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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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艾是踏著黃昏的餘暉出現在淩家客廳裏的,不管是誰,見到長得好看的男生都會感到心情大好,更何況是長得像蕭艾這麽好看的,那必須是滿麵笑容,暢通無阻地將他迎進們來。

    劉姐不知道的是,這一迎的結果,並不是家中多了一位客人那麽簡單,而會迎來丟掉一位老師。

    陶陶見到蕭艾的時候愣了一瞬,然後便笑問道:“什麽風把你給刮來了?”

    蕭艾笑言道:“東南西北風。”

    淩嬡高興又靦腆地叫了一聲:“蕭艾哥哥。”

    陶陶無奈地聳肩道:“她都隻叫我陶陶,卻會叫你哥哥,這差別,恁地大呀。”

    蕭艾不緊不慢地說:“被她當作同齡人對待,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嗎?現在都沒有人願意長大,隻想永遠活在無憂無慮的童年裏啊。”

    “長大”兩個字讓陶陶陷入了沉默裏,原來親眼所見某事和在臆想中這件事發生過,完全是兩個概念。當親眼看到一切以後,就失去了欺騙自己的能力了,她被迫在追求愛情這條路上,不斷地經曆挫折,然後,成長至今。

    蕭艾明顯感覺到陶陶的狀態不對,一般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吐槽的頻率會很高,嬉笑怒罵,幽默風趣,今天一見她就覺得沉默了許多,仿佛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拿不出來似的,懨懨的,大部分時候她都是無言的狀態。

    蕭艾試探性地問道:“小桃子,發生什麽事了嗎?”

    陶陶歎息了一聲,偏頭望著蕭艾說:“你呢?又是因為什麽事來找我?”

    蕭艾被說穿此行是帶著目的的,而不是單純地來探望朋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試圖奪回主導權:“是我先問你的,應該你先回答我。”

    陶陶對蕭艾多了解啊,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猜了個**不離十了,她很有底氣地說:“博雅回來了,還和露露在同一家公司裏做事,這些事情你應該也都知道了,以你的脾氣,肯定會找博雅的麻煩,露露從來就不喜歡你挑博雅的事。你被露露吵了,不開心,所以來找我安慰你的嗎?”

    十幾年的朋友真不是白做的,對方什麽樣的做事風格簡直一清二楚,尤其是蕭艾這種有一半白人血統的混血少年,他有著西方人的耿直性情,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遇到事情他一定是單刀直入地進攻了,曲線救國這種事他是不懂的。

    但是這樣的招數對零露無用,因為她也是個攻擊力很強的性子,遇到事情不會防禦,而是直接反擊,這兩人就是一對“火爆脾氣組合”,很容易造成一拍兩散的慘烈局麵。

    蕭艾有些煩惱地撓了撓頭,陶陶就知道她猜得準沒錯,愛情沒有放過任何人,它一視同仁地折磨著紅塵中的男男女女。

    陶陶忽然有感而發,說:“我最近看到一句話,覺得十分受用,你要不要聽?”

    蕭艾擺出願聞其詳的表情,陶陶悠悠然地說:“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座墳墓,用來埋葬他愛的人。”

    埋葬,ài rén。

    兩人靜靜地望著對方,再沒說一句話,在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為愛所傷的自己,為情所困的自己,為舍不得埋藏ài rén而苦痛的自己。

    墳都挖好了,就差埋葬了。

    蕭艾站起身來,走到陶陶的身邊,伸手給她說:“我帶你走。”

    陶陶反問道:“去哪裏?”

    蕭艾想也不想地回答:“天涯海角,去哪裏都可以。”

    陶陶笑了起來說:“這就是說走就走的旅行嗎?”

    蕭艾說:“司機和車都是現成的,就差你點頭了。”

    陶陶點了一下頭,說:“我去收拾東西。”

    眼望著兩人幾句話之間,陶陶真就去了樓上房間裏收拾東西,劉姐有些難安了起來,先生不在家裏,突然來了一個年輕男人要帶陶老師走,就算陶老師有來去的自由,但是考慮到陶老師和先生的特殊關係,她是不是應該阻止陶老師離開?

    但是,哪怕是結婚了,也還有分居和離婚一說,就算陶老師和先生在交往中,她也有完全的自由,可以去任何地方。

    劉姐十分糾結,覺得不管怎麽做都是兩難的局麵。

    陶陶比來的那天所帶的行李還要少,隻拖了一個小旅行袋下來,不像是準備長時間離開的樣子。

    發現陶陶幾乎沒帶什麽東西走,劉姐的心才放下了不少。陶老師如果真的在此期間一去不回了,她很有可能會被陰晴不定的先生遷怒的。

    蕭艾幫陶陶拿了行李袋,說了一句:“這麽輕,裝了些什麽?”

    陶陶解釋道:“隻是一些換洗的衣物,跟你一起出門哪裏還需要帶什麽東西嗎?反正你都會買給我,對吧?”

    蕭艾聳肩道:“對,所以我什麽東西都不用帶,沒有什麽是買不到的。”

    劉姐站出來挽留了一下,表立場。

    陶陶告訴她說:“過幾天我就回來了,我之前攢了很多假期沒有休,就當是一次性都給我放了吧。”

    劉姐擔憂地說:“那先生那邊……”

    陶陶將事情包攬了說:“我會跟他說的,不用你為難,你把小嬡照顧好就是了,淩先生回來的時候,她健健康康的最為重要。

    我是個大人,會照顧自己,自有分寸,劉姐也不用操心我們的事。”

    劉姐哪敢管陶陶和先生的事啊,說到底她隻是個保姆兼管雜事的罷了,家中的人員流動和去留問題,還真不在她的職責範圍內,她管不了,也就不敢去操那份心,否則也不過是自尋煩惱罷了。

    淩嬡站在那裏,望著兩個即將離開的大人,有些不舍,可她也不是個會用哭鬧去挽留別人的孩子,她就隻是站在那裏,眼巴巴地張望著。

    陶陶穿了一身簡單大方的連衣裙,她自己的衣服都不貴,不管是壞了還是髒了,都不會太心疼的那種價格,她想都沒想就在淩嬡的麵前跪了下來,這樣,她們的高度就一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