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搶救過來後，意識還有些模糊，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是趙娜和王琳的聲音，她們站在病房的角落裏，低聲交談著。
    “夢瑤怎麽能這麽狠心？子墨為了她差點連命都沒了，她卻連來看一眼都不願意……”王琳的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憤怒和不甘。
    趙娜歎了口氣，語氣裏滿是無奈：“感情的事情，外人說不清楚。夢瑤可能也有她的苦衷吧……隻是子墨，真的太可憐了。”
    我閉著眼睛，聽著她們的對話，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揪住，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原來，在夢瑤的心裏，我竟然是這樣的人——幼稚、可笑，甚至不值得她再多看一眼。
    眼淚不自覺地順著眼角滑落，浸濕了枕頭。我努力壓抑著呼吸，不想讓她們發現我已經醒了。
    過了一會兒，我輕輕開口，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王琳，趙娜……你們回去吧，我沒事了，想一個人靜靜。”
    王琳愣了一下，快步走到我床邊，語氣裏滿是擔憂：“子墨，你醒了？感覺怎麽樣？要不要叫醫生？”
    我搖了搖頭，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沒事，就是有點累。你們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趙娜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那你有事隨時給我們打電話，別一個人硬撐。”
    我點了點頭，目送她們離開病房。門輕輕關上後，房間裏隻剩下我一個人，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我轉過頭，看向窗外。沈城的夜色依舊繁華，遠處的霓虹燈在玻璃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望著那片光影，心裏空蕩蕩的，仿佛所有的情緒都被抽幹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恍惚間，我感覺到有人輕輕推開了病房的門，腳步聲很輕，像是怕吵醒我。
    是夢瑤嗎？
    我感覺到她走到我床邊，輕輕坐下。她的手指溫柔地撥開我額前的碎發，動作輕柔得像是怕碰碎什麽。她的呼吸有些顫抖，似乎在壓抑著情緒。
    “子墨……”她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絲哽咽，“對不起……”
    我感覺到她的淚水滴在我的臉上，冰涼卻真實。她的唇輕輕落在我的額頭上，像是某種無聲的告別。她想抱我，我也下意識地伸出手，回抱了她。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像是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崩潰。她的哭聲很低，卻讓我心裏疼得幾乎窒息。
    “子墨，對不起……我真的……真的沒辦法……”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我想睜開眼睛，想看清楚她的臉，想問她為什麽，可眼皮卻沉重得抬不起來。我隻能緊緊抱住她，仿佛這樣就能留住她，留住這場夢。
    天亮的時候，我醒了過來。
    病房裏空蕩蕩的，隻有我一個人。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照在床邊的椅子上，那裏空無一人。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觸到一絲冰涼。是淚水嗎？還是……她的淚水？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心裏空得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原來，又是一場大夢。
    夢瑤，終究沒有來過。
    過了一天，我便出院了。
    身體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心裏卻像是被掏空了一樣，連疼痛都變得麻木。回到家後，我打開櫃子，取出那個裝著點翠頭麵和戲服的木匣。那是曾經為夢瑤準備的禮物，原本想在某個特別的日子送給她，如今卻成了她婚禮的賀禮。
    我將木匣遞給王琳，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有些意外：“王琳，明天她結婚，你幫我把賀禮帶去吧。”
    王琳接過木匣，眼神複雜地看著我：“你不去也好。”
    我笑了笑，語氣輕鬆：“明天就走了，去英國了。”
    王琳愣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你要去多久？”
    “三年吧。”我淡淡地回答，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到了夢瑤婚禮這天，我租了一輛車，遠遠地停在酒店對麵。酒店門口張燈結彩，紅色的地毯鋪滿了台階，賓客們絡繹不絕，臉上都帶著喜慶的笑容。
    沒過多久，夢瑤從酒店裏被薛銘背了出來。她穿著一身正紅色的穗禾服，頭上戴著精致的鳳冠，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美得讓人移不開眼。薛銘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動作溫柔地將她背上了頭車——一輛奢華的勞斯萊斯。
    陳叔叔穿著一身灰色西服，滿臉笑意，站在一旁和賓客們寒暄。阿姨則穿著一身酒紅色的旗袍，優雅而端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車隊緩緩啟動，繞著沈城開了一圈。陸雲姐作為伴娘，一直跟在夢瑤身邊，時不時幫她整理裙擺，或是和攝影師一起拍幾張照片。夢瑤的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我坐在車裏，遠遠地看著這一切，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攥住，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但我沒有動，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仿佛一個旁觀者，看著別人的故事。
    車隊最終回到了酒店，夢瑤被簇擁著進了化妝間，準備婚禮的正式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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