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今天又沒有收到什麽好東西。”
    掃了一眼車上零零碎碎的東西，蘇辰不由得哀歎一聲。
    坐上車，啟動向下一個村子開去。
    蘇辰是個汲古齋下鄉收貨的，工作就是駕車到鄉下收一收民間物件。
    這個時代，好東西少了，多了很多人精。
    蘇辰也不知道怎麽這個月怎麽和家裏交代，他父親生病住院的欠款就要交上，這幾天還沒有收到一個好東西，漲工資的事情還真不好說。
    蘇父得了重病，現在正在市醫院裏住著，蘇辰就一剛畢業的窮學生，哪來這麽多錢。
    這個工作說的好聽是下鄉淘寶，典型的是茅坑淘金，都是一些破爛貨，偶爾幾次，能遇上古時候的真玩意兒，可惜這個運氣不在蘇辰這。
    賺大錢？夢裏有。
    這個年頭，誰還會傻到把自己的好東西拿出來賣，這就導致了蘇辰這一行相當的難做。
    蘇辰的小破車拐過一道又一道的道彎，在村口老樹下熄了火。
    夏天的高熱，讓人心煩意亂，血氣高漲，蘇辰坐在車上，早被太陽光的熱度蒸騰的滿頭大汗。
    豆大的汗珠不斷從兩頰流下來。
    “太平村？”
    瞅了一眼導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子，也是今天的最後一站。
    老樹底下有幾張老舊的椅子，穿著各色衣服的老頭老太太圍坐，看著下車的蘇辰。
    “小夥子，弄啥勒？”
    一個老伯開口。
    "收舊貨的，收古董的。"
    幾個老頭老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點不明所以。
    “啥玩意？”
    蘇辰好說歹說的說了半天，老頭老太太：懂了，收破爛的。
    一溜煙回去搬破爛去了。
    蘇辰隻求最少也來點銅板，這樣他回到汲古齋至少不會空手而歸。
    小半天的等待，太平村的村民就聽說來了一個收破爛，三三兩兩的把家中的老物件，破爛貨全搬到了村口。
    蘇辰眯起眼來，看著手裏的一吊發綠的銅錢。
    呦，沒想到真的來了。
    “這一吊，我給4000，大爺賣不賣？”
    “成，來掃碼吧。”
    大爺一點不客氣的從掏出手機亮出二維碼。
    “滴，到賬4000塊。”
    一杯奶茶的時間，蘇辰就掃完了這一堆“破爛”。
    倒是真讓他收到了些好破爛。
    一個“前朝”"款識的民窯的小瓶，雖然是民窯，可是保存十分不錯。
    還破碎的如意，蟲蛀的貝殼屏風。
    有位老太太倒是拿出了一套八彩六紋革絲婚服，結果人家不賣，這套衣服比他見過其他的衣服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老板仔，看看這個。"一個大娘呼哧呼哧的抱著一個被老式黃布的包裹的物件吃力的走著他麵前一放。
    東西落地後，震的在場眾人嗡嗡作響。
    不簡單！
    大娘把褪色的黃布層層揭開。
    是一種黃楊木所造的神像。
    蘇辰眉頭一挑，真來貨了！
    這神像三寸三，風格古樸非常。
    頭戴平天冠，手持玉如意，身穿官袍，麵部有三眼照世。
    蘇辰“咦”了一聲，拿出強光手電筒，打開紫光燈掃過神像時，
    這黃楊木上閃過金斑銀輝，蘇辰內心震撼，這小地方哪來的金銀混鑄工藝的神像。
    這是隻有皇家禦用才會有的東西。
    這玩意收回去，老板必給他漲工資，蘇辰心跳突然快了半拍，麵上卻還繃得住，不讓這些老頭老太太看出來。
    “老板這玩意咋樣，這可是咱家傳了十幾口子的東西了。”
    蘇辰揮揮手，示意等一下。
    村民們還在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張大花，你家這個神像傳了幾百年，你要賣啊？
    “這破銅爛鐵值什麽錢"、
    "狗屁傳的幾百年前年，老張家蓋房子的時候去河裏挑沙從河裏撈出來的！"。
    ...
    蘇辰摸索著神像，神像底座的底座有幾道刻痕，簡單的組成了幾個字，
    【黃...瞳...】
    這造型最少也是李唐時期的東西，年代肯定更加古老。
    漲薪發財全靠你了！
    蘇辰不敢拿決定，起身到車後邊撥通了老板電話。
    嘟嘟幾聲，電話接通。
    “小蘇，什麽事？是不是收到大貨？”對麵的聲音還在優哉遊哉的，蘇辰順便把圖片發過去。
    “胡總，是個特大貨，是個唐以前的皇家神像！”
    “什麽？！”蘇辰都能看到老板從板凳上跳起來的樣子。
    “想辦法一定要拿下！”電話裏的聲音很急促。
    “我辦事您放心。”
    蘇辰得了包票，可就有底氣了。
    回到佛像前，直接朝大娘開出來價碼。
    "大娘，這神像三萬，我要了。"
    這一一聲如同平地驚雷，在場村民都被震驚的鴉雀無聲，一瞬間的平靜後爆發的更厲害，大家都被這個數字嚇到了。
    蘇辰掏出手機，大娘趕緊掏出手機來，叮的一聲三萬到賬，
    "這破爛這麽值錢嗎？..."
    幾個老頭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語的，想要擠上前來看看這神像的麵目。
    蘇辰眼疾手快，把黃布再次蓋上，直接抱上車子裏，用防震棉包好，向村民打了招呼就直接開上車跑。
    不可久待！
    這是下鄉淘寶的秘訣之一，快收快走，不然賣家反悔那就來不及了。
    像蘇辰現在這樣淘到好東西的，還要注意有沒有同行逮他。
    一想到這個神像的價格，他就不自覺的哼出聲來，這下老板怎麽樣說都要給他漲工資了，父親的住院費也有著落了。
    人呐，一旦春風得意，往往就是不好的開始。
    蘇辰在失去意識前，還在想著終於結束，意識沉入黑暗之前，他看到了收來的神像。
    隨著車子的翻倒，收來的銅錢散落一地，黑暗中，那被布裹著的神像詭異的在側翻中，穩穩的立在地上。
    黃布解開來。
    模糊不清的神像麵孔上，金色眼睛在月光和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神異。
    “金...色....的”
    聯想到之前看到的字，似乎一切都串聯起來，那四個字應該是黃金神瞳...
    一道金光從神像中射出，沒入倒地的蘇辰眉間。
    金光在蘇辰眼中一閃，他就毫無知覺，陷入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