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臨川以水代酒，敬了顧乘，喝完後又悶悶地垂著頭，委屈兩個字直白地寫在了臉上。
    顧乘靜靜地看著紀臨川，淡笑一聲，“你有什麽規劃？”
    紀臨川不說話，半晌才嗯了一聲，也不知道在嗯什麽，語調裏帶著重重鼻音，眼眸還濕漉漉的。
    顧乘抬手，手背貼上apha的額頭，滾燙的厲害，他起身去找了藥，放在紀臨川麵前，紀臨川吃了藥，把碗筷端進廚房裏，人剛走到門口，忽然回頭，看向顧乘，“你今晚能留下來陪我一會嗎？”
    醫生說，紀臨川這是傷口感染導致的發燒，半夜可能會燒的特別厲害，最好注意一下，燒的高還要去趟醫院。
    紀臨川對顧乘有愧，也意識到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回了頭，“你忙的話就算了，我一會讓司機過來。”
    “嗯。”顧乘答應了。
    紀臨川步子一僵，進廚房後把碗放進洗碗池裏，開了水，顧乘走了進來，挽起袖口，“你手上有傷，我來吧，你去躺著。”
    “沒事，放著吧，我雇了人上門打掃衛生。”
    顧乘給紀臨川燒了壺熱水，放在床邊，又準備冷毛巾，讓紀臨川躺好，紀臨川往裏躺了躺，給顧乘留下位置，顧乘把毛巾敷在apha額頭上。
    臥室裏暖色調的燈光，將紀臨川本就發燒的臉照的很紅，鼻尖都透著紅，眼眶也濕濕的，整個人看起來可憐至極。
    “很難受嗎？”顧乘問。
    “不難受。”
    顧乘起身打開了窗戶通風，春末的天氣還是有些冷的，尤其是北方，紀臨川又發著燒，不能開空調，他倒是還好，人窩在被子裏，顧乘被風吹得哆嗦一下。
    紀臨川往裏挪挪，“你躺上來，晚上有點冷。”
    紀臨川補充道：“我不會碰你。”
    顧乘坐上床，apha將絕大部分的被子都蓋了過去，“天氣冷，你手腳涼，多蓋點。”
    顧乘笑了，他把被子給紀臨川蓋了回去，將人捂嚴實了，apha因為傷口的緣故，隻能側著睡，他朝著顧乘，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顧乘脖頸上。
    上麵還有淡淡的，屬於他的痕跡。
    現在在這個時候，顧乘還願意理他，留下來照顧他，紀臨川很滿足了，他就這麽靜靜地看著顧乘，絲毫沒有睡的意思。
    顧乘低頭回複著消息，時不時地伸手摸摸apha的臉頰，看一下紀臨川有沒有燒的更厲害。
    紀臨川眉頭緊擰，視線從顧乘臉上轉移到回複消息的手機上，最後翻了個身，背對著顧乘，顧乘工作的太認真，再伸手摸時，觸到了紀臨川滾燙的後頸。
    愈傷草的氣息迅速的卷上指腹，顧乘抽回手，看向apppha說，“你忙就回去吧。”
    “……”顧乘正要說話。
    紀臨川又說，“我就不耽誤顧總時間了。”
    “……”
    “回去注意安全。”
    顧乘忍俊不禁，“嗯，那我回了。”
    紀臨川：“………”
    等顧乘正掀了被子，下了床，走到了門口，紀臨川又開口了，“顧乘。”
    “嗯？”
    “你以前……在我沒做那些事之前，有沒有一丁點喜歡過我？”紀臨川十分在乎這個答案。
    “有。”顧乘承認，紀臨川的確是特殊，特殊到他這麽理智的人，會去思考他與紀臨川的可能性。
    紀臨川愣了一會，忿忿不平道：“騙人。”    顧乘根本就不喜歡他，哄著他玩而已。
    顧乘看著床上的背影，落寞，難過地蜷曲著，像是一條受傷又開始舔舐自己毛發，清理傷口的大金毛，還擺出一副不理人的生氣樣，等主人真要走了，還得耷拉著尾巴跑到門口站著看好久都舍不得回去。
    顧乘去書房找了溫度計。
    紀臨川聽見開門關門聲，心裏一顫，他起身把額上的毛巾取下來，隨手放在床頭櫃上，走到玄關處，看著緊閉的門，僵硬的站著，整個人看起來沒什麽精氣神。
    顧乘，壞，和小叔也沒什麽兩樣。
    紀臨川等了一會，聽見門口電梯下行的聲音，他才拉開門，門外的電梯顯示著下行的層數，紀臨川吹著風僵硬的站著，直到電梯降到負一層，他才回房間。
    顧乘找了好久才找到溫度計，他正從臥室出來，手中拿著溫度計，與紀臨川對視上了。
    紀臨川：“……？”
    顧乘側目，看向紀臨川身後，沒有客人，紀臨川手上也沒有東西，瞬間明了，朗聲笑了笑，紀臨川神色微僵，“顧乘！”
    顧乘咳嗽一聲，“隻有水銀溫度計了，過來咬著吧。”
    “……不用測。”
    “趕緊的，我給你換條冷敷毛巾去。”顧乘招招手，紀臨川走過去，臉上有幾分生氣，還有幾分不情願但還是乖乖張嘴咬住水銀溫度計。
    “回房間去吧。”顧乘笑著說。
    紀臨川咬著溫度計回了臥室，沒一會把剛剛丟在床頭櫃上的毛巾送了過來。
    顧乘唇角笑容更深，“回去躺著吧，別走來走去的，手扶一下溫度計，會準一點。”
    紀臨川回屋躺著了，顧乘沒一會拿著冷水浸過的毛巾回來，他將紀臨川嘴裏的溫度計取出來看了一眼，隨手將毛巾蓋在紀臨川額頭上。
    顧乘說，“38.7度，比早上好一點了。”
    紀臨川嗯了一聲。
    顧乘說：“睡吧。”
    紀臨川麵朝著天花板，顧乘拍了拍他，“有傷，側著睡。”
    紀臨川翻身，背對著顧乘，顧乘的手機電話一響，顧乘接起來，“承允啊，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紀臨川又翻了回來，看向顧乘，顧乘語調是上揚的，但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紀臨川不自覺地挪近了一寸。
    “最近有點忙，心意我領了。”
    雖然紀臨川不知道賀承允說了什麽，但顧乘話裏話外都是拒絕，紀臨川瞬間心情好了許多，等顧乘掛了電話後，紀臨川問：“你以前有喜歡過賀承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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