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一切安好。三位大人、張子：近來可好？”
    孔胤植將四人引入大堂，茗茶品事。
    “衍聖公賞賜 進京之時，聖上親口許諾，會做出改變。可惜事宜至今未見呐！”
    “我等聖人子弟不但未見改變，當今聖上又調整了朝堂，打壓儒學更甚。”
    張溥拱手之後說道：
    “聖上有意弘揚西學。春闈秋闈皆已名存實亡。如此下去，我等習聖人之學的人將再無出頭之日。”
    “如今聖上攜大勝之威，朝堂再無人可以予以勸阻。臣工諫言，聖上猶如清風過耳。”
    “張子所言甚是。如今朝堂及各省，多數官員都是聖上一言裁定。加之聖上又取消了內閣和六科給事中的聖旨封駁之權，當今天下無人可以勸阻陛下了。”
    韓爌在旁邊表示痛心疾首，繼續說道：
    “如今唯有衍聖公振臂一呼，集我大明文壇仕林所有人之力，方可勸阻陛下改弦易張，回歸正道。”
    “韓大人所言有理，此等境地，唯有衍聖公可以集聖學之力方可成事。”
    劉一燝接著韓爌話說道。
    “這也是我等四人前來拜請衍聖公的原因。學生不才，當為衍聖公及諸位大人之馬前卒。”
    張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朱家，暴發戶而已，始終小家氣！”
    孔胤植覺得自己的老祖宗對於朱家的評價是客觀公正的。
    “三位大人，張子：本公也正欲再次入京。這次本公要當麵質問當今陛下，君王之言，豈可朝令夕改！”
    “今日就在府上歇息一日，明日我等一起進京，如何？”
    “如此就叨擾衍聖公了！”
    歇息的時間裏，是不需要出去勾欄聽曲的，因為孔家就是當地最大的歌舞藝術團。
    幾人在半醉半醒之間，體會到了不一樣的歌舞表演。
    翌日大早。
    衍聖公在四人的陪同下，出發前往北京。
    四人未曾想到，此去北京再也回不來了。
    路過泰山之時，張溥提議登泰山遊玩一下。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張溥一邊遊玩一邊念著詩。
    “此等人間勝景，難怪當年詩聖可以寫下如此雄文。”
    每個人在四個轎夫的抬轎中，開始了攀登遊玩。
    在泰山停留了四日，繼續出發前往北京。
    “泰山不愧是五嶽之首，雄偉壯觀。”
    衍聖公對著幾人感歎道：
    “從始皇帝、漢武帝開始，後世傑出之君無不想封禪泰山。”
    “然，帝王如過江之鯽，唯有聖學始終是治國唯一之之學。此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乎！”
    “你想死，別帶著我們呀。”
    幾個人在心裏罵著孔胤植：
    “這話你能說，我們能聽？”
    見四人沒有接自己的話，孔胤植略感失望：
    “就是一些識得幾個字的草包。一點膽色都沒有。你們和海剛峰好好學學呀，呸，啥也不是。”
    “飲酒飲酒！”
    一邊心裏鄙視著，一邊舉起手中的酒杯。
    五日後，眾人抵達北京。
    在京文人官員幾百人，前來迎接幾人。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場景。
    結束宴請，衍聖公趕緊回府。
    自己那個兒子還在北京呢，別又到自己的地盤上勞作。
    對於自己的日子，孔胤植是相當的了解，和自己年輕時一模一樣，不得不防。
    在京城待了半個月，接觸過各種各樣的官員，充分了解朝堂局勢之後，孔胤植出發進宮麵見皇帝。
    “衍聖公，陛下在陝西，還未回京呢，所以還需要您回府繼續等候！”
    宮廷護衛直接將衍聖公攔在了外麵。
    “曲阜孔家的罪證收集的怎麽樣了？”
    “啟稟娘娘，陛下早在二年之前就讓當時的錦衣衛開始收集衍聖公的罪行。如今已經人證物證俱在。”
    “韓爌、劉一燝，朱國楨和張溥四人的罪行呢？”
    “啟稟娘娘：已經全部收集完畢，人證物證俱在。”
    “南京吏部侍郎孔貞運還需要多久可以到北京？”
    “今日晚些時候即可抵達北京。”
    劉興祚跟隨皇帝去了陝西，鞏永固代表國安和情報部分進行匯報。
    “行，孔貞運一旦入京，就秘密召進宮，本宮先和他談談。”
    鞏永固出去安排相關事宜。
    張嫣在養心殿想著皇帝臨行前的交代：
    立南孔，廢北孔，端掉曲阜。
    立南孔可以分化仕林的反對勢力，南方士人必然不會大力阻撓。朝堂多為南方人籍官員，此事的阻力不會太大，證據一定要充分，一旦下手，就要狠下心，徹底解決。
    同時立了南孔，也表明朝廷沒有廢掉儒學之意，天下文人也不會舉重抗法。
    “啟稟娘娘，孔大人到了，正在殿外侯旨。”
    傍晚時分，王承恩進來匯報。
    “有請，備茶，錦登。”
    張嫣帶著孫承宗、袁可立、李邦華接見了孔貞運。
    第三日，早朝。
    監國張嫣主持了朝會。
    衍聖公孔胤植參加了朝會。
    滿朝的官員，見到衍聖公的到來，立馬行禮致意。
    孔胤植覺得自己這次還是可以和皇帝掰掰手腕的。
    看見沒，這就是影響力。
    皇帝也要顧及天下文人的利益。
    在孔胤植決定要大幹一場的時候，看到孔貞運也進來了。
    “他來幹什麽？他什麽時候到到的北京？”
    孔胤植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南孔和北孔其實一直不是很對付，南孔看不起北孔世修降表，北孔看不起南孔的迂腐。
    皇帝輪流坐，孔家一直在。
    聖人之家，怎麽可以陪著皇帝去死呢。
    不就是改朝換代麽，有啥大不了的。
    交一份投降書，換來永遠的榮華富貴，不丟人。
    “娘娘駕到！”
    在孔胤植胡思亂想的時候，傳來王承恩的喊聲：
    “參見娘娘！”
    在眾人行禮之後，張嫣坐到了龍椅旁邊的座位上。
    “娘娘：本公前次進京，聖上親口答應會恢複朝綱，恢複科舉。如今半年已過，請陛下下旨！”
    孔胤植不打算繞彎子了，這段時間北京的大小官員很多都來拜訪了自己。
    經過和韓爌張溥等人的仔細多次的複盤，得出了最終的結論：
    優勢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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