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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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大會上,禦花園裏絲竹聲聲、笑語陣陣。九太子隋崢源坐在席上,眼睛卻滴溜溜地轉,瞅著沒人注意他,便貓著腰,像隻靈活的小耗子般,偷偷從角落裏溜了出去。
“可算逃出來啦!”隋崢源一跑出人群,就深吸一口氣,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他扯了扯略顯緊繃的領口,把頭上那頂束得他難受的帽子摘下來,隨手丟到一邊的花叢裏。“什麽賞花大會,哪有和小林子他們玩有意思!”說著,便哼著不成調的小曲,朝著與小林子約定的老地方跑去。
隋崢凱本來也不愛坐著,他最怕父皇還有各位貴妃提問了,一問他就不知道,他們還嘲笑他一問三不知,竟然是一個沒用的懦夫。
皇家怎麽會有你這麽個窩囊廢,早些跟你娘一樣,去後宮裏老實待著,別出來丟人現眼。
其實說著是後宮,其實跟冷宮沒區別,冬天冷得不敢下床,夏天熱得不敢睡覺,活活把人熬死。
看著九弟出去,他也訕訕笑著出去,其實根本沒人看他,也沒人注意到他,可是八太子隋崢凱還是這樣笑著出去因為他已經習慣這樣這副模樣。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狗,這樣可以少些打。
此時,幾個太監早已在禦花園後頭的廢棄小倉庫裏等著了。桌上擺著幾隻蛐蛐罐,還有剛從禦膳房偷拿出來的烤雞,金黃油亮,香氣四溢。
“太子殿下怎麽還不來,莫不是被皇上皇後留住了?”一個小太監焦急地張望著。
其中一個太監拍了下他的腦袋,說道:“慌什麽,殿下機靈著呢,肯定能脫身。咱們先把這烤雞撕了,可別等殿下到了,都涼透咯。”
小林子根本不在這些人中,不知他走哪去了。
正說著,隋崢源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大喊道:“我來啦!沒開吃吧?”眾人連忙起身行禮,隋崢源大手一揮,滿不在乎地說:“都別來這套,趕緊的,玩蛐蛐,吃烤雞!”
隋崢源一屁股坐下,伸手就扯下一隻烤雞腿,大口咬下去,油順著嘴角流下來,他也顧不上擦,含糊不清地說:“還是這烤雞對味兒,宮裏那些精致糕點,都吃膩了。”
吃完雞腿,隋崢源迫不及待地打開蛐蛐罐,眼睛放光,興奮地說:“來,來,鬥蛐蛐!我這隻‘常勝將軍’,今天肯定還能大殺四方!”其他丫鬟宮女們和九太子熟絡了也不甘示弱,放出自己的蛐蛐,一場激烈的“蛐蛐大戰”就此展開。倉庫裏充滿了他們的歡聲笑語和為蛐蛐加油助威的呼喊聲,和不遠處荷花大會上的典雅氛圍截然不同,滿是屬於少年和夥伴們的肆意與歡樂。
隋崢凱不敢進去,不過他悄悄躲在門外,聽著裏麵的吵鬧聲,他們笑,他也跟著笑,漸漸的,覺得有意思得很。
隋崢凱驚醒,適才的歡聲笑語早已不見,天色麻麻黑,他連忙坐起來,他居然在這睡著了,九弟回去,他也要跟著回去,不然等會兒父皇發現他不在了 ,拷問起來隋崢凱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隋崢源與小太監,小宮女們一夥在廢棄倉庫盡情嬉鬧,玩蛐蛐、啃烤雞,鬧得不亦樂乎。待玩盡興,已是暮色漸濃,他拍拍肚皮,心滿意足地往回趕,嘴裏還哼著些不成調的曲子。
路過一處靜謐的水池,池邊荷香陣陣,荷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隋崢源眼角餘光瞥見一隻肥嘟嘟的狸花貓,正伏在池邊,全身緊繃,死死盯著水麵下遊弋的魚群,胡須都因興奮微微顫動,顯然是準備大展身手。
隋崢源一下來了興致,眼中放光,像個發現寶藏的孩子。他貓著腰,躡手躡腳地靠近,生怕驚擾了這有趣的一幕。腳步放得極輕,鞋底摩挲著地麵,發出細微的簌簌聲。月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朝氣又天真的輪廓,他滿心都是狸花貓捕魚的畫麵,沉浸在即將目睹精彩瞬間的期待裏,絲毫沒察覺到身後隱匿的危險正悄然逼近。
小林子帶著幾個手下,如鬼魅般無聲無息地跟在後麵,麵色陰沉得可怕,月光下,他們的影子拖得老長,透著幾分陰森。其中一人使了個眼色,得到示意後,猛地跨前一步,手臂高高揚起,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推在隋崢源的後背。
“啊!”隋崢源根本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不受控製地向前撲去,一頭栽進了荷花池。
“噗通”一聲巨響,水花四濺,荷葉被震得東倒西歪。隋崢源在水中拚命掙紮,手腳慌亂地劃動,濺起層層水花,試圖抓住什麽東西讓自己浮出水麵。他大口大口地嗆著水,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劇烈的咳嗽,喉嚨被池水灼燒般刺痛,鼻腔裏滿是淤泥和水草的腥氣。
小林子給幾人使眼色,眾人紛紛掐著隋崢源的脖子,把人往水裏摁。
撲騰的浪花越來越小。
“救……救我……”隋崢源艱難地呼喊著,聲音在水中變得模糊不清,帶著無盡的恐懼與絕望,在空曠的池麵上回蕩。就在他意識逐漸模糊之際,恍惚間,他看到岸邊的陰影裏,五太子隋崢乾正靜靜地站在那裏,目光冰冷地注視著這一切。
“五哥……救我……”隋崢源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向著隋崢乾的方向伸出手,手臂在水麵上徒勞地揮舞,指尖顫抖,妄圖抓住那一線生機。然而,回應他的卻是隋崢乾用蘭花指捂著嘴的陣陣嬉笑。隋崢乾站在暗處,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眼中沒有一絲憐憫,仿佛眼前溺水掙紮的不是自己的親兄弟,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月光灑在他臉上,勾勒出那冷漠又詭異的神情,讓隋崢源如墜冰窖。
隋崢源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身體也越來越沉重,緩緩沉入池底。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黑暗而寂靜,唯有那荷花在水麵上輕輕搖曳,見證著這場令人心寒的悲劇 。
隋崢凱躲在暗處,捂著嘴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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