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5 顧乘,西北很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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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沒關心你?”顧乘扶著額頭,深吸一氣,無奈地笑了兩聲。
    他跑了三家藥店才找到的進口藥誰塗了?剛那頓飯誰吃了?他撂下工作陪誰在醫院掛的鹽水?又是誰開車把人送回來的?他要是不關心紀臨川,怎麽不把人撂在廢廠門口?哪還會替紀臨川解釋竊聽器的事?
    一連串的反問在顧乘舌尖上繞了一會,顧乘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這個行為幼稚的令人發笑。什麽時候他也會計較這些事,這麽幼稚的想與人爭辯了?
    “你會關心賀承允的工作,會關心他有沒有地方住,你對我呢?我封閉式訓練的時候,你一條信息都沒有回過。之前發期,你主動親過我一次,親完就遠離我,還要和虞也結婚。我讓你等我一個星期……你根本就不等我!”紀臨川的話裏帶著怨氣。
    顧乘:“嘖,我和賀承允不是……我……”
    “懶得和你吵,幼稚死了。”顧乘拍拍紀臨川抱著他腿的手,“鬆開,小心你的傷口。”
    “你根本就不和我吵。”紀臨川把手抽走,呼吸聲很大,被氣得不輕,麵部輪廓緊繃著,從床上坐起來時,語氣又溫和了下來:“我送你下樓。”
    說要睡的人從衣櫃裏找了件風衣出來,櫃門都沒合上,顧乘已經出了臥室,紀臨川慢騰騰地合上櫃門,低頭看著手裏的風衣。
    apha嘀咕著:“就是討厭我,巴不得離我遠遠的……”
    紀臨川拿著風衣追出去,顧乘正合著客廳的抽屜,一手紗布一手藥,走到沙發上坐下,仰頭看向apha,“愣著做什麽?坐啊。”
    紀臨川愣了一秒,走過去坐下。
    顧乘放下藥和紗布坐在他旁邊,“手伸過來。”
    “……”紀臨川把手伸過去,因為剛才用力的緣故,手心已經被血液浸透,殷紅一片。揭開紗布時,紗布黏著血液,扯著血絲,格外駭人。
    “會有點疼,你忍一下。”顧乘說。
    他抓著紀臨川的手,給他上藥,紀臨川和感受不到疼似的,一直盯著顧乘看,顧乘重新上好藥,抬頭問:“疼不疼?”
    精明銳利的目光此刻滿是關心,紀臨川的瞳孔顫了顫,他覺得自己看錯了,顧乘問:“疼傻了?”
    紀臨川冷漠道:“不疼。”
    顧乘給他重新纏上紗布,“少這麽莽撞,你就一個人也敢去這龍潭虎穴,要真傷了筋,修複後也會有後遺症,你這輩子都別想碰擊劍了。”
    紀臨川打斷他,“顧明遠是我送走的,這事本來就該由我負責到底,就算出事了我也自己受著。”
    “你的負責就是單槍匹馬就殺過去?用手受著?”
    “……”紀臨川說,“顧明遠早就設好了圈套,就等著你跳,我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寡不敵眾。我要去晚了……”
    紀臨川忽然就不吭聲了。
    顧乘笑著看向紀臨川,追問道:“去晚了什麽?”
    “去晚了你就被人欺負了。”
    顧老爺子是顧乘唯一的親人,他被綁架,顧乘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顧乘多要麵子一個人,為了不讓紀柏臣嗤笑,把紀臨川撇的這麽遠,一點幫助都不肯收。顧明遠肯定也知道顧乘視麵子如命,勢必逼顧乘下跪道歉,再拍個視頻,傳揚出去。
        紀臨川知道,以前沒人給顧乘撐傘,就連他也把顧乘欺負狠了,現在顧乘要是再受點委屈,一個人怎麽扛得住?他怎麽能忍心眼睜睜地看著顧乘遭人羞辱?喪失尊嚴?
    徐刻來接走顧乘的那天,他就站在門外,看著顧乘眼眶裏淚水徘徊著落下,紀臨川心如刀絞。
    他從未如此難受與愧疚,他給顧乘帶來的傷害是無法計算的。
    他不想讓顧乘再哭。
    紀臨川的話,讓顧乘鼻子一酸。
    他向來獨當一麵,沒有什麽事是他沒法處理的,他也從來沒有將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可現在,忽然有個人擋在他前麵,維護著他,讓他有依靠,想替他遮風擋雨。
    這是顧乘從未感受到過的照顧與特殊。
    顧乘揉著紀臨川頭發,笑著說:“臭小子。”
    紀臨川低頭看著顧乘,顧乘笑起來的時候很斯文儒雅,成熟且有魅力,今天又穿的是襯衣西服,紀臨川覺得他似乎能隔開這一層衣服,想象到“apha”在床上時的媚態。
    紀臨川的信息素抑製不住的往外溢,他摸了摸後頸,從沙發上站起來,“我送你下樓。”
    “不用,你好好躺著就行。”
    紀臨川很堅持的送顧乘到地下車庫,顧乘拉開車門要上車,apha一把摁住車門,另一隻手緊緊地從後麵抱住他,弓著背,將人嵌在懷裏,愈傷草的信息素迅速糾纏在顧乘身上。
    顧乘能感受到,摟著他腰的手在抖。
    apha的動作小心謹慎,還帶著幾分試探與莽撞,他害怕自己會被推開,所以抱得更緊,不想被推開,不想被拒絕。
    紀臨川下巴輕輕地靠在顧乘肩膀上,“我以後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顧乘,西北很遠的,幾千公裏。”
    顧乘意外的平靜,“我知道。”
    紀臨川帶著重重地鼻音嗯了一聲,把人越圈越緊,“你以後可不可以隻記得我的好?”
    一滴滾燙的淚水從紀臨川眼尾滑落,滴在了顧乘的脖頸上,順著皮膚,滑出透明無聲的痕跡,墜進了襯衣裏。
    “我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這麽喜歡過誰……我每天晚上想到你以後要和別人結婚,就睡不著,沒法控製自己。是我做的不好……對不起……”
    “我以後保證離你遠遠的,你生氣可以打我,罵我,就別……別總記得我的不好。”
    紀臨川蹭著顧乘的脖頸,細聲懇求道。
    顧乘抽出被緊捆住的手,搭在紀臨川摟著他的手臂上,“三年前,你在華盛頓的最後一場擊劍比賽,我去看了。”
    紀臨川渾身僵硬:“……”
    顧乘繼續說,“我找人買了別的位置,還在門口碰見了徐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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