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製敵之妙,在於化敵為手中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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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女帝自幼體弱多病,除了母乳其他東西很難入口,而她母後又缺母乳。奶媽不僅一直供養她母乳到四歲,自己的身體也因此受損。
    即便如此,她仍堅持照顧女帝。期間王衝也經常帶她出去玩,直到五歲登基母子二人都還在身邊,可以說女帝在十歲前都離不開母子二人。
    可惜奶媽在女帝九歲那年便因病離世,臨終前緊緊攥著她的手,氣若遊絲道:“衝兒……性子倔,日後若闖禍,求陛下……念在往日情分,饒他性命……”
    “這是王衝自己的選擇,他這是一箭雙雕。或許,我們一直以為敵人在暗處,其實最危險的敵人,往往是最親之人、最好之友。”
    楚吞嶽說著,不經意瞥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接著補充道:“這世上總有這樣一群人,一旦觸及利益,便會不擇手段,甚至背後捅刀。用畜生形容他們,都是對畜生的侮辱。”
    “可朕……”女帝攥緊袖中帕子,想起奶媽臨終時渾濁卻懇切的目光,終究無法下定決心。
    “既然陛下於心不忍,微臣倒有個法子。”楚吞嶽適時開口。
    “太師請講。”
    “王衝身為禁軍副統領,又是八品後期強者,犯下此等大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可廢其丹田、削其修為,革除官職,終身不得再入仕途,家產充公,僅留些許錢糧度日。另下旨:其子孫三代不得習武入仕,違令者以謀逆論處。如此,既全陛下仁德,又彰國法威嚴。”
    楚吞嶽深知女帝的為難,這番提議,既是懲戒,也是變相保全。
    “就依太師所言。退朝吧……”女帝聲音發顫,強撐著起身,錦袍下的身影卻似被抽去了氣力。
    老太監王福見狀,立刻扯著尖細嗓音高喊:“退——朝——”
    空曠的大殿裏,餘音嫋嫋,似是女帝未說完的歎息。
    當夜,淩霄城暴雨傾盆。楚吞嶽獨坐書房,將最後半卷兵法投入火盆。跳動的火焰中,他提筆在空白絹帛寫下新的計策——這次,他要教會女帝,如何用帝王心術,織就屬於自己的天羅地網。
    而在皇城深處,又一雙眼睛正透過雨幕,盯著楚吞嶽府中不滅的燈火,嘴角勾起陰鷙的弧度。
    暴雨衝刷著青石板的聲響戛然而止,楚吞嶽書房的窗欞突然無風自開。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入,落地時甩出三枚淬毒銀針,卻在觸及楚吞嶽三尺內被玄鐵護腕震落。來者竟是消失已久的蜃影島主——他胸口插著半截鎖鏈,皮膚泛著詭異的青灰色,赫然是借邪術重生的活屍。
    “楚吞嶽,你的連環計終究漏了一環!”島主喉嚨發出破風箱般的嘶鳴,袖中甩出纏繞鮫人骸骨的鎖鏈,“帝王心術再精妙,也敵不過人心惶惶!”
    話音未落,淩霄城方向突然炸開衝天火光,此起彼伏的喊殺聲穿透雨幕——原來島主早與王衝餘黨暗通款曲,趁夜以“為舊帥鳴冤”為名,煽動禁衛軍嘩變。
    說起來,王衝家族累世富庶,又慣以小恩小惠籠絡人心:下屬家貧者,他常慷慨解囊;士卒訓練懈怠時,他也多以言語規勸代替刑罰。
    這般“寬厚”做派,竟讓禁軍中半數將士皆念他舊情。
    如今他一朝獲罪,眾人隻道女帝薄情,卻不知他暗中早將私兵安插進羽林衛各級——此刻火光裏振臂高呼的“清君側”者,十有八九曾受他周濟。
    楚吞嶽卻不慌不忙,指尖劃過案頭空白的兵法絹帛:“你以為這最後一環是帝王心術?錯了。”
    他猛然揮袖,暗藏的磷粉灑向鎖鏈,“真正的第十環,是引蛇出洞!”
    鮫人骸骨遇火發出淒厲哀嚎,島主的鬼臉麵具應聲而碎,露出底下被蠱蟲啃噬得千瘡百孔的臉。
    此時,玄甲軍統領撞開房門:“太師!叛賊已圍困皇宮,但...但陛下寢宮方向傳來詭異笛聲!”
    楚吞嶽瞳孔驟縮——那是攝魂鈴的音律變種。他展開懷中提前繪製的皇宮布防圖,紅筆圈出三個方位:“立刻派人守住東、西、北三門,南門...留個口子。”
    當叛軍湧入空蕩蕩的南城門時,突然聽見城樓傳來鍾鳴。
    十二口銅鍾同時震動,聲波與攝魂笛音相撞,化作實質音波。叛軍們抱頭慘叫,耳鼻滲出黑血——原來楚吞嶽早用“以音克音”之法,在鍾內暗藏西域樂師改良的反製音律。
    蜃影島主見勢不妙,化作黑霧遁逃。
    楚吞嶽甩出玄鐵索纏住其腳踝,冷笑道:“你以為重生就能破局?別忘了,《九九連環計中計》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他猛地將島主拽回,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半塊燒焦的兵法殘卷,“每一環,都藏著後手!”
    晨光刺破雲層時,楚吞嶽站在染血的宮牆下,望著女帝手持兵符重整禁軍。殘卷上,他新添的字跡尚未幹透:“連環終局,以局破局;帝王之術,攻心為上。”
    而在廢墟深處,一枚攝魂鈴的殘片正在陰影中閃爍,預示著這場永不停歇的謀略博弈,終將開啟新的篇章。
    次日,女帝將兵符重重拍在楚吞嶽掌心,鎏金護甲劃過他手背的舊傷:"太師可願教朕,如何將這連環計化作帝王之術?"
    話音未落,宮門外突然傳來馬蹄聲——八百裏加急軍報,北境草原上竟升起中原製式的狼煙,更詭異的是,傳信的斥候雙目赤紅,喉嚨裏發出非人的嘶吼。
    楚吞嶽展開軍報,紙頁邊緣殘留著西域特有的迷香。
    他指尖撫過"血狼蠱"三字,突然扯下戰袍布條纏住斥候脖頸:"快取銀針!這是南疆失傳的"屍蠱",中蠱者死後會成殺人傀儡!"
    話畢,斥候暴起傷人,卻被楚吞嶽精準刺入穴位,癱倒在地時,懷中滾落半枚刻著狼頭的青銅令牌。
    說起傀儡起源,要從一萬年前說起:那時,有一名南疆修士投身赤霄閣,參與「冥儡術」的研發。然而,這門術法極為高深,即便習得功法,若無特殊資質,也難以施展,更無法煉化成真正的冥儡,製作出普通傀儡也不足為奇。
    其實就連玄陰閣這樣的頂級宗門,也需借助赤霄閣副閣主夜無咎的協助,方能觸及皮毛。至於其他勢力,即便有人潛入赤霄閣偷師,最終也隻能掌握「冥儡術」的粗淺版本,煉製出普通傀儡罷了。
    這也是身為大宗派的玄陰閣,閣主為何容忍被滅門的副閣主夜無咎與宗門平起平坐,甚至不敢將其收為己用?根源在於夜無咎掌握著足以顛覆局勢的「冥儡術」——哪怕是一具五品冥儡,便能橫掃百具普通傀儡;若是九品冥儡,更是擁有宗師後期的恐怖戰力,千具普通傀儡也難擋其鋒芒。
    當夜,楚吞嶽在密室中點燃九盞長明燈,將西域攝魂鈴殘片、南疆屍蠱樣本與北境狼頭令牌擺在沙盤上。
    兵法絹帛最後一頁被他塗改成密密麻麻的推演圖,燭火映照下,"借屍還魂+驅獸秘術+人心操控"的字樣泛著暗紅血光。
    他突然抓起朱砂筆,在絹帛角落寫下一行小字:"真正的終局,是讓敵人成為自己手中的棋子。"
    三日後,北疆邊境。阿史那夜的舊部突然發現,草原深處遊蕩著數百具身著重甲的"狼屍",每具屍體都握著刻有大乾軍徽的弩箭。
    正當他們驚恐萬分時,楚吞嶽卻帶著商隊大搖大擺穿過關卡,車上滿載的不是兵器,而是中原精美的絲綢、茶葉,以及...特製的解毒丹。
    "告訴你們首領,"楚吞嶽將丹丸拋向目瞪口呆的牧民,"中屍蠱者服此藥可保三月無虞。但..."他展開空白的兵法絹帛,任由風沙在上麵畫出詭異紋路,"想要解藥配方,就用北境的情報來換。"
    與此同時,淩霄城內,女帝突然下旨大赦林越餘黨,卻將他們秘密編入"暗衛營"。當蜃影島主的殘餘勢力試圖再次煽動內亂時,這些表麵投誠的叛軍,實則成了楚吞嶽安插的"反間棋子"。
    月圓之夜,楚吞嶽站在北疆最高的瞭望塔上,望著草原上明滅的篝火。他將最後一頁兵法拋向夜空,任由風沙將字跡吹散:"九連環也好,十連環也罷,所謂計謀,不過是讓天下人,都在局中。"
    而此刻,更隱秘的暗線正在悄然編織——南疆巫女的蠱蟲、西域術士的占星盤、東海深處的神秘祭壇,都在指向一個更龐大的陰謀。
    北疆的寒風卷著細沙掠過瞭望塔,楚吞嶽手中的空白絹帛突然被風掀開,露出夾層中半張泛黃的輿圖。
    輿圖上,南疆十萬大山深處被朱砂重重圈住,旁邊用蠅頭小楷寫著“萬蠱淵”三個字——那是傳聞中所有蠱術的起源之地,也是南疆巫女們蟄伏的老巢。
    同一時間,淩霄城禦書房內,女帝指尖摩挲著暗衛送來的密信。信箋上除了寥寥數行字,還附著一縷散發著腐臭氣息的黑發:“巫女現世,帝王易主。”
    女帝猛地將信拍在桌案上,鎏金燭台隨之震顫,燭火將牆上她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猙獰。
    七日後,楚吞嶽帶著百名死士喬裝成商隊,踏入了南疆濕熱的雨林。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殖質氣味,時不時傳來詭異的獸吼聲。
    行至一處斷崖,前方突然出現數十名身披藤蔓、麵繪血紋的南疆巫女。為首的巫女頭戴骷髏冠,手中的青銅法杖頂端,一顆還在滲血的狼頭正在滴落腦髓——正是阿史那夜的頭顱。
    “中原人,也敢踏足萬蠱淵?”巫女首領發出尖銳的笑聲,法杖一揮,無數蠱蟲如黑霧般襲來。
    楚吞嶽早有準備,示意眾人點燃隨身攜帶的艾草火把,又將懷中特製的雄黃粉撒向空中。蠱蟲遇雄黃紛紛墜地,卻在落地瞬間化作毒煙,眼看就要將眾人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