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殿殿主一眼就看出沈閑的此行的目的。
    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對方，見其如此年輕，心中更是放心，覺得人族未來不需要擔心了。
    “確有一事。”沈閑正色道：“晚輩欲在魔淵外圍，關鍵節點之上，布下一座窺魔大陣，用以監控魔氣異動，尤其是……探測是否有超越尋常魔帥級別的存在，暗中滲透或蘇醒的跡象。”
    魔族的手段，必須要有所反製。
    他打算以自己八階頂級陣法師的實力去應對對方的滲透和入侵。
    老殿主眼中精光一閃：“哦？看來你也察覺到了。近半年來，魔淵深處的波動，確實有些……不同往常。”
    “蝕淵魔主的氣息在複蘇不假，但偶爾，會夾雜著一絲更隱晦悸動。老夫曾數次派人深入查探，皆有去無回。”
    他歎了口氣，臉上皺紋更深了幾分：“這數萬年鎮守，魔族的手段層出不窮，老夫有時也覺得力不從心。”
    “你這大陣，若能成，當為我人族增添一雙明眸！需要什麽，盡管開口！武神殿上下，全力配合！”
    “多謝殿主！”沈閑起身：“事不宜遲，晚輩想即刻前往外圍選定陣眼。”
    “好！老夫親自陪你走一遭！”老殿主也站了起來：“也讓老夫看看，你這新任盟主的手段！”
    他的目光中，包含著期待和讚許。
    早在不久前，他就與親衛聊過對方，言語間都希望其能成為武神殿下一任殿主。
    畢竟自己太老了，也沒辦法突破。
    這武神殿，終歸是需要一個能壓住場子的人。
    而對方此前的聯盟舉措，更是讓其十分滿意。
    他也希望對方能承擔這份責任。
    ……
    魔淵外圍，靈力稀薄，氣氛壓抑。
    麵前，是一片厚重魔雲，不同翻滾，散發著濃鬱魔氣。
    周圍大地龜裂，滿是溝壑和沼澤。
    作為前線，這裏不時有魔族現身，但被更多的人族修士斬殺。
    這些魔族生靈屬於炮灰，其實力甚至低於當初的冰魄仙宗。
    它們的目的隻有一個，試探人族的實力和轉移注意力。
    如今，隨著人族軍團組建成功，清掃這些魔族的效率也大大提升。
    以至於外圍的魔族生靈少了需要。
    沈閑與武神殿殿主趕到此地。
    隻見地麵上隨處可見殘留的法寶碎片、早已風化的骸骨，以及一些難以名狀的生物殘骸。
    “每次踏足此地，都覺肩頭更沉一分。”武神殿殿主淩空而立，蒼老的目光掃過滿目瘡痍：“這方天地，本該是靈氣盎然，孕育萬千生靈，如今……唉。”
    “老夫守了它一輩子，看著它一點點被染黑，看著無數好兒郎埋骨於此，有時午夜夢回，也自問是否值得，是否……真的守住了。”
    他側頭看向身旁神色凝重的沈閑，話鋒微轉：“沈盟主，你年輕，有衝勁，更有我等老家夥所不及的手段與眼界。聯盟之事，你做得很好。”
    “這盟主之位，看似風光，實則是將整個人族的興衰扛在了肩上。你……可曾想過，此戰之後，人族當如何？這鎮守魔淵的擔子，又當如何？”
    他對其頗為期待，希望其能承擔起武神殿殿主的重任。
    所以此話，更是一種試探，試探其內心的真實想法。
    沈閑明白這位老殿主話中有話。
    他沉吟片刻，望著遠方翻滾的魔雲，緩緩道：“殿主，此戰若勝，魔族氣焰至少可壓下萬載。人族當借此喘息之機，休養生息，互通有無。至於鎮守魔淵……”
    他頓了頓，語氣平靜卻堅定：“魔淵之患，非一人一派一世可解。晚輩以為，當由聯盟延續，十二大陸輪流派駐精銳，共擔此責。”
    “武神殿萬年犧牲，功勳卓著，但不應，也不能永遠隻由武神殿一力承擔。人族，是一個整體。”
    老殿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芒，有欣慰，有遺憾，也有一絲釋然。
    他聽懂了沈閑的言外之意——他認可武神殿的功績，願意為人族未來籌謀，但他自身，誌不在此，不願被永遠束縛在這魔淵邊境。
    這或許有些自私，但老殿主反而更欣賞這份坦誠與清醒。
    一個被責任徹底綁死的人，往往走不到最高處。
    “好一個‘人族是一個整體’。”老殿主喟歎：“你能有此心，老夫便放心了。未來如何，且看此戰結果吧。”
    “說說你的陣法，欲布於何處？如何能窺得那魔淵深處的隱秘？”
    沈閑收斂心神，仙尊級的神識仔細感應著這片天地間紊亂的能量流動與空間節點。
    他伸手指向幾個方向：“殿主請看，此處、此處，還有那片扭曲山穀的中心，皆是此地地脈殘存靈力與魔氣侵蝕交鋒的節點，亦是空間相對薄弱之處。”
    “魔氣若有大範圍異動，或是有超越魔帥級的存在試圖跨界滲透，必先擾動這些節點。”
    他淩空虛劃，一道道靈光線條在空中勾勒出一幅複雜玄奧的立體陣圖雛形：“晚輩欲以這九處關鍵節點為基，布下窺魔大陣。”
    “此陣核心，並非強攻或防禦，而在一個‘感’字。它將極其細微地嵌入這些節點的能量流動中，感知其最細微的波動與質變……”
    提及大陣，沈閑借助係統賦予的知識，侃侃而談，妙用無窮。
    他每說一句，老殿主眼中的驚訝與讚賞便濃上一分。
    他雖然不精陣法，但鎮守魔淵萬年，見識過的人族陣法大師不知凡幾，卻從未聽過如此具有針對性的構想！
    “妙！妙極！”老殿主臉上的皺紋都因激動而舒展開來：“沈盟主，你這陣法造詣，當真已入化境！老夫敢斷言，此陣若成，其對我人族的價值，絕不亞於一支精銳軍團！”
    “你需要的資源，隻管提，我會聯係其他大陸為你提供。”
    他對此極為激動，給出了足夠的承諾。
    “多謝殿主！”沈閑拱手。
    他知道，有了這位老殿主的全力支持，許多事情會好辦得多。
    又仔細勘察了數處預設陣眼的位置，記下當地特有的能量擾動數據後，沈閑不再停留。
    “殿主，晚輩這便返回宗門準備。大陣材料齊備之日，便是此陣紮根魔淵外圍之時！”沈閑語氣鏗鏘。
    “好！老夫在此，靜候佳音！”老殿主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