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既然有萬妖皇族血脈，又為何會和荒神扯上關係呢？
    這點讓沈閑頗為好奇。
    而當提及這一點時，月流明顯神情有了細微的變化。
    那原本清冷的麵容閃過一絲尷尬之色。
    她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是周身妖力湧動，將整個廳堂籠罩了下來，以此防止有人偷聽。
    沈閑見其如此陣仗，也不由坐直了身子。
    “沈郡守，此事牽扯過大，若不是為了這件法寶，我定然不會透露。”
    “希望你知道後，不要告訴任何人！”月流美眸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語氣很是嚴肅。
    沈閑微微頷首。
    然而月流卻不依不饒：“還請沈郡守立下天道誓言！”
    天道誓言是修士最忌諱之物，牽扯到修仙因果，若因此受到天道懲戒，相當於自斷修仙路！
    因此，修士從不輕易立誓！
    越是強大的修士，越忌諱這種東西，而且一旦立誓，將不會違背。
    因為他們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
    沈閑已經意識到對方話中秘密的重要性，也愈發好奇。
    因為此前他就見過妖族和蠻族合作，搞懂兩者的關係，更有利於接下來的布局。
    而且天道誓言這種東西，隻要自己不違背就好了！
    於是乎他再次道：“可以！”
    說罷，他體內靈力湧出，念出一段古訣，伴隨著一陣誓言之力的浮現，瞬間勾連天地！
    冥冥之中的天道似乎有所感應，一股恢宏玄妙之力籠罩而下。
    沈閑立刻起誓：“我沈閑，今日若是透露半分月流所講的秘密，將仙道永固，再無精進！”
    這段誓言對於修士而言，可謂是極具震懾。
    畢竟仙道斷絕，那和要了他的命沒啥區別！
    不過對於沈閑而言，其實並不算有多嚴重。
    因為他的修為本就靠道侶修行，提升也依靠係統的靈力灌注，所以哪怕自己再無精進，在係統的幫助下，亦能不斷提升境界。
    這也算是他的一個小巧思，以便於日後行事。
    月流並未察覺到這一點，見那天道誓言成立之後，她才深吸一口氣，解開了一樁上古秘密……
    原來，上古時期，荒神在修行過程中，曾寵幸了一位妖族女子！
    而那妖族女子恰好因此懷孕。
    此後，隨著荒神的不斷崛起，一路提升，那女子以及其後代的地位也在妖族直線提升。
    但這件事隻有那名妖族女子知道。
    因為她的背後，正是荒神的一路支持。
    直至最後那名荒神女子在其幫助下建立了第一個妖族國度——萬妖國！
    她也成為了萬妖國的女皇！
    聽到這裏，沈閑眸光閃爍不定，心底更是泛起一陣漣漪。
    他沒想到，蠻族和妖族之間，竟然還有這樣一段禁忌之戀！
    不過關於萬妖國女皇的事情，沈閑是清楚的。
    因為之前的相處中，葉傾仙曾提及過，當初她建立大夏，其實就是受到了萬妖國女皇的影響。
    所以月流這話，還真有幾分信任度。
    “時過境遷，那位女皇早已隕落，但其後代卻成了萬妖皇族，繼續統治著萬妖國……”月流緩緩道。
    所以，從淵源上來看，萬妖皇族其實和蠻族屬於同一個源頭——荒神！
    怪不得萬妖國會配合蠻族行事！
    沈閑心中恍然大悟，也明白為何對方血脈能對荒神之弓產生反應了。
    “原來如此。”沈閑淡淡道。
    “現在，你可以傳授我信仰法門了吧！”月流蹙眉問道。
    這秘密乃是他們隱族最大的秘密，若非為了這件能拯救族群的至寶，她打死也不會說出來。
    沈閑目光閃爍，忽然道：“那我能獲得什麽呢？”
    月流美眸一蹙，沉聲道：“你要什麽？”
    “我要你……”沈閑話音一緩，聽得月流臉色微變，接著才道：“身後的隱族支持！”
    月流隨之一愣，立刻掩飾了剛才的情緒，淡淡道：“什麽支持？”
    “我要組建一支勢力，但修士不夠，我希望你能帶著一批精銳加入我的部下。”沈閑直截了當道。
    現在的淨甲衛實力不夠，自己又沒有聲望吸引更多的強大修士。
    月流的出現，正好可以彌補這一點。
    聞言，月流沉默片刻，最終道：“好！”
    這點要求比起拯救族群，算不上什麽。
    沈閑對這回答很是滿意，隨即道：“郡守府西苑有客舍清幽，你若不嫌棄，可自便。”
    “多謝。”月流微微頷首，算是致謝。她收起荒神之弓，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壓隨之消散。
    她不再多言，轉身化作一道幽紫星霜流光，徑直朝著西苑方向而去，姿態依舊孤高疏離。
    待她離去，前廳內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清冷的寒意。
    沈閑眸光深邃，喃喃自語：“正好可以借助這次機會，好好研究研究那荒神之弓。”
    ……
    郡守府西苑，原本清幽雅致的客舍，如今籠罩在一層若有若無的星霜寒氣之中。
    庭院角落的幾株耐寒靈植，葉片邊緣悄然凝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月流入住此地已有三日，深居簡出，大部分時間都緊閉房門，在靜室內與那柄荒神之弓為伴。
    府中的下人們經過西苑時，腳步都不自覺地放輕，眼神中帶著敬畏與好奇。
    那位紫衣銀發的女子，氣質太過孤高清冷，周身彌漫的寒意仿佛能凍結靈魂，令人不敢靠近。
    偶爾，她會出現在庭院角落的石亭中，靜坐觀星，銀發如瀑，側顏絕美，卻散發著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星霜寒氣在她周身流轉，自成一片靜謐領域，連蟲鳴鳥叫都消失無蹤。
    私下裏，關於這位神秘“貴客”身份的猜測，已然在仆役間悄然流傳。
    這日午後，西苑靜室的門扉被輕輕叩響。
    “月流姑娘，方便嗎？”沈閑的聲音平靜傳來。
    靜室內，盤膝而坐的月流緩緩睜開淡金色的豎瞳，眸中一絲幽紫光芒斂去。
    她麵前懸浮的荒神之弓光芒內斂，被一層薄薄的星霜覆蓋，暫時壓製了內部的躁動。
    她心念微動，門扉無聲開啟。
    沈閑步入靜室，目光掃過那柄氣息被刻意收斂的古樸長弓，最後落在月流身上。
    她依舊是一身流雲紫衣，銀發未束，神色清冷如故，隻是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沈郡守。”月流微微頷首，算是見禮。
    “開始吧。”沈閑沒有多餘的寒暄，徑直走到靜室中央的蒲團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