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交換年庚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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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隔扇後麵的沈歲安聽到這話也愣住了。
    從陸二太太上門時,她就過來上房。
    以她對陸家的了解,篤定他們肯定會在她的親事上作妖。
    剛才聽到祖母發怒的聲音,她本來已經打算走出去的,卻被後麵丫環稟告的話驚住了。
    陸淵怎麽跟景昭老王爺一起來了?
    這位景昭老王爺在上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是今上唯一的叔叔,本來與老王妃有一子。
    但他們的兒子和兒媳婦在外出遊時遇到山匪,雙雙殞命。
    老王妃痛急病倒,不久也撒手人寰,如今就隻剩下景昭老王爺守著王府過日子。
    今上對他十分尊重,老王爺在上京也是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從來沒聽說陸淵跟這位老王爺有淵源。
    沈老太爺和沈江林得知老王爺到來,便也過來見禮接待了。
    外麵傳來陸二太太驚訝的聲音:“陸淵,你怎麽來了,真巧,二嬸今天來替你求親的。”
    “有勞二嬸了。”陸淵的聲音低醇,卻有一種皚雪壓青鬆的冰冷。
    沈歲安透過隔扇的縫隙看過去。
    陸淵今日沒有穿飛魚服,而是一身石青色寶相花刻絲錦袍,腰背挺直立在堂前,少了幾分肅殺冷厲,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透著矜貴和意氣風發。
    “皇上已經請老王爺為我保媒,至於聘禮……”
    他一雙眼眸如寒星看著陸二太太,“我已經準備好了。”
    景昭老王爺笑嗬嗬地說,“沈老夫人,這小子把聘禮單放在本王這兒了,你再看一眼,要是不滿意,本王再給添一添。”
    陸淵朝著沈老夫人作揖行禮,姿態謙恭有禮。
    哪有半天外麵傳的煞神惡鬼的模樣。
    饒是沈老夫人見多識廣,仍然被這一出驚得有些愣神。
    直到她看清楚景昭老王爺拿過來的聘禮單,她眼底閃過震驚。
    “老王爺,這個……沒拿錯?”
    老夫人將聘禮單遞給老太爺。
    沈老太爺臉上神色凝重了幾分。
    沈江林忍不住勾起脖子,他想看一看陸淵究竟送多少聘禮。
    “哪能啊,這小子反複對了三遍,生怕還不夠。”景昭老王爺笑眯眯地說。
    沈老夫人深深看了陸淵一眼。
    這聘禮單確實太重了。
    陸二太太送來的還不如上麵的一成。
    沈老夫人含笑開口,“陸二太太,陸指揮使,你們陸家今日請了兩位媒人,老身該收誰的聘書呢?”
    “老夫人,能否把陸家的聘禮單給本王看一眼?”景昭老王爺突然道。
    “這……”沈老夫人為難地看向陸淵。
    陸二太太心裏尷尬,她是沒想到陸淵還能請老王爺出麵保媒。
    皇上對他未免也太看重了。
    “既然有老王爺為你保媒,那自然是不需要我這個長輩出麵了。”陸二太太皮笑肉不笑地說。
    “那這聘禮單就還給陸二太太。”沈老夫人緩緩地說。
    陸二太太悻悻然地接過,她心裏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撓著,她想知道陸淵究竟送了多少聘禮。
    能夠讓沈老夫人滿意的,那肯定是不少了。
    嘖,以前怎麽看不出陸淵有那麽深厚的家底?
    不對啊,還沒分家呢,陸淵的封賞和俸祿,理應是屬於公中的東西啊。
    這壞小子居然還偷偷藏起來!
    沈老太爺含笑說:“老王爺,這聘禮單我們就收下了。”
    接著就是交換年庚八字。
    一切都順利進行。
    陸二太太和她帶來的媒婆隻能尬笑坐在旁邊看著。
    就這樣,沈歲安和陸淵的婚事自今日就真正定了下來。
    陸淵和老王爺離開時,他在門邊腳步微微一頓。
    視線似乎朝著隔扇掃來一眼。
    沈歲安的心猛地發緊,不自覺地往後退兩步。
    以為這樣就能避開他銳利的目光。
    “還不出來。”沈老太爺沉聲開口。
    沈歲安這才心虛從隔扇走出來,“祖父,祖母。”
    “歲歲,今日陸二太太送來的聘禮單,還不如一個小官人家,還算他陸淵懂得做人。”沈老夫人說。
    “陸家不但沒把沈家這門親事放在心上,連陸淵在陸家隻怕也不太好過。”老太爺擔憂地看著沈歲安。
    “你在家裏慣是承讓弟妹,不與人爭辯,在陸家可不能這樣了,性子太綿軟,會被人拿捏的。”老夫人說。
    沈歲安比誰都清楚陸家是怎樣的深坑。
    一個比一個心眼多,都是些牛鬼蛇神。
    她忍讓過一輩子,不會再忍了。
    ……
    ……
    陸二太太幾乎把手裏的絹帕攥爛了,回到家裏立刻直奔上房。
    “豈有此理,陸淵這是在打陸家的臉啊!”陸老夫人提起陸淵,臉上難掩厭棄。
    陸國公爺淡聲說,“你準備的聘禮單給我過目。”
    “國公爺,兒媳這聘禮單是照著往年規矩辦的,並沒有任何差錯。”陸二太太眼神閃爍,將聘禮單交上去。
    啪!
    陸國公爺滿臉怒容,將聘禮單一掌拍在茶幾上。
    “你照的是哪門子的規矩?”
    陸二太太被嚇得差點彈跳起來,“就……庶子娶親的規矩,陸淵隻是庶出的,總不能跟珩哥兒同樣的規格。”
    “老二媳婦說的不無道理。”一個生母低賤的庶子,能夠跟珩哥兒同時辦婚事已經很不錯了。
    要不是皇上賜婚,陸淵哪裏能娶到沈家嫡女。
    “此一時非彼一時,陸淵是皇上賜婚,且他娶的是沈家嫡女,就算比不過珩哥兒,也不能拿這點東西去羞辱沈家。”陸國公爺怒道。
    陸二太太的臉色微微一變。
    “那最後這門親事也算成了,不過,陸淵怎麽會找老王爺去保媒?”陸老夫人皺眉。
    老王爺的地位非比尋常,陸淵豈不是還要壓陸珩一頭。
    “聽說是皇上的意思。”陸二太太連忙說。
    “老夫人,陸淵還不知瞞著您私藏多少錢財寶物,否則怎麽會拿出那麽厚一疊聘禮單。”
    好一個陸淵,在鎮撫司肯定有很多油水,否則哪能拿出那麽豐厚的聘禮。
    她必須把這件事先挑明了,否則,等以後沈歲安嫁進門,陸淵就更不可能把東西交到公中了。
    陸老夫人不悅說,“如今尚未分家,陸淵的俸祿就該交到公中,國公爺……”
    “夠了!”陸老太爺嗬斥,“陸淵每個月交俸祿了嗎?”
    “交是交了,可他……”陸二太太說。
    陸國公爺:“那你還想如何,難道其他人手中沒有點私產嗎?他一年到頭在家裏也沒幾天,你還想惦記他的私產?”
    “難道皇上賞賜給他的財物,你也要他拿出來。”
    “老二連俸祿都不交,你們二房隻靠公中支出,誰說什麽了?”
    陸二太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是,老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