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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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慶浩接過了陳清嬋遞過來的儲物袋,隨後又將一隻空的儲物袋還了回去。
    他明白家族為了自己,做出了太多的犧牲,因此隻能暗自發誓,日後一定要成功築基,回報家族!
    “清嬋姑姑,請您代我向族裏的長輩問好。”
    ......
    青元山。
    陳慶元站在青元竹林邊上,口中念動法訣,手中掐印。
    隨著體內法力的湧動,空氣中的靈氣與水汽聚攏了過來,在竹林上方下起了雨來。
    在他的身邊,一位形容枯槁的老者笑著點了點頭,
    “我本以為你學會這施雨術需要七日左右,沒想到僅僅三天便已經熟練,真是了不得啊。”
    即便施雨術是一個一階低級的法術,但從陳慶元習會的速度來看,他的術法天賦定然不錯。
    說話之人便是陳清羽了,他天賦為五靈根,悟性又不是很好,現如今九十多歲的他也才不過煉氣五層。
    所以他才會衰老得這麽明顯,已然到了不得不退隱的時候了。
    對於他的誇讚,陳慶元依舊表現得相當謙虛,“慶元隻是運氣好了些,不值一提。”
    陳清羽搖了搖頭解釋道,
    “你不用這麽謙虛,能這麽快學會這施雨術,就代表著你至少在術法一道上是有天賦的。”
    一般來說,靈根天賦和一個人的悟性是要分開來看的。
    靈根高者吸納靈氣效率高,悟性高者學習的速度快。
    不僅僅是術法天賦,有些悟性高者甚至在各個方麵都要比同靈根天賦的修仙者強很多。
    聽到這裏,陳慶元才恍然大悟。
    這麽看來,青元寶珠的作用,相當於從靈根天賦和悟性兩個方麵,雙雙提升了自己。
    當然,如果除去青元寶珠的幫助,陳慶元的悟性其實也不低就是了。
    眼看事情都已經交代完,陳清羽長長地歎了口氣,“是時候了,我也該回去嘍。”
    當再看著陳慶元年少的模樣時,他不禁回想起自己當年第一次上到青元山時的樣子,於是不自覺地喃喃說道,
    “想我曾經,也和現在的你一樣啊!
    那時的我,不過是青石鎮上一戶普通人家的孩子。
    從小家裏貧困,加上兄弟姐妹又多,雖然大家不至於餓肚子,但吃的是真算不上多好,反正一年難得能吃上兩次葷腥。
    直到那一天,山上的仙長來到了鎮裏為適齡的孩童測靈。
    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這隻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每年大幾百的孩童,每次測靈不過寥寥數人能測出靈根,就是多的時候,也就十個左右,能有靈根的孩子,那該多麽幸運啊!
    然而,再讓人想不到的是,我居然真就是那個幸運兒!
    當仙長說我有靈根的時候,我高興的幾乎要瘋了!
    那時候的我隻知道,有靈根就代表可以上山“享福”,就可以天天吃肉!
    那個時候我哪裏知道親人的好,哪裏知道修了仙就要斷絕凡俗的情和緣!”
    說著說著陳清羽的雙眼流下了兩行淚水,但他自己似乎並不知情。
    陳慶元沒有說話,而是讓這個孤獨的老人繼續說著。
    “上了山,我才知道原來我的靈根是最差的,原來修煉是這麽的枯燥,原來修仙者是不會吃凡塵裏的豬肉的。
    我開始想家了,我想我的爹娘、家裏的兄弟姐妹了,山上根本一點也不好玩!
    長老說,隻要修煉到了煉氣中期,便可以下山探望,我懂了。
    我努力修煉,我去當靈植夫,管理了很多的靈田,就為了多一些收入,好購買丹藥提升我的修行速度!”
    說到這裏,陳清羽的情緒激動了起來,
    “可是!我的天賦太差了!我的悟性太差了!太差了!!
    四十年!整整四十年啊!!
    四十年我才修煉到了煉氣中期!!
    可那時,我的爹娘......!”
    如同一個小孩,陳清羽“嗚嗚嗚”地哭了起來,眼淚鼻涕止不住地下流。
    陳慶元默默點頭。
    是啊,對於一個凡人來說,四十年是一個多麽漫長的時間,漫長到......可以分隔生與死的界限。
    然而想要提前下山,這對於家族來說,幾乎是不能夠答應的事情。
    族規的建立和嚴格執行,就是為了家族能長久的生存,不可能為了一個想家的孩子去打破。
    仿佛是對這麽曾經的哭訴,過了好一會陳清羽才緩過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陳慶元,“嗬嗬,人老了就喜歡懷念從前,讓你見笑了。”
    陳慶元當然不會取笑他,“清羽叔,那後來呢?”
    難得有小輩願意聽、有時間聽自己的故事,陳清羽便繼續說道,
    “後來我回了家,哥哥說爹娘已經走了十幾年了,為了不影響我修煉,便沒有寫信告訴我。”
    實際上,這也正是修仙者修行途中的一大阻礙,親人的逝去如果鬱結於心,將會成為日後突破境界時的魔障。
    陳清羽便是如此,回來後勉強再突破了一層境界到煉氣五層後,煉氣六層的關卡便再也突破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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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的兄弟姐妹們已經兒孫滿堂,對於我這個已經離家四十年的“外人”,他們記憶模糊了。
    山下早就沒有我的家了,從我上了青元山後,我的洞府才是我的家。
    為了修行,我一輩子未娶,到頭來,陪伴我最多的,竟是我洞府中打坐的石台,真是有些可笑。
    我後悔,如果當初我沒有測出靈根,如果我幹脆沒有靈根,那該多好!
    那樣,我就能陪在親人身邊,我也能有滿堂子孫,生活雖然貧困,但至少不會孤單!”
    忽然間,他想到了什麽,情真意切地說道,
    “小慶元,你的天賦好,悟性又高,你是有機會築基的,你一定不能浪費了自己的天賦,否則到老就會像我這般。”
    修仙修仙,修的其實是長生,陳清羽在孩童時期根本不明白這一點,結果在踏上修行之路後,白白浪費了八十年的光陰。
    在他的生命中,隻有前十年是真實的,後麵八十年,不過是一場夢......
    陳慶元重重地點了點頭,
    “清羽叔您放心,為了長生,即便是老死在這修仙的路上我也不會後悔的!”
    陳慶元不同,他早就明白了自己想要什麽,長生!長生!
    眼看陳慶元目光如此堅定,陳清羽釋然地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說著,他仿佛耗盡了最後一絲精氣神,緩緩地閉上了雙眼,身體輕飄飄地向後栽去。
    也許這一次,陳清羽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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