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燈籠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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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死亡並沒有讓這些陷入怪物們恐懼,反而刺激出了它們的凶性,子爵先生尤其的憤怒,他這會兒的身形幾乎有兩米高,他抬起高腳杯,把其中的酒液繼續傾倒。
於是地麵上那淺淺的一層血色液體冒出了氣泡!
“嘭——”
先是一隻血紅的手掌從其中探了出來,然後是整個身體,這是個佝僂的血肉生物,像是被剝去了皮的人形生物,有一排尖牙,鼻子塌陷,像是蛇一樣僅有兩個孔!
然後下一刻更多的生物從這水潭當中爬了出來!
奈特謝德在打爆了幾個這樣生物的腦袋之後,它們的殘肢斷臂直接沉入到了這血色的汪洋中,可奈特謝德踩在地麵感覺那隻是淺淺的一層。
伴隨著子爵先生手中的水晶高腳杯不斷的傾倒,這種生物越打越多,奈特謝德已不打算繼續拖耗下去,他決心擒賊先擒王!
“嗬~嗬嗬~你傾倒出這麽多鮮血~是不知道我是個血族嗎?”
奈特謝德快步向前走去,幾個呼吸已經跨過了十幾米,他急速的喘息吸引著那些血色的氣,他幾乎覺得這是一場美味的盛宴了。
“呃~”
子爵先生麵色大駭,因為他看見那些自己召喚出來的血肉生物們被血色的絲線束縛著!而奈特謝德攻擊已經抵達!
“啊啊啊!”尖銳的嚎叫!利刃整個把他的左肩膀切開一道大口子,哢嚓一聲,他的手就掉到了那血色的地麵上!
它抬起水晶高腳杯輟飲了一口,鮮紅色的液體下肚,它的斷臂開始迅速的生長!
可奈特謝德抬手,無數絲線從他的傷口處像是針一樣紮了進去!子爵先生開始身體漸漸幹癟,那些生命能量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傾瀉著。
“不!不!不!怪物!”它終於惶恐了起來,而奈特謝德背後突出來的蝠翼卻突然間把他身體貫穿!釘在了地麵!
這是一份食物,雖然並不美味,但足夠有營養…
“滴答——”當最後一滴鮮血滴落…
“嘭——”水晶高腳杯被破碎了,杯具摔在地麵,裏麵血色的液體已經被飲盡,四周飄散起灰塵。
“我感覺狀態好極了~”輕輕擦拭掉嘴角的殘留,奈特謝德歪了歪腦袋,他恢複了力量,且比以往更加強大。
呼吸法·破限!
他借助這股濃鬱的生命力量終於達到了這一步,是了,這宴席上的賓客們都曾暢飲、暴食,而如今到了他暢飲的時候了,那些吃的肥胖的賓客們是他最好的食物。
這片空間略有顫動,似乎觸及到了某種核心的力量,地麵上逐漸鋪滿灰塵,牆壁上掛著的老舊畫像逐漸褪了色。
奈特謝德漫步走著,一切四周如同時空逆流,他看到周圍的場景飛速的變化著。
“我厭惡我的家族,它本應該在一個多世紀以前就已經一同毀滅,同我的父親一同死亡,而不應當苟且。”
老人的聲音像是一種第三者的旁白,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誰聽。
“童年,這座府邸是蘊藏著甘甜蜜漿的蜂的巢,我在這裏度過了我並不完全的童年,我大抵會花費更多的時間,願意同山腳村莊當中的那些農活而歸的農民們暢飲,同那些勞累了一天的工人們暢飲。”
“我厭惡我的家族…那庸俗繁雜的禮儀,我祖父的哥哥尚在時,一切並不如此,隻是我的父親,那個令我憎惡的男人,他試圖要恢複某些什麽榮光?”
“我總是在暗地裏嘲諷他,但卻不敢當麵反駁於他,因為每一位父親都是他孩子的主君,這種冒犯父權和君權的行為是不被允許的,為此我常常餓肚子,餓了兩次我便不再掙紮,我的母親…那個懦弱的女人,她嫌少見我,久之我也便樂得清閑了。”
“一輪又一輪的宴席在這府邸當中,每一次我都會見厭惡的逃離,那會兒這座府邸對我來說已經不是流淌著甘甜蜜漿的蜂巢了,我厭惡它的每一口甘甜,卻又無法真正的實質上的逃離,總之我享受它給我帶來的一些物質上的生活,但又厭惡那些繁雜的禮儀,表裏不一的虛偽社交,在觥籌交錯當中令我厭煩…”
“我的父親,他賄賂教會,蠶食著周圍領主們的權力和名望,他一時風光無二…但我就是厭惡他,我甚至厭惡這個家族當中的每一個人,包括我自己,因為我的確享受一些物質上的生活…我被那腥甜養的肥美…”
奈特謝德的視角又被拽遠了,他發現自己的身軀又被某些東西給占據,或者在這場景當中扮演什麽?
他平靜的走過,皮鞋落在地麵發出清脆的響聲,略過記憶當中弟弟和妹妹的房間時,他頓足,兩個人嬉笑玩鬧似的從裏麵走了出來,他冰冷的漠視的看著兩個人,他窺見自己弟弟和妹妹的衣角略微淩亂,但是他什麽也沒說。
“兄長?!”
不回應是最大的蔑視,他踱著步離去,身後傳來細碎的低語。
“兄長真是孤僻…”
“別理會他,他就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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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過叔叔的房門裏,裏麵尚有怪異的自語,他是個密教徒,總是數星期乃至數個月不邁出自己的房間半步,配備古怪的煙草葉吸食,以至於他多數時間處於渾渾噩噩和神誌不清。
一切畫麵悠然破碎…
“年輕的我酷愛沉迷於那些晦澀難懂,卻又趣味極多的神秘學,在鑽研那些無形之術上,我總是付出極多的時間,對此,我少與人接觸。”
旁白繼續,一切的景象像是油畫一樣。
“但,父親的離世使我不得不委身於這種令我厭煩且晦澀的社交禮儀中…”
畫麵破碎,奈特謝德已經回到身體,然而他僅是以第一者的情況繼續觀看,他站在長桌的盡頭,兩邊的賓客痛苦的在地上翻轉,他們的血肉崩潰、脫落,皮膚如同蠟一樣融化。
“我的憎恨並不停息,現在…我看到他們在我麵前痛苦的翻滾,我得償所願了…這種歡快的愉悅當中使我恍惚了一陣,當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飲下那血漿…”
“瞬息,如同蟻噬一樣的痛苦湧上了身體…”
“孱弱的血肉即將崩潰…”
“然而,我的魂靈窺見了真理…”
奈特謝德的麵前升起一陣燭白之光,他手中握著的高腳杯轟然摔在了地上,當光芒散盡…什麽也沒有了…
長桌兩邊盡是一片淩亂,但賓客們都不見了…
如今他看見了熟悉的影,那蒼老的身影坐在書桌前,他在那老舊的本子上書寫,昏黃的燭盞下老人寫著一封信,仍是第一人稱的視角,信件的所有的內容他看得清晰。
【我們的家族沒落了…你是否還記得我們那莊嚴肅穆古老的府邸?】
驀然間老人回頭,一切畫麵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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