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別扭的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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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煎後的三文魚依舊保持了魚身完整,變得金黃酥脆,泛著誘人的光澤。旁邊作為搭配的是奶油土豆泥。看上去質地細膩,呈乳黃色,散發著濃鬱的奶香。
    查理忍不住繼續對主菜動手,剛剛的前菜味道很不錯,已經完全激發了查理的食欲。
    查理也感覺很奇怪,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任應該很難吃掉這麽多食物吧?記憶力每次都是簡單吃幾口就讓仆役撤掉盤子了。
    查理隻能暫時將這歸咎於這具身體死而複生可能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再加上自己一大早開始就不斷地經受記憶碎片的衝擊,又在一大堆散碎沒有連成一體的記憶中檢索了很多東西,同樣耗費巨大。
    坎特伯雷伯爵看到兒子吃的很歡實的樣子,有些疑惑,更多的卻是欣慰。
    之前的查理每一次吃飯仿佛如同上刑一般,吃幾口便放下刀叉,禮貌告別之後就回臥房去了,伯爵知道這是查理的壓力太大導致的。
    但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誡查理,畢竟家族的要求查理早就知道了,事實也不得不麵對。
    至於繼續和家族抗爭。
    家族雖說不如之前那麽輝煌,祖上的公爵爵位在近幾代也變成了沒有官職授予的閑任侯爵,甚至很有可能還會繼續降低爵位等級,但家族對於族人的約束力依舊很強。
    坎特伯雷伯爵仗著自己的修為與獨自被授予的爵位,也隻能和家族對峙至此,僅僅為查理爭取到成為魔法師重獲繼承權的最後期限,除此之外無能為力。
    畢竟,無論如何他還是家族的一員,雖然不喜,卻也沒辦法。
    他的父親,也就是查理的爺爺至今沒有來過那不勒斯看望過查理一次。
    而他的祖父,當代的威廉卡文迪許侯爵,正是要為他促成與貴族小姐婚姻的那位,更是很多次要求他立刻將查理放逐出外城自生自滅。
    坎特伯雷伯爵隻能對自己的父親和祖父一次次在妥協中抗爭,他既期待查理十四歲生日的到來,又無比害怕這一天真正到來。
    如果查理不能成為魔法師,那麽他將徹底失去爵位的繼承權。家族為了這個伯爵爵位能延續下去,將用盡全力為坎特伯雷另娶一個新的妻子,以求生下具有家族血脈力量的繼承人。
    而坎特伯雷若要再娶一位真正的貴女,查理這個原本的長子必然不可能被她所容忍。家族對於查理——這個平民所生又沒有繼承術士天賦的後代,態度很是堅決,就是逐出家族,發送一些錢財了事。
    他的父親和祖父早就盼著查理生日的到來!這一天過後,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拋棄掉他了。
    在他們看來,不能繼承家族術士血統的後代,根本不算是自己家族中的一員。
    這樣冷血的理念與根深蒂固的血脈傳統,讓坎特伯雷伯爵根本沒有辦法反抗,隻能不斷地聘請更加優秀的老師上門,以期查理能在他們的教導下早日成為戰士或者魔法師,可惜……
    “查理,後天早晨就是帕拉塞爾魔法學院入學考試開始的時間……”坎特伯雷本想問問查理是否準備好了,是否有信心,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問不出口了。
    查理已經將一份主菜匆匆吞下肚,肚子裏感覺還是有點空空的。
    忍著想要讓傭人再上一份主菜的想法,查理向伯爵回道:“是,父親,我記得。”
    也許是因為查理回答的過於平靜,坎特伯雷伯爵忍不住將後半句沒說出的話問了出來:
    “查理……你有信心嗎?”
    查理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現在甚至到不知道魔法學院的入學考試要考些什麽,怎麽可能有信心,隻能沉默下來。
    坎特伯雷伯爵歎了一口氣,在他看來,查理這樣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沒關係,查理。即使不能進入魔法學院也沒有關係,我會給你安排好一切的。下城區的宅子,還有管家和傭人,還有一些店鋪……”伯爵大人有些語無倫次。
    “父親,我會進入魔法學院的。”查理的話打斷了伯爵的絮絮叨叨。
    伯爵呆住了,這還是查理第一次這麽肯定地告訴自己能進入魔法學院,這真的是這幾年來越來越怯懦膽小的查理嗎?
    “父親,不用為我擔心,我會進入魔法學院的。”查理站起身來,又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另外,能給我再上兩份……不,三份主菜嗎?”
    這下,就連在一旁隨侍的管家希裏都驚訝了。少爺以前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多,即使有時候食物不合胃口,他也不會重新索要新的食物,隻會勉強自己吃幾口,然後匆匆離去。向仆人要求再增加食物數量,這還是破天荒第一次。
    驚訝歸驚訝,希裏對於查理的改變還是樂見其成。他一直都認為小孩子就應該多吃些才能長高長大,查理之前的飯量實在是太小了。在城堡中充當管家長達十五年之久,看著查理長大,他對查理的健康問題可沒少操心。
    狼吞虎咽地吞下了第二份、第三份,然後是第四份主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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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口牛排下肚,查理終於感覺自己空空如也的胃袋被食物填滿。又喝了一大口葡萄汁,查理感覺自己頭暈眼花腰膝酸軟的感覺褪去了一大半。
    站起身來向父親行了一禮,轉身上樓,查理打算下午再好好的想想辦法該如何混過魔法學院的入學考試。
    嗯……第一步,先從記憶中搞清楚魔法學院入學到底會考些什麽。
    坎特伯雷伯爵看著查理離去的背影,突然來了胃口:“希裏,麻煩你給我也再上兩份主菜。”
    希裏連忙去廚房催促廚師,給伯爵大人去重新製作兩份新的主食去了。
    坎特伯雷伯爵將杯中突然有些苦澀的杜鬆子酒一飲而盡,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嘴唇嗡動,無聲說道:“我們的兒子會成功的,對吧?”
    ……
    查理幾步回到臥房,心道:完蛋啦完蛋啦!怎麽一不小心就誇下了海口。一定能進入魔法學院,這種保證也敢隨便下的嗎。
    不過,伯爵的眼睛是不是突然亮了一下?
    查理能體會到伯爵作為父親那種略帶別扭的關心和愛護,也許是因為此時他還沒有完全把自己代入到原主身上,多少帶著點旁觀者的意思。
    這樣的關心帶著一絲無奈和小心翼翼。
    所以查理不由自主地便開口保證能進入魔法學院,雖然這個保證其實不具備任何的效用,伯爵也未必有多相信這個保證,自己兒子的情況伯爵還是很了解的。
    但保證就是保證,不得輕許,亦不得輕違!上一世道觀裏的大師傅們就是這樣教的,查理也是這樣學的。
    “身上的期望怎麽還越背越多了?這該死的責任感。”
    道家從小的善惡觀讓查理三觀正的可怕,麵對這種情況不由自主地就開口了。
    畢竟,這是代替原主活下去的代價,既然成為了他便要承擔屬於他的命運!
    魔法學院!等著吧,我一定要進去魔法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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