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躍進臉一垮，“咋什麽都躲不過您的慧眼呢？
    難怪良哥說您是他半個師傅，什麽案子到您跟前，都能迎刃而解。”
    郭老忍不住笑了兩聲，“這個良子啊，也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不過是他被案子鬧得吃不好睡不著，跑來跟我下棋，我們爺倆就細細分析案子。
    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們倆怎麽也能湊成三個臭皮匠吧？
    心平氣和下來，將細節翻來覆去琢磨幾遍，我們學建築的，邏輯思維比較強，不太受情感的影響，更好尋到案子的突破口而已。
    至於你，無事不登三寶殿唄！”
    而且相處下來，郭老明白齊躍進是個直來直往的性子，一般不太愛掩飾自己的內心。
    “說吧，隻要我們能幫忙的，肯定會盡自己所能！”郭老認真地說道。
    齊躍進笑著問道：“郭老，上次郭同化的事怎麽處理的？”
    “我將良子找來，給顏宗俊做個局。
    顏宗俊謀害鐵頭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沒有任何更改的可能，而且還成為典型。
    他等待著姐夫在外麵奔波，每天提心吊膽，就怕自己的時間不夠。
    這時候有人給他遞話，讓他誤以為是姐姐傳遞的信息：戴罪立功，將他姐夫給供出去！”郭老冷笑聲。
    齊躍進挑眉：“顏宗俊信了？難道他不知道，他姐夫倒了，他更不可能被輕判？”
    “信啊，人被折磨到一定程度，真真假假分辨不清，在麵對死亡恐懼時，會選擇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更何況‘他姐姐’還說了，這個姐夫沒用，就該為他鋪路，沒了還有下一個，一個比一個厲害。”
    齊躍進忍不住嘖了聲，“不愧是郭老，這點子很可以。所以呢？”
    “他供出：郭同化貪了單位不少錢票，還以次充好，欺壓屬下，甚至還對一個女下屬耍流氓！
    這麽大的蛀蟲，組織肯定要拔除的。”
    “郭老，那郭同化離開後，東門的供銷社主任位置還空懸不？”
    “你小子，這才是你問的重點吧？”郭老愣了下，指著他搖頭笑道。
    “當然，”齊躍進微揚下巴輕笑：“郭老，您看啊，郭同化是你們郭家人吧？他帶來的影響太大了，你們將功補過，是不是幫忙篩選一個合適的領導者？”
    “比如說？”郭老嗬嗬笑著問。
    “比如說我丈母娘秦蘇藍同誌，她曾經是滬市浦江供銷社主任，那個供銷社規模比東門的還大些。
    要不是有小人舉報了寧家，她現在怎麽可能當名小小的售貨員？
    這可是組織的損失，郭老您不挽回一下？”齊躍進笑著給郭老捏肩捶背。
    郭老舒服地微眯著眼睛，“你想好了？郭家的人情不小，你的要求就是這個？”
    齊躍進點頭，“那可不，我老丈人和丈母娘是掏心掏肺對我們家的。
    我老丈人被京大聘請，提到了三個工作，其中倆是給我爸媽的！
    我總不能說兩家是一家人，心安理得娶了人家閨女，還享受他們的給予吧？
    那我不成了吃軟飯的？我可是爺們，吃啥都不能吃軟飯！
    這事關男人的尊嚴，是大事，所以我求到您這來了。”
    “既然你都開口了，老頭子肯定要應下的，”郭老笑著說道：“你回去等著好消息吧！”
    齊躍進也不好意思問什麽時候辦好，回去的時候，又被郭家塞了半麻袋的營養品。
    周一吃過早飯，寧父騎著自行車，先送孩子上學，再送媳婦兒上班。
    “蘇藍，等涵涵家的院子修好了，他們一家就搬過來了，到時候中午我忙著帶學生沒法接你時，你就過去午睡。
    咱們時不時拎點肉菜、米麵油過去就行。”寧父拎著心，他們老夫老妻了，可媳婦兒越來越好看。
    虧得這裏是大學區，來往的多數是教職工和學生，治安也不錯。不然他都不放心媳婦兒上街，更別說出來工作了。
    “好，你快去上班吧，等親家搬來了，咱們就不這麽冷清了，”寧母挺懷念在北春軍區家屬院的時候。
    有親家母在，每天都是熱鬧歡快、有滋有味的。
    目送寧父離開，寧母臉上的笑容收斂些，深吸口氣這才背著包去了自己負責的櫃台。趁著早上客人少，她打來水慢慢擦拭櫃台。
    寧母四十多歲了，雖然被下放了五年多，可這兩年她的身體被養好，越發年輕漂亮了，還有一種年輕人沒有的韻味。
    若是說她二十五六歲，別人也不帶懷疑的。
    “秦阿姨，我昨天上樓梯的時候不小心崴了腳，不太方便走路，能跟你換個櫃台不？”一個售貨員單腳跳著過來，笑著問道。
    一時間整個供銷社的售貨員們都停下來動作，看過來。
    每個櫃台售賣的東西不一樣，東西越貴重，他們接觸到的顧客層次也不同，結交的人脈自然也不一樣。
    小秋這是欺負秦同誌是新來的，不好意思拒絕老員工，故意提出換櫃台。
    秦同誌一瞧就是個軟柿子，這櫃台換了，再換回來可就難了！
    小秋賣的都是針線火柴盒等零碎東西，一天到晚忙的不停。
    寧母笑著搖搖頭，“對不起啊小秋同誌，不是我不幫你。
    隻是吧，我這幾天也崴腳了，不然我先生為啥天天接送我？
    我年紀大了，比較能忍，沒讓你們看出來。可這不代表我腳腕不疼。”
    小秋愣了下，一時之間不知道找什麽借口了。
    “新來的，輪到你去整理庫房了，這裏我幫你看著，”另一位紮著倆麻花辮的售貨員，將本子拍過來，“秦阿姨，你不會不知道售貨員除了賣貨，還得輪流打掃衛生和理貨吧？”
    這次她總拒絕不了了吧？
    “眼瞅著到了年底，咱們任務量很繁重，秦阿姨，等我們忙完了就去幫你的忙，誰讓你最清閑呢？”那紮倆麻花辮的售貨員笑笑。
    寧母點點頭，“好，不過呢，整理庫房是大家的活，還有時間限製。
    我會完成我那部分內容的！大家也趁著空閑時間，整理庫房，省得除了紕漏，是要具體到個人責任的。”
    眾人頓時有些喪氣，春節買東西的人多，倉庫需要提前徹底整理一遍。
    他們附近有好幾家供銷社，相距不遠，上麵有意削減幾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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