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又如何？”
    丹塵子沒好氣道。
    眾長老連忙應是。
    “師父，他們說的誰啊？”秦雨柔好奇問道。
    “咳咳，問這麽多幹什麽？”丹塵子被酒嗆得麵紅耳赤，瞪了秦雨柔一眼。
    秦雨柔見他這個反應，心裏更加好奇。
    不過，丹塵子沒有給她八卦的機會，揮手道：“散了散了。”
    說完，他直接施展瞬移消失在原地。
    眾長老見他這樣，紛紛憋著笑意。
    “三長老，你們說的是誰？”秦雨柔連忙湊上去問道。
    那三長老連連擺手：“這我可不敢說，你自己去問他吧。”
    秦雨柔看向二長老。
    “別看我，我也不敢說！”二長老撇過頭去。
    秦雨柔看向大長老。
    “壞了，我丹爐的火忘了熄！”大長老說完，直接消失不見。
    “我靈藥忘收了！”
    “哎呀，忘了給丹寵喂食！”
    眾長老有樣學樣，一個個找到借口離開。
    秦雨柔見狀，頓時滿頭黑線，她沒好氣地撇了撇嘴：“ 你們不說，我自己去問！”
    有瓜！
    肯定有個很大的瓜！
    她本就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平日裏師父除了教她煉丹，就是喝悶酒。
    她能看出師父一直在借酒消愁。
    可一直都不知道原因。
    現在她能確定，他們口中所說之人絕對和師父心結有關。
    ……
    夜幕將藥王穀籠罩。
    山巔，一棵大樹抱著青石倔強地長在峭壁之上。
    大樹的分叉處，丹塵子靠在樹幹上，手中拿著酒壺，另一隻手上握著一枚玉簡，玉簡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能量波動，中間部位刻著“陰陽逆命丹”。
    月朗星稀。
    夜風帶著些許蕭瑟，吹拂著樹葉發出沙沙聲。
    丹塵子將手中玉簡緩緩舉起，月光灑在玉簡上，宛若鍍上一層銀輝。
    “玲兒……”
    他醉眼朦朧，口中輕喃。
    夜風吹開了密集的樹葉，似乎也吹開了他塵封已久的內心。
    原本他以為早就已經忘記的事情，也開始在腦海中如幻燈片一樣。
    當年他正年輕氣盛，丹藥方麵又擁有極高的天賦，經常代表藥王穀去參加丹道比賽，在一次丹道比賽的時候，遇到了同為天驕的季玲。
    季玲身為丹玄宗聖女，以極小的差距輸給丹塵子之後，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服氣，所以隔三差五就來藥王穀找丹塵子比試。
    兩人之間互有勝負。
    那時候他對這個一直纏著他的女孩，感覺到非常厭煩。
    隨著兩人比試的次數越來越多，相處的時間也越來越久。
    兩人一起論道，一起曆練，一起去凡人世界濟世救人。
    丹塵子對季玲的印象有了改觀。
    她表麵上刁蠻任性，可是在麵對病痛折磨的凡人時，會流下同情的眼淚。
    她高貴得像個仙女，卻絲毫不嫌棄凡人身上的爛瘡。
    她可以對壞人毫不留情，也可以和孩子們天真爛漫。
    就連丹塵子都沒想到，這個笑起來很好看的女孩，逐漸已經走進了他的心裏。
    當然，不僅季玲走進了他的心裏，在季玲心裏也對丹塵子產生了情愫。
    上天給了他們一份因果，可是並沒有讓這份因果圓滿。
    丹玄宗屬於超級宗門，而藥王穀隻是個小宗門。
    在修仙界，正道雖然自稱正義。
    但條條框框比魔道更多。
    季玲身為丹玄宗聖女，被宗門寄予厚望，宗門自然不願意讓她和丹塵子這種小宗門修士結成道侶。
    哪怕丹塵子當時的煉丹天賦同輩中無人能敵，依舊受到極大的阻礙。
    兩人身份上的差距，再加上丹玄宗宗主，也就是季玲父親的阻攔，兩人的這段因果硬生生被斬斷。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丹塵子耳旁沒有了那個嘰嘰喳喳的聲音。
    丹塵子也繼續完成自己的丹道。
    他一個人采藥，一個人煉丹，一個人去凡人世界懸壺濟世。
    原本他以為紅塵已了，自己終於能夠安心鑽研丹道，以為自己和季玲之間不會再有聯係。
    可是某一天，他在藥王穀外，又看到了季玲。
    她笑起來依舊很好看，可是笑容中卻帶著一種疲憊和苦澀。
    “私奔嗎，亡命天涯那種！”
    女孩的一句話，讓丹塵子原本沉靜下來的內心，再次翻湧起了滔天巨浪。
    他沒有任何猶豫，拉著女孩的手就走。
    甚至沒來得及回去拿他的藥箱。
    兩人隱姓埋名，在凡人世界開了家藥鋪。
    逃離了修仙界的打打殺殺。
    又能一起采藥，一起煉丹，一起給凡人治病。
    那段時間丹塵子很快樂。
    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女孩比煉丹更加重要。
    然而，丹塵子怎麽也沒想到，在他以為能和這個女孩長相廝守的時候。
    卻在一次外出采藥，遇到了守護天材地寶的妖獸。
    兩人都是純粹的丹修，根本不擅長戰鬥。
    重傷之際，季玲施展秘法擊殺妖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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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卻燃燒了生命。
    生機逐漸消失。
    季玲卻一直對他笑，她的笑容很好看，但是丹塵子看著這個笑容，心裏在滴血。
    “陰陽逆命丹！”
    隻有天階的陰陽逆命丹才能救季玲性命。
    煉丹！
    炸爐！
    再煉丹！
    再炸爐！
    老天仿佛在和他開玩笑，他最引以為傲的煉丹一道，卻一直都在失敗，直到身上所有藥材都煉光了。
    他絕望了。
    可是懷中的季玲依舊笑著告訴他，這段時間她很開心，也很幸福。
    雖然很短暫，但是她已經很知足了。
    懷中女孩生機逐漸消失。
    丹塵子道心崩碎。
    原本有機會救季玲，他最引以為傲的煉丹術，卻無法煉製出救季玲的丹藥，讓這個將一切都托付給他的女孩，在他麵前香消玉殞……
    “師父。”秦雨柔的聲音響起。
    將丹塵子從回憶中拉出。
    “你來幹什麽？”丹塵子看向自己的愛徒。
    “沒……沒什麽。”秦雨柔原本想要來吃瓜，但是丹塵子看她的這一眼，直接把她給嚇到了。
    她不知道丹塵子經曆了什麽，才能有這麽痛苦的眼神。
    “我聯係了靈墟陣宗，他們願意派一位天階靈陣師輔助你。”丹塵子喝了口酒，一雙老眼再次恢複了混濁。
    “好……好的。”秦雨柔抱拳。
    “好好準備，這次煉丹大會對藥王穀很重要。”丹塵子見她那唯唯諾諾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
    看來剛才一時間入神，嚇到這個徒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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