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誰還記得如今這個口齒伶俐的小女孩，五年前看著陸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所有的憤怒隻會用眼神表露，她那滔天的恨意，通過一雙酷似小貓的眼睛表露出來。
    她的眼眸宛如兩顆深邃的貓眼寶石，微微上挑的弧度透著幾分狡黠與靈動。眼睫輕顫，似是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然而就是這雙眼睛，死死的瞪著陸川。
    陸川一碗砸下去，她就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叫她抬頭時，也一句話不說，就瞪著你，渾身散發一種特質強
    五年過去，311脾性沒變，但嘴巴毒了不少。
    311拉著張月月離開，儼然把陸川當成空氣，在這個國家，除了311，沒人敢忽視怠慢陸川，連路邊不懂事的野狗也不行，然而現在的生存條件，除了人類，其他生物都已絕跡，更沒有任何任何人任何事物敢忤逆陸川。
    張月月不敢看陸川的眼睛，她隻是低著頭，深深鞠一躬。
    “謝謝陸理事。”
    張月月所謂的家，就是一個破敗的屋子，非常小，在地下城這樣稀缺的空間，能留給她這樣一個落腳的地方，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屋裏燈光昏暗，隻有一張小小的床，還有一雙破舊的灰色被子，房間很冷清，唯一的吃食是係統分發的一小袋麵粉，連地上的碗都是缺口的。
    房間好像一個臨時搭建的避難所，嚴格來說是這層樓的迷你雜物間，因為很小，什麽都做不了，幹脆給這個小女孩用。
    房間隔音很差，可以聽到夫妻小情侶的吵架聲、做愛聲……
    “媽媽，我不想去訓練了，陸理事的訓練太嚇人了。”
    “我討厭那個訓練基地。”
    一記巴掌響起。
    “我不想聽這樣的話，你要逼死媽媽嗎？”
    “我們已經沒有食物了，在這個時代，隻有成為城市守衛者才能活下去，明白嗎？”
    “可是媽媽，訓練真的很辛苦，我想過以前的日子。”
    “那你出去，讓那些可怕的異種吃了你，把你吃了，你就不行哭了。”
    門突然被打開，一個小男孩張著嘴巴大哭，被他媽媽拉出來。
    “媽媽，我錯了，對不起，媽媽。”
    “求求你，別趕我走，別把我丟在外麵。”
    “我不想被異種吃掉。”
    “媽媽，我害怕。”
    張月月把門關上，嘈雜聲小了很多。
    她學著大人招待客人的樣子，開始給311煮麵粉，要是媽媽在，也會這樣做的，其實張月月很羨慕那個小孩，因為他有媽媽。
    張月月煮麵粉的時候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她看見衣服上的數字，nt311，那個被陸川收養的孩子，陸川從不私自帶學生，所有的孩子都會帶去訓練，但是那是係統分配的，所有訓練教學項目都有專門的老師帶隊，他們就像流水線裏的工人，處理一批又一批孩子，把他們培養成合格的城市守衛者。沒有誰是特殊的，可nt311不一樣，她是陸川唯一的學生 。
    怪不得她可以不用和陸理事打招呼，甚至有點傲慢，說話的語氣儼然不像對一個理事，張月月想，應該是陸理事很寵她，nt311才會敢這樣說，張月月以前也這樣和爸爸說話，可是自從爸爸離開後，她再也沒有這樣說過，甚至她變得不愛說話。
    “今天謝謝你。”
    張月月捧著一碗熱乎乎的麵粉湯，放在311麵前，311喝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看著，一雙眼睛瞪亮亮的，忍不住吞咽口水，張月月在基地訓練一天，什麽也沒吃，可家裏隻有一個碗，媽媽在世時說過，對客人要有禮貌。
    張月月是家裏唯一的孩子，媽媽在世的時候，把所有的愛和最好的教育都給她，6歲的時候，爸爸出去執行任務沒有回來，隊友帶回來他的戒指，媽媽捧著戒指蹲在地上大哭，張月月被嚇壞了，從來沒看見媽媽哭得那麽厲害，在她的世界裏，媽媽永遠很溫柔，說話永遠很好聽，每次在她懷裏睡著，張月月都感覺好幸福。每次張月月都躺在媽媽懷裏，鬧著說想要一個弟弟或者妹妹，隻要是小孩子就行，她都喜歡的。
    爸爸不在的時候，媽媽就會揉揉她的小腦袋，笑著說，你去問爸爸吧，他同意我就生。
    爸爸回來，張月月真的跑去問他。
    這個時候爸爸就會把她抱起來，拋在空中，又穩穩接住，張月月的笑聲充斥著這個溫馨的家。
    “媽媽生孩子很痛的，爸爸不想她再痛了。”
    “你是我們的小寶貝，有你就夠了。”
    “可是我想要弟弟妹妹，爸爸，你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沒人陪我玩，媽媽總忙著她的事情。”
    “快了，爸爸忙完這段時間就來陪你。”
    “讓我們去看看 ，媽媽在忙什麽，都不陪我們的小寶貝玩。”
    爸爸說著，就把張月月架在肩上，拉著她的小手就進房間。
    可是爸爸食言了，張月月等來的隻是一枚婚戒。
    311把碗給她。
    “是還要一碗嗎？”
    “吃飽了。”
    “哦。”
    張月月拿著碗給自己盛了一碗，她美滋滋的喝完，像一個小大人一樣，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我叫張月月。”
    “你叫什麽。”
    “nt311。”
    “嘿嘿，我不是問這個，我的代號是te3210，我叫張月月，你呢”
    “nt311”
    “好吧，311。”
    張月月奇怪了，nt311是進入生木組織，在組織基地開始訓練的時候，係統分配的代號，他們這個時代的人，有過一段幸福的日子，那時候還沒有異種出現，每個人都有獨屬於自己的名字。
    張月月什麽都沒問，整理了一下床，兩人就躺下，明天還要訓練呢，她可不想熬夜。
    “上來吧311，擠一擠很暖和的。”
    311搖頭，她送張月月回來，隻是怕那些人在路上伺機殺害，現在沒事，她也該回去了。
    311回到基地住所，抬頭就看見陸川站在樓上抽煙，他似乎感受到邪惡貓咪的眼神，於是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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