李家家主來了！”這時，負責接待的艾驍忽然傳音道。
    李家是這聖城中能排進前五的家族，族中有兩位煉虛天尊，底蘊比之魏家還要強大！
    沈閑立刻整理衣袍，快步來到工坊前廳。
    隻見一位身著紫金長袍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身後站著兩名氣息渾厚的護衛。
    “李家主。”沈閑拱手見禮：“久仰。”
    李玄風——聖城李家當代家主，化神後期修為，此刻正細細打量著沈閑。
    他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這位近來聲名鵲起的煉器師。
    “王大師。”李玄風開門見山：“聽聞你能煉製真靈寶？”
    沈閑神色不變：“確有把握。”
    李玄風眼中精光一閃，取出一枚玉盒。
    盒蓋開啟的瞬間，廳內溫度驟降，一塊通體赤色的晶石靜靜躺在其中，表麵流轉著熔漿的天然紋路。
    “赤炎玄晶。”李玄風沉聲道：“我李家珍藏數百年的至寶。若能煉成赤焰劍，報酬兩百萬上品靈石。”
    沈閑心頭一跳。
    果然是大手筆！
    赤炎玄晶道韻渾然天成，品質比預想的還要好……
    若能以此煉製赤焰劍，至少是中階真靈寶的胚子！
    他壓下心頭波動，故作平靜道：“李家主如此信任王某，倒是讓我受寵若驚。”
    李玄風也不掩飾，直白道：“百藝門開價太高，而且要排隊三年。”
    他頓了頓：“更重要的是……”
    “我看了你給萬劍閣煉的青靈劍。”李玄風目光灼灼：“器紋渾然天成，火候把控堪稱完美。我李家的煉器師說……”
    他深吸一口氣：“這等水準，已觸摸到真靈寶門檻！”
    原來如此！
    沈閑恍然。
    看來那批頂級靈寶的反響，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不過……”李玄風話鋒一轉，取出一紙契約：“真靈寶材料珍貴，需立下天道誓言。若煉製失敗，王大師需賠償材料價值的九成。”
    沈閑臉色微變，這分明是瞧不上自己！
    他冷聲道：“鐵山，送客！”
    李玄風眉頭一皺：“王大師這是何意？…
    沈閑淡然抬手，一份嶄新的報價單浮現：“市麵行情，赤炎玄晶作價八十萬靈石，其他材料亦有報價，若煉製失敗，王某頂多半價賠償！”
    他抬眼直視李玄風：
    既要我擔風險……
    又想讓我賠償九成……
    這分明是既要又要！
    真當我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
    李玄風臉色微變：“王大師，這可是我李家珍藏……”
    “那便請回吧。”沈閑直接起身送客，“多寶工坊接單，向來公道。“
    李玄風猛地站起，化神威壓驟然爆發：“好個狂妄的小輩！”
    他冷笑連連：“李家看的起來才讓你出手，你還敢討價還價？”
    區區元嬰修為，連法則是什麽都不清楚……
    李玄風若不是看在百藝門那邊實在是報價太高，才不會來找對方。
    “你……”鐵山等人頓時震怒。
    敢侮辱自己的師尊，那就是找死！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笑聲。
    “哈哈哈，李老鬼，又在欺負年輕人？”
    一位紅袍老者大步而入，身後跟著幾位氣度不凡的修士。
    “羅天雄？！”李玄風臉色驟變。
    羅家和李家都是這聖城的頂尖家族，雙方之間亦有死仇，凡是遇見幾乎都會針鋒相對。
    羅家家主羅天雄看都不看李玄風，徑直走到沈閑麵前：
    “王大師，久仰！”
    他大手一揮，一枚赤紅晶石懸浮空中：
    “千年寒髓，作價百萬！若大師願為我羅家煉製真靈寶，損壞分文不賠，成功另有重謝！”
    沈閑眼前一亮。
    這才是真正想合作的姿態！
    李玄風臉色鐵青：“羅老鬼，你！”
    羅天雄這才轉身，嗤笑道：
    “李老鬼，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就你那點算計，也配請王大師出手？”
    他看向沈閑，一臉真誠：“大師放心，我羅家絕不似某些人那般小家子氣！”
    李玄風氣得渾身發抖，最終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望著李家眾人狼狽離去的背影，沈閑嘴角微揚。
    他轉向羅天雄，鄭重拱手：“羅家主，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