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風衡書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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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架的結果,自然是相互拉扯著去見老師。
    於是乎,薛封識津津有味的看完打架,又在他們走了後,從另一條岔路去看告狀。
    “督學,事情經過就是這樣。”
    督學一臉嚴肅地看著告狀的學生,居然......
    十一個人都沒打過人家兩個。
    說出來都不是很信。
    於是他不死心地問阿鐵木,“你說,他們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是!”阿鐵木。
    “......”督學頓時都不知道說點什麽好。
    轉頭又問勒雲解,“他們說你二人毀壞書院的牌匾?”
    “我就是想擦擦上麵的灰塵,一不小心就把它摔壞了。”
    督學麻了,人家還真沒冤枉他。
    又問阿鐵木,“你把其他學生的飯菜都吃了?”
    這不可能的吧,畢竟十好幾個人的飯呢。
    “啊!”阿鐵木不覺得這有什麽稀奇的。
    “都學,我正要向你反映呢,你們的飯菜也太少了吧。”
    “我倆回回都吃不飽。”
    回回!!
    督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也就是說......
    “啥!”告狀的學子不幹了,“你還吃不飽?!”
    “你倆是餓死鬼投胎嗎?!”
    “小寶都沒你們能吃!”
    督學怒喝,“庚子越!君子絕交,不出惡言!”
    一個十四五歲的學生委屈得哭了出來,“嗚嗚嗚,可是督學,他倆把小寶都吃了。”
    “哎喲,那我不是太久沒吃肉了嗎,一個大男人,至於這麽小氣嗎?大不了賠你一頭豬就是了。”
    “這是一頭豬的事嗎?!”
    “小寶可是書院的鎮山之寶,比我們待在書院的時間都長,說句不好聽的,它是大師叔!”
    “你居然把它宰了!”
    阿鐵木恍然大悟,“哦,我說肉咋那麽老呢!原來是頭老母豬啊。”
    某個告狀學子氣得手指顫抖,“你...你,不知所雲!”
    勒雲解瞬間抓住了機會,“都學你看,他們剛才就是這麽罵我們的!”
    督學摸了摸花白的胡須,試圖找個合適的理由,“那摘書院的花,砍後山的竹子,教書院的狗打架......也都是你們幹的?”
    “對!我想做點酒釀給這群不識貨的家夥好好兒嚐嚐。”
    “嗨,誰知道他們居然不領情!”
    阿鐵木越說越有理,勒雲解則在一邊:嗯嗯嗯、就是就是。
    “嘶......”然而,督學和其他學子們眉頭都皺成了蚯蚓。
    “再說砍竹子,我就是想做點桌椅板凳...”
    “等一下”督學終於忍不住打斷他,“你還是說官話吧。”
    “我說的是官話啊!”
    “對啊,他說的是官話啊”勒雲解表示讚同。
    阿鐵木看著“罵他”不知所雲的舒斌繼續,“還有,書院的狗那麽慫,上回國子學那幫家夥冤枉你偷東西,那狗東西就在舍外,都沒吠一聲。”
    “這哪兒是看家護院的狗啊,肯定要訓一下啊。”
    學子們拚盡畢生聽力,都沒能分辨清楚他說的是什麽。
    一個兩個的,還相互溝通了一下,一致認為,阿鐵木罵他們是狗,“你...你市井小民!”
    “就是,滿口的汙言穢語!”
    “督學,您繼續讓這種人待在書院,就不怕敗壞書院的名聲嗎?”
    阿鐵木一百個不服,“什麽敗壞名聲,我們又沒偷搶拐騙!”
    夾雜著口音與粗狂的語調在學子們耳朵裏聽來就是在諷刺舒斌偷東西。
    舒斌頓時眼睛都紅了,“你欺人太甚!”
    “我家是窮,但我行的端,坐的正!絕不做那些宵小之事!”
    阿鐵木以為舒斌在說將他趕出書院的事小,“小?這還小啊?”
    “住口!”看兩幫人又要打起來了,準確的說是告狀的學子們又要挨揍了,督學趕緊喝住。
    但真真切切聽到阿鐵木、勒雲解“罵”別人是狗,還“指責”舒斌是個賊,他也來氣了。
    舒斌這孩子雖然有些傲氣,但人品絕對沒話說,怎麽可能拿國子學那幫家夥的東西。
    “你們,給舒斌道歉!”
    其他學子幫腔道,“對!舒斌的為人,我們都清楚,你空口白牙的,就想冤枉他?道歉!”
    “對!道歉!”
    “......”雖然說不好官話,但聽得懂別人說官話的阿鐵木,臉色刷一下就白皙了很多。
    一旁的勒雲解也頓時寒了心。
    他們一直覺得督學是公正的,沒想到......
    “嗬”阿鐵木冷笑。
    “我阿爹阿娘說的對,你們這些京城人,就是看不起我們。”
    “我根本不該來你們這兒!”
    呃???
    督學的老眼都瞪得年輕了許多。
    “不是,你在吼什麽...”
    “咳......”終於,看了半天熱鬧的祭酒一副隱世高人的樣子走了出來。
    後麵跟著被祭酒“強迫”看熱鬧的薛封識。
    “學生拜見祭酒”縱使再氣憤,告狀的學子們也趕緊行了個長揖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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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是監察禦史薛封識。”
    “拜見薛大人”比起祭酒,薛封識受的長揖禮就要稍高一些。
    薛封識還以土揖禮。
    然後看著在一邊生悶氣的阿鐵木和勒雲解,“怎麽,因為一點誤會,就要走?”
    正在氣頭上的阿鐵木草草一拜,吹胡子瞪眼不說話。
    “學生拜見祭酒...薛大人”勒雲解磨磨蹭蹭行了兩個禮,標準是標準,但就很不情願。
    薛封識和祭酒相視而笑,“哈哈哈哈......”
    你一言我一句的解釋起學子們剛才的對話......
    “額......”半晌過後,告狀方和被告方都很尷尬。
    倒是阿鐵木,帶著西南人天性裏的灑脫坦蕩,上前抱拳道,“同學,是我對不起你了,請原諒。”
    “不不不,是我太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不不,我動手打人,是我不對。”
    “不不不,是我等口出狂言在先。”
    ......
    年輕人的氣性來得快,也去得快,稍加訓誡兩句,督學也就讓人都散了。
    接著,就給薛封識看了看學子們平時的課業。
    看完評定的薛封識隻有一個感受,“阿鐵木的書學也太差了。”
    督學捋著胡子笑道,“但你不得不承認,他的騎射、堪輿製圖、測繪皆為一流。”
    “而且還很有膽識”祭酒喝酒釀中。
    “是啊,上回國子學那群家夥來找麻煩,還是他和勒雲解解決的。”
    “那時我就在想,這有的時候,你跟別人講道理是沒用的。”
    薛封識還是有點顧慮,“話雖有理,但如此性情,太容易衝動行事。”
    “那你看加上舒斌、庚子越如何?”
    薛封識又搖了搖頭,“都太年輕了,做事還行,但要是協調上下,怕是對付不了官場上那些老油子。”
    “這......”督學捋著胡子默默思考,忽然眼前一亮,看向祭酒。
    “嗯~真是好酒!”祭酒不理,轉身背對二人。
    薛封識直接起身繞到他麵前,長長一拜,“國之大事,還請援手。”
    良久,祭酒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好,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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