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臣無此意！臣隻是覺得耕讀勤勞之家，總是有禦寒之資。而那些刁民都是遊手好閑，不務正業之徒。朝廷幫的了一時，幫不了一世。今日朝廷幫忙禦寒，明日無食又待如何？陛下仁愛之心，臣深以為是。然其窮就有裏就應得到幫助的惡習一旦養成，則更加不務正業，事事隻知伸手朝向朝廷而不努力自救。升米恩鬥米仇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身邊發生。望陛下三思！”
    詭辯嘛，老夫還從沒服過誰！施鳳來在心裏給自己打氣，一個深宮婦人而已，不足慮乎！
    “施大人此話謬矣！窮人也是人類的一部分，他們也需要社會的關懷和支持。爾等不能因為自己的經濟狀況而忽視他們的存在和需求，他們中間的絕大多數人的貧窮都不是天生的，而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造成的。幫助窮人不僅是一種道德責任，也是社會穩定和發展的需要。達則兼濟天下，不正是爾等讀書人的理想嘛？達者田連阡陌，窮則無立錐之地。窮苦人家的辛勤不比世家要少，甚至更甚，但是依然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救濟天下，不單單是朝廷，也是眾人的責任。雖無律法規定富人必須幫助窮人，但道德和責任要求富人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富人的成功也離不開社會的支持和資源，因此他們有義務回饋社會。”
    張嫣略作停頓，繼續說道：
    “本宮試問施大人，你可曾自己耕種過？你可曾親自做過農活？如果沒有，那麽你的生活是誰提供和支撐的？身為朝廷重臣，居於廟堂之高，也要放眼全國。陝西二王民變，第一個殺的就是知縣，施大人可知，傾巢之下，豈有完卵！當然太祖洪武皇帝為何要起兵？如果元廷能夠救濟蒼生善待民生，那麽還有我大明嗎？元廷倒下，元臣又有幾人幸免遇難？朝廷是皇家的朝廷，朝廷也是眾臣工的朝廷，更是全天下老百姓的朝廷。所以救濟生民，也是朝廷和臣工的自救。”
    張嫣環顧了一下群臣：
    “幾百年前，範文正公就曾說過：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本宮覺得，這才是真正的聖人子弟，這才是聖人之道。當所有人都少有所養，老有所依，病有所治，人有所住，餓有所食，寒有所衣，我的大明才能長治久安，諸臣工也才能永葆榮華富貴。至於施大人說的惡習難改，那就需要眾臣工想辦法加以限製，激濁揚清；而不是因小失大，坐視其餓死凍死。這是君子之為乎？”
    張嫣戰鬥力爆表。崇禎看著嫂子嘎嘎通殺，不自覺的咽下流到嘴邊的口水。
    崇禎突然覺得的自己應該感謝天啟，給自己留了這麽一個賢內助！
    這就是留名史書的賢德豔後呀，那個死鬼居然不知道珍惜！
    “皇爺，娘娘，眾位大人，石炭等材料都到了，放在門外！”
    王承恩的匯報，中止了殿內的爭論。
    崇禎決定自己動手先做個蜂窩煤給徐光啟演示一下，以其才華後麵就不用自己操心了。碾碎煤渣之後，用水衝洗，三七比例加入黃泥，鍛壓塑造，打孔成型。幸虧殿裏燒的地龍，否則還真不容易蒸發水分。隨手手搓一個泥製煤球爐夠演示就可以了，不求能夠使用。找了一些木塊，引燃蜂窩煤。一個時辰之後，曆史上第一個蜂窩煤球誕生了。
    “子先，記住了吧。這個石炭碾碎之後一定要用水清洗，否則冒出來的煙裏會有毒，這也是民間不敢使用，富人不屑使用石炭的原因。這個黃泥的比例大概這個樣子，具體的朕也記不清了，你可以多嚐試幾次。泥土太多，則燒不著，泥土太少則不易成型，中間打孔，是為了燃燒更為充分，這樣產生的毒氣更少。你回去之後專門僻一個工坊專門做這個，這個不要賺錢，成本價對外銷售即可。西山煤礦，之前查收了部分官員的礦，就全部給你們使用。另外在外麵的那些流民，征聘他們去西山挖煤，提供食宿給工錢。所有的開支從內帑支出。這個事情請幾位閣老從旁相助。如果遇到問題直接找朕或者找懿安皇後裁決。”
    崇禎洗了手，對著眾人說道。
    張嫣看到崇禎上下左右捯飭一會，居然搞出來了可以取暖的爐子和煤球。皇帝是從哪裏學來的呀？
    眼前的皇帝好像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之前皇帝和自己說他日後還有更厲害的，也不知道是啥？
    雖然不知道是啥，但是張嫣知道自己很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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