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我們短時間之內完全沒有能力做到，前者倒是有一點機會，我們的敵人，也就是這支遠征軍根本就沒有海上艦隊，而在幾年前，我們的皇帝陛下擊垮了塞爾維尼亞之後，塞爾維尼亞的艦隊大多也並入了我們海軍當中。”
    “以及幾年前哥倫比亞聯邦對於我們的支持，使我們獲得了一股不弱的海上力量，這就是表示通過登陸作戰進行切斷敵人補給是有可能的。”
    哥德裏克嚴肅地執行著軍隊部署，他要在皇帝陛下回來之前穩住整個拜比亞地區，甚至有可能的話要重創這支四萬人的遠征軍。
    這是破碎戰爭的第六年，至少後世的人們是這樣形容這場戰爭，這是一個動蕩的年代，奇跡的紀元。
    逐漸登臨序列五的真理巫師們不在少數…
    烏鴉在空中盤旋，蒼穹灰氣沉沉的像是覆蓋上了一層陰霾，查爾索斯皇帝陛下的軍隊繼續一路向北並途經了一處村莊。
    彼時年輕的王者坐在馬背上，人們隻能用整齊而肅穆去形容他的軍隊，戰火所延綿的地方隻剩下了廢墟以及苟延殘喘的荒野流浪者們。
    這場戰爭當中他們所失去的不隻是希望、家庭，還有他們自己的靈魂，這是一個晦暗的時代，迷茫的時代。
    那些流浪者們遠遠的躲著不敢靠近這位年輕王者的軍隊，如同是躲避著什麽不祥之物似的。
    夏樹牽著他的馬匹從軍隊當中走了出來，蹲下身在一名老拾荒者麵前，這個年邁的老者讓他想到了曾經的那個老傳教士，勾連起了一些古老的回憶。
    “人們都在說大陸的南部出現了一位新王，他異常年輕，他風采絕世，如今看來的確是這樣。”這個老拾荒者似乎有些顯得有氣無力，他耷拉著眼皮，不太想說更多的內容，哪怕站在他麵前的是一位皇帝。
    “如果您覺得我冒犯到了您的威儀，那就揮揮起利劍斬下我的頭顱吧，那已經並不重要了。”
    夏樹抿著嘴唇，這是玩家們所帶來的混亂與戰爭，嗯，更準確點來說是野心家們所帶來的，這個過錯不能歸結到更多的玩家們身上。
    “你如何看待這場戰爭呢？”
    他用著盡量溫和的語氣詢問道。
    “有什麽重要的嗎？這隻是你們統治階級的戰爭，我想弗拉德大公說的是正確的——戰爭與我們無關，毀滅我們也與我們無關。”
    “盡管我在這場戰爭當中失去了家庭，愛我的妻子，我的兩個孩子，可這些有什麽用呢？難道這樣你們這些君王們就會停止戰爭嗎？”
    “我們這種人就像是草芥一樣，風一來，就倒下了一大片，一場大火就能摧毀我們的所有生命。”
    老拾荒者用著厭煩的眼神看著夏樹：“我想如果明天我還能活下來的話，我也許可以自豪的跟別人說——我曾與一位皇帝陛下談過話。”
    夏樹沒吭聲，隻是站起了身了解開腰間的水囊放到了老拾荒者的身邊，轉身上了馬匹回歸到了軍隊當中。
    長長的軍隊就這樣行進著，在這黑色的荒原上，更遠處灰兮兮的草被風壓得很低，幹枯的樹枝胡亂的扭曲著怒指蒼穹，不時的十幾隻烏鴉在頭頂盤旋。
    “百裏無雞鳴，十房九戶空…”夏樹哀歎了一口氣，
    他也終於開始對弗拉德大公曾說過的那些話產生了動搖，也許腐朽的秩序繼續維持下去會更好一些？
    也許戰爭真的是錯誤的？
    彼時尚還年輕的皇帝陛下內心終於產生了動搖，他的心仿佛也蒙上了一層那蒼穹上揮之不去的霧霾，他雖然自詡為正義之師，可顯然這裏的人們並不待見他。
    盡管他們並不在乎誰去統治這裏，但顯然他們很在乎誰在將他們視作犧牲品…
    原來理想家真的隻能是少數人，更多數人所追求的其實隻是安穩的生活，然後就這樣徹底的度過餘生。
    “哈哈…到頭來，我竟是成了動亂分子。”夏樹搖著頭自嘲著。
    他忽然間意識到原來夢想真的是一件很遙遠很遙遠的東西，所以人們才把它稱之為‘夢想’，也許隻有夢中才能實現那一切所謂的願望。
    當以往的自己開始變得模糊不清，當現如今的自己滿手都是鮮血…
    原來這就是成王的代價…
    “難道就一定要成王嗎？”
    記憶中的柯林總是沉默，然後用著溫和而滿是悲傷的眼神注視著他，那其中複雜的情緒夏樹一直一直都看不懂。
    ……
    那是一個傍晚，夏樹牽著自己的馬匹來到了山頭遠眺著萊茵聯邦的都城法蘭克福，他的左手搭在神諭的劍柄上，手掌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
    夏樹知道，自己隻要抽出劍來，再高喊上一聲，就要有無數人像是秸稈那樣成片成片的倒下。
    那個蒼老的，手上滿是老繭幹裂傷痕的老人形象總是出現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更遠處軍隊的戰旗被風吹舞得獵獵作響，像是撕裂天空的黑痕，傍晚的西邊仍透著些許的光，而東邊則被割裂隻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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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的餘暉正在一點點的在西方的天際線被吞噬，夏樹的心髒跳得很快很快，呼吸幾乎是一秒一吸，一秒一呼。
    “錚——”
    劍刃摩擦刀鞘發出清脆的回響，像是遠天空靈的高歌揉搓入了終北的冷風裏，透著幾分貫徹心靈的寒意。
    “進攻！”
    騎士們紛紛抽出了腰間的十字劍，劍麵抵在額頭，在做完了這個近乎儀式性的動作之後成百上千的披風開始隨風抖動起來，騎兵們發動了衝鋒，他們的鬥篷被吹得飛舞像是無數麵白色的旗幟。
    “多古蘭德及其皇帝陛下萬歲！”
    法蘭克福城邦的巨門緩緩被從裏麵拽開，成百上千的狼騎兵衝了出來，十幾個高大的巨人拖著投石機車，將一塊又一塊的大石頭放了上去。
    豬頭人，狗頭人，狼頭人，還有頂著鹿角的，有著金色絨毛的獅子獸人，還有披盔戴甲的人族騎兵，這是一支雜亂得不可思議的聯軍。
    一個身高接近十英尺的高大巨人站在城牆上，他的身後有著一對潔白的羽翼，就像是傳說當中的天使，一柄長槍立在他的右手邊，他頭戴銀色鋼盔遠眺著，肅穆的像是一位終北神話當中的巨靈神。
    “巨人王庭艾爾巴夫參戰了？”夏樹用著犀利如鷹的目光注視著，對著一旁的親衛詢問道。
    “不清楚，我們還沒有收到消息。”
    夏樹不再言語，他隻是心中驚歎於極光會的滲透力之強大，這樣的組織必須摧毀，否則誰也不知道會對藍星構成怎樣的威脅，如果高端玩家們真的和極光會高層搞到了一起，那麽反過來滲透藍星不是沒可能。
    一些有些發瘋的玩家什麽都幹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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