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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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刻落地華盛頓,之前他已經托人調查過梁輝所居住的醫院,徐刻找了家酒店,打車前往醫院。
徐刻到醫院門口時,嗚嗚的警車鳴笛出警,停在醫院門口,醫院大廈內槍聲不斷,徐刻蹙緊眉,伸手攔住一名從醫院跑出來的市民詢問。
對方不停地回頭看住院部的位置,顫抖著聲音警告徐刻不要靠近,醫院住院部有人持械殺人。
徐刻僵站在門口,不停地給徐琴打電話,又問路人借用了本地的卡給徐琴打了電話,無人接通。
隻有冰冷的嘟嘟聲。
醫院區域被管控,禁止進入,徐刻回了酒店,半個小時後,一條新聞登上當地熱搜。
——梁輝中槍身亡。
徐刻麵對這樣的新聞並無太大的情緒起伏,他不斷的刷著流出的視頻,試圖尋找到徐琴的身影。
徐刻沒找到關於徐琴的任何消息,但在深夜,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半小時後,他的酒店門口站著一排人。為首的是梁輝公司的秘書,他手裏帶著一份股權轉讓協議。
梁輝死亡,徐琴不知所蹤,梁坤失蹤多時,公司許多事務都需要有人決斷。
這份股權轉讓協議來的過於突然,徐刻冷漠地用英文拒絕:“我和梁家沒有任何關係。”
秘書瞥了眼徐刻的房間,大有要私談的意思,徐刻敞開門,與人在沙發上談話。
秘書把轉讓協議翻到簽字的那一頁,上麵寫的是徐琴的名字。
不久前,梁輝把公司所有的股權轉讓給了徐琴,三天前,徐琴把股權轉給了徐刻。
轉讓協議上的字跡不穩,是病入膏肓的征兆。
“我母親呢?”
秘書聳肩,表示不知道,他告訴徐刻梁氏現在需要有人主持大局,然後意味深長的瞥了眼股權轉讓協議。
“這是你母親的心願。”
徐琴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來照顧梁輝,圖的就是這麽一份股權轉讓協議。
至於情愛……徐刻並不覺得母親對梁輝有任何的感情,甚至說,有恨。
秘書走了,徐刻在房間的沙發上坐了一個晚上。
他側頭看向窗外的夜景,華盛頓的街道很漂亮,也很繁華,無處不透著紙醉金迷。
身處異國,心結纏繞,徐刻眼眶微潤,眼底是無盡的麻木。
許多事不知道怎麽的就壓在了他的肩上,太重,太多,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
第二天,徐刻答應接管梁氏,他委托秘書尋找徐琴。
徐刻從未學習過什麽金融管理,但他留了個心眼,在秘書把財務報表拿來簽字的時候,他找了fa看了這份報表。
得到的回答是:梁氏資不抵債,杠杆失衡,幾筆巨額轉讓的賬目是私賬,明顯有問題。
現在的梁氏,隻剩下一個空殼子了。
或許更糟糕,梁氏多筆賬戶有問題,可能涉及非法融資等,而現在的法人已經死亡,需要做法人更換,身為當下最大的持股人徐刻,或將麵臨坐牢。
這是一個局,一個不知道從多久之前就開始做的局。
徐刻是棋子,徐琴也是。
徐刻晚上崩潰地靠在沙發上,他這兩天問了許多關係淺薄的朋友,是否在國有人脈,他想找到徐琴。
徐琴身患癌症,每一天都是掰著日子過的,徐刻真的沒有時間了……
徐刻的希望在三天之內落空了。
沒有人能找到徐琴。
這三天裏,他無數次打開與紀柏臣的聊天框,他想不到誰能幫他了……
徐刻向來不喜歡把感情與私事混為一談,但現在,他卻不得不向紀柏臣尋求幫助。
徐刻措辭了許久,終於給紀柏臣發去消息:【能幫我一個忙嗎?】
【我媽在華盛頓不見了,我想找到她。】
紀柏臣許久沒有回複,徐刻給他打了幾個電話,始終是無人接聽。
他抬起手,盯著指節上的戒指看了許久。
最後,他將電話打到了曹和那,曹和應下這件事。時間過去兩天,徐刻沒有收到回複。
等到曹和回複徐刻時,徐刻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第三天,梁氏因涉及非法融資的事,需要帶徐刻的問話,警方到的時候,徐刻跑了,手機也在路上摔壞了。
徐刻躲了三天,第三天的時候,梁坤出現了。
他在街道盡頭堵住了徐刻,身後跟著五六名apha保鏢。
徐刻轉身要走,梁坤笑著說:“徐刻,你媽的骨灰不想要了?”
梁坤的笑聲,如黑夜鬼魅、陰森、瘮人。
徐刻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他回頭,迎著梁坤陰狠的目光看向他:“你要什麽?”
“要什麽……”
梁坤嗤笑,他說他自己差點被紀家廢了,這一切都是因為徐刻!
所以要徐刻和他一樣,一輩子在陰溝裏掙紮,不見天日!
梁坤得知徐琴過來照顧梁輝,想分走他的家產,於是給莊青江賺了一筆錢,想找人拍點照片,逼走徐琴。
沒想到徐刻背後竟然有紀柏臣,梁坤差點被廢,為了躲避紀家手段,他隻能躲著,沒想到徐琴真拿到了梁氏股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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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梁坤做了個局,偽造父親的字跡,動了公司賬戶,再找幾個黑戶營造非法融資的勾當,最後殺死徐琴把這一切全部都安到徐刻身上。
跨國的金融案查起來費時費力,打官司也不方便,更沒法申請破產,沒有家人保釋的情況下,徐刻很大的概率會被限行、收押看管。
徐琴癌症晚期,生死未卜。徐刻沒法坐以待斃,所以他料定了徐刻會跑。
這是一個完美,堪稱天衣無縫的局。
街道被暴雨洗滌著,徐刻脫了外套,緊緊地抱著一捧骨灰,遠處傳來鳴笛聲,梁坤踹了蜷縮在地,視骨灰如命的徐刻一腳。
“徐刻,你和你媽都該死!你就等著在牢裏過完下半輩子吧!”
驟雨拍在徐刻身上,他麻木釋然,除了懷裏的那捧骨灰,他好像真的什麽都沒了。
刺耳的話叫囂著要撕碎他。
從前的那個藥罐子,從十一年前跪到現在。
他沒有倒下,隻是以蜷縮的姿態跪著、活著。
直到一隻手,將麻木的他拉上車,耳邊的警車鳴笛聲漸漸地遠去。
徐刻慢慢地鬆開手,看著懷裏一點沒濕的骨灰,唇角一勾,沉沉的昏睡過去。
閔成縱看向徐刻,將徐刻懷裏的東西收好。
第二天,徐刻發了個高燒,閔成縱照顧著他,但徐刻體溫越燒越高,皮膚滾燙。
徐刻嘴裏喃喃自語地說著什麽,聽不清,像是在喊人,也像是在哭。
第三天的時候,徐刻的燒總算退了一點,他迷迷糊糊地醒了,渾身乏力。
眼皮一點點地掀開時,一碗熱粥遞了過來,“喝點吧。”
徐刻看清閔成縱後,吃力地坐起來。
他渾身無力,顫抖著手接下熱粥,“謝謝。”
“你發燒了三天”閔成縱頓了頓,“有哪裏疼嗎?”
梁坤巷子裏的那群人打徐刻時下足了力道,恨不得將人骨頭都打碎。
徐刻搖頭,“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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