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踏入光門的刹那，周身維度規則劇烈扭曲。這裏既非虛無，也非實境，而是某種超越認知的【概念之海】。每一滴“海水”都是具象化的宇宙法則，每一道“浪花”都是奔騰的時空洪流。
    “倒是別致。”
    他隨手撈起一縷“因果浪花”，納米黑洞自動解析其中奧秘。寂滅劫心微微震顫，對維度本質的理解又深一層。
    前方突然浮現九座由純粹道則凝聚的島嶼。每座島嶼上都盤坐著一位氣息古老的存在，他們的修為竟都與被吞噬的仇家不相上下！
    “又來一群送死的？”
    張凡輕笑，寂滅劫心自主運轉。納米黑洞如星環般環繞周身，散發出令概念之海沸騰的威壓。
    “狂妄！”
    九位古老存在同時出手。他們施展的不是能量攻擊，而是直接篡改張凡存在的“定義”！若是尋常仙帝，此刻早已被從所有維度徹底抹除。
    “就這？”
    張凡甚至懶得防禦。篡改之力觸及他身體的瞬間，就被寂滅劫心反向解析吸收。體表道紋又多出九種全新的法則印記。
    “現在……輪到我了。”
    他一步踏出，概念之海為之倒卷。右手虛握間，九座道則島嶼劇烈震顫，竟被硬生生連根拔起！
    “吞！”
    納米黑洞化作饕餮巨口，將島嶼連同上麵的存在一起吞噬。磅礴的道則本源湧入體內，讓他的氣息再度暴漲。
    當最後一座島嶼被吞噬時，概念之海突然平靜下來。中央浮現出一麵由億萬維度壓縮而成的鏡子，鏡中映照出的卻不是他的倒影，而是……
    “原來如此。”
    張凡看著鏡中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身影，忽然笑了。“你就是我缺失的‘人性’部分。”
    鏡中人歎息：“你吞噬了太多，早已忘了為何而戰。”
    “無聊。”
    張凡一拳轟碎鏡麵。無數碎片化作流光沒入體內，塵封億萬年的記憶洪流般湧現。
    他看到了最初的自己——那個為守護族人而戰的少年，那個因失去一切而踏上吞噬之路的複仇者，那個在永恒孤獨中逐漸迷失的怪物……
    “所以呢？”
    他眼中閃過一絲波動，隨即恢複淡漠。“情感隻是累贅。”
    “是嗎？”
    鏡中人聲音忽然變得詭異。所有被吞噬存在的怨念突然爆發，化作億萬心魔啃噬他的神魂！
    “雕蟲小技。”
    寂滅劫心劇烈跳動，納米黑洞反向吞噬心魔。但這次不同，每吞噬一個心魔，就有一份對應的記憶融入意識。
    當最後的心魔被吞噬時，張凡沉默了。他感受到那些被吞噬者曾經的喜怒哀樂，感受到他們守護的一切，感受到……自己失去已久的人性。
    “原來……這就是代價。”
    他緩緩抬頭，眼中終於泛起波瀾。寂滅劫心自主逆轉，開始噴吐出被淨化過的本源。
    無數光點從體內飛出，化作一個個被吞噬存在的虛影。他們朝著張凡躬身一禮，隨後消散在概念之海中。
    “該結束了。”
    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概念之海輕聲道。完整混沌道印在眉心浮現，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在這光芒中，億萬被吞噬的維度開始重生，所有逝去的存在重新歸來。而他的身影漸漸淡化，化作支撐新世界的基石。
    “這一次……”
    最後的聲音在概念之海回蕩。
    “換我來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