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川滑跪出去，雙手舉起高聲說：“黃夫人，我是巡警局特別顧問劉長川，您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嗎？我問完，可以立刻死，絕不耽誤您的時間。”
    黃夫人沒有理會劉長川，一直等到再也沒有人麵黃蜂出現，才雙手揣在大衣兜裏飛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劉長川、洛川和趙德三人。
    劉長川飛快問出心中的問題。生怕黃夫人不耐煩去，一巴掌將他拍死。
    “你在靈丹上做了什麽手腳？為什麽洛組長的隊員會失控？為什麽四大家族要向你問罪？”
    黃夫人雙目赤紅冷聲道：“當然是為了晉升 a 級，擺脫世俗的束縛。”
    “可是，那些孩子叫你黃媽媽。”劉長川說出心中最大的疑問。
    “那又如何？”黃夫人冷哼一聲。“一將成名萬骨枯。他們隻是我成神路上的踏腳石，為我去死，是他們的榮耀。”
    “軟弱才是原罪，我已經晉級 a 級，沒有人再敢向我問罪。”
    不見黃夫人有什麽動作，籠罩榮黃醫院的鬼域迅速收縮進黃夫人體內。
    停車場上，被黃夫人殺死的八名 b 級厲鬼殘餘魂體在陽光下消融，留下八件殘破的靈異道具。
    黃夫人不再理會劉長川三人，她的身影暴露在陽光下，隱約可見淡薄的黑煙在她四周環繞。
    不懼怕陽光，正是a級厲鬼的特征。
    黃夫人看準一個方向化成一團淡薄的黑霧傳送離開。
    劉長川站起來，拍拍褲腿上的塵土，轉頭對洛川和趙德說：“她人還挺好的，沒一巴掌拍死我們。”
    趙德不想理劉長川。
    洛川沉聲道：“你去問問，被她殺死的那些孩子，覺不覺得她是個好人 。”
    “她…”劉長川還想狡辯，趙德打斷他的話，說道：“人都走了，你說的再好聽，她也聽不見。”
    劉長川長出口氣：“嚇死我了，我腿有點抖，誰來扶我一下。”
    趙德和洛川都沒動，他們腿也抖。
    麵對 a 級厲鬼，認慫不丟人。發現同伴都很慫，三個人一起癱坐在地上。
    藤虎帶人趕過來，就看到癱坐在地上的三人。
    “你們命真大。”藤虎不是羨慕，是佩服。
    明知道有厲鬼亂鬥，還敢往戰場上跑，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自此，案件不需要查下去了，涉及到 a 級厲鬼的案件，不是趙德和劉長川能插手的，就連洛川也不行。
    給謝瑾傳消息的人，給劉長川和趙德地址的人，靈丹出了什麽問題？都成了謎 。
    劉長川每日勾欄聽曲，找小姐姐健身。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這天晚上，劉長川夢到了榮黃醫院內的慘狀。
    數百具孩子的屍體擺滿了停車場，隨後不斷有屍體運過來。隻到中場，劉長川就不想聽統計數據了，既然沒能力參與，他幹脆的離開。
    乘車離開醫院時，劉長川又看到了眾多泣不成聲的家長。
    榮皇醫院編織出的美好，現在看來是那麽可笑。
    劉長川從夢中驚醒，坐在黑暗裏，使勁揉了揉臉。
    “又做這個夢，酒還是喝的太少了。”劉長川正打算摸黑下床，去找沒喝完的酒，就聽到一個女聲說：“普通人飲酒過量會傷害腦細胞，你是靠頭腦吃飯的，不應該酗酒。”
    劉長川瞬間毛骨悚然，他記得這個聲音，是黃夫人。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黃夫人聲音溫柔。
    “我暗中觀察了很久，你是所有知情人當中，唯一一個想知道真相，真心為那些孩子傷心的人。”
    “他們都認為，在一個a級厲鬼誕生的路上，出現再多的犧牲也不奇怪。弱者就該去死。”
    “是不是很可笑 ？”
    黃夫人笑得慘然。
    劉長川心中的好奇心終於壓過了恐懼，他問道：“你既然舍不得，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黃夫人良久後，語氣平靜地說：“十年生命的代價是魂飛魄散，那些孩子……那些……”
    她再也維持不了平靜的語氣，哽咽道：“那些孩子叫我黃媽媽，他們叫我媽媽，他們都是我的孩子。”
    劉長川曾經問過這個問題。他認為人活一世，不可能完全冷漠無情。特別是多愁善感的女性，很難對叫自己媽媽的孩子下殺手。
    也許黃夫人最初的目的不純，但長久下來，用來欺騙孩子和孩子家長的騙局，也影響到了黃夫人。
    黃夫人哭過之後，絮絮叨叨地說起記憶中，那些可愛的孩子們。
    劉長川坐在黑暗中安靜聽著。
    黃夫人說到被謝瑾殺害的六名女孩，她再次停頓了許久，才繼續說道：“消息是我泄露給謝瑾的，我需要確定一件事。”
    劉長川配合地問道：“什麽事？”
    “我要確認一件事，就是已經被鬼蟲卵寄生十年的她們，死後能不能轉世輪回。哪怕隻留下一絲殘魂也好。”
    黃夫人慘笑道：“她們的殘魂進入了輪回，但我實在下不去手，是等到又一批男孩死亡後，我才狠下心動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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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你們送地址，也是我。”
    “那些女孩的家屬，和我說了你們的事情，謝謝你們，一直為她們奔波，尋求真相。”
    “謝謝！”黃夫人轉頭看向窗外。
    不知何時，天已經亮了，晨光照亮天地。
    黃夫人看著窗外說：“能把心裏話說出來真好，我已經殺了人麵黃蜂的母皇，從今以後，不會再有人麵黃蜂了。”
    劉長川感覺黃夫人就要離開，急忙問出心中另一個疑惑。“他們都說你在靈丹上做了手腳，你是怎麽做的？”
    黃夫人解釋說：“讓鬼蟲卵在人身上寄生十年，在馴養十年，是為了將丹毒降到最低。我將還沒養足十年的人麵黃蜂都煉成了靈丹，丹毒沒有清除幹淨，使用的人大概率會發瘋失控。”
    劉長川心中的疑惑解開。
    黃夫人為了讓孩子們死後能夠轉世輪回，而不是灰飛煙滅，選擇大開殺戒。
    不止將人麵黃蜂滅絕，連有資格得到人麵黃蜂煉製的靈丹的人都不放過。
    主打一個，我的孩子們死了，涉及此事的人都得陪葬。
    黃夫人拿出一個古老的單片眼鏡丟給劉長川。道：“送你的，它可以讓你看到鬼物，讓你的攻擊也能傷害到鬼物，一天三次。”
    “謝謝夫人。”劉長川捧著單片眼鏡起身道謝。
    “我也該走了。”
    黃夫人走到窗邊，沐浴在陽光下，她雙手捂臉，無聲地哭泣。
    她的魂體在陽光下一層層碎裂消失。
    劉長川看到一股清氣飛出，鑽進劉長川手中的單片眼鏡裏。
    另一股暗金色的氣息飛上雲霄。
    劉長川來到黃夫人曾經站著的位置，仰望天空，仿佛看到了一座美麗的花園，那裏有一群孩子，正在歡快地迎接黃夫人。圍著她喊：“黃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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